第23章 唐衣:站那別動

華仲退下！

……

於門外的狂風暴雨當中繼續等待的蘇輓歌，耳邊有門聲扣動。

白府管家華仲，再次出現在眼前。

蘇輓歌抬頭。「華先生，白先生願意見我了？」

華仲嗤笑。

「蘇輓歌，今天你運氣不錯，白老心情好，要見你，跟我進來吧……」

等候足足一天的蘇輓歌，

面露欣喜之色！

西城本土，首屈一指的朝者白豐。

班門弄斧？

孤芳自賞？

蘇輓歌自是管不了這麼多。得知白豐肯見，旋即從地上站起，也便是顧不得濕透的衣服，三步並作兩步走進白府的院子里！

……

她，已無心細量白豐府邸的豪華、奢侈之程度！

步履匆匆！

推門而至！

客廳里，溫靜儒雅。一左一右，兩位老者當堂對坐。茶桌上，上等巫山名貴好茶，散發著，沁心人脾的茶香。棋盤對弈，兩位各披長袍的老者，老態龍鍾，不動，如山！

蘇輓歌下意識詫異，未曾料到，陸家的陸奉先也在此處。

但人至於此，蘇輓歌，也管不了多麼多！

「蘇家小女子蘇輓歌，見過白先生！」

由來彬彬有禮，對於禮節尚持尊重的蘇輓歌，也是西城本土，最為知書達理的一個姑娘。

這大概，和從小教養。

以及習性有關！

「嗯？」

白豐默默點頭。

食中二指夾著棋子，與陸奉先繼續對弈。雖說眼睛落於棋盤上，可於白豐這等顯赫的老者而言，光靠氣息，便能將眼前的女子略微打量！

並未邀蘇輓歌入座。

白豐道。「蘇家的姑娘，你來找老夫，所為何事？」

雖說早知猜測出來。

但高瞻遠矚的白豐，素來注重身份！

「白先生，我為李軒轅而來。」蘇輓歌無所隱瞞。

李軒轅與陳霸天之間的事情，這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白先生，不可能不知。

而他。

亦不會猜測不到。

果見如此。

白豐詫異。「以你的意思，那李家老二，小人之心，殺害朝廷棟樑之才，慘害元城大統領。難不成，你還想讓老夫幫他不成？」

陳霸天與白豐多有交集。

平生下來，不下於十次暢聊。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謀其事。但以白豐的身份，陳霸天對他多有讚賞。而他，又怎能不讚賞陳霸天之勇？

有道是，互吹互捧，是人之常情！

「可是。」

對此，蘇輓歌有話要說。「是陳霸天先慘害李明在先。於情於理，李軒轅殺陳霸天，不過是為兄復仇而已。白先生，您貴為西城本土最有權威的能人異士，相信您自會明察秋毫，孰是孰非，焉能因小人辯論？」

蘇輓歌的話，句句在理。

講道理，也是蘇輓歌為人處事的根本原則。

但這番話來。白豐對坐的陸奉先，仰頭哈哈一笑。

「伶牙俐齒！」

「巧舌如簧！」

陸奉先率先評價！

之所以評價蘇輓歌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是因為如蘇家之流，有何本事在這裡說起是非？頭頭是道？別說是蘇輓歌，就算是蘇國明，焉敢如此？

白豐見她，以完全是出於陸奉先一句話的緣故。

否則。

狂風暴雨當中靜候一夜，也必然避之不見！

……

「陸先生，請您明示！」

蘇輓歌不知陸奉先這話因何而出。

明明是在講道理，到了他口中，倒變成了伶牙俐齒，巧舌如簧？

但陸奉先，早於西城觀察了很久。李氏的一切變故，完全掌握在他的運籌帷幄當中。陸奉先只篤定一件事，在這世上，至高無上的權利，才是重要的。

什麼狗屁道理？

誰有權，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王！

由古到今，皆是如此。

「那陳霸天，乃是西境威名赫赫的英雄級人物，為國出生入死，封為西境將職。李氏因其藐視王權被陳霸天所殺，難不成，他堂堂大統領連殺個人的資格都沒有嗎？」

陸奉先反問。

在這裡，他拋棄了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概念。

何為王權人物？

諸如陳霸天，諸如白豐，諸如他陸奉先。一聲令下，自有大軍撼動，威風獵獵。

這就是王權。

李氏？只能如豬如狗！

「那麼，請問陸先生，即便是你所謂的將職人物，有權利，左右他人的生死嗎？當然，我指的是，非戰場上！」蘇輓歌看向陸奉先。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探討一番。

這所謂的王權，其實就是持強凌弱！

蘇輓歌的反問。

陸奉先卻極為篤定。「自然。諸如元城大統領陳霸天。李氏藐視王權，他自能斬殺。但是，諸如李家老二這樣的小人，殺了元城大統領，就是令英雄蒙冤！」

李家老二小人，陸奉先咬的很緊。

他觀察的這幾天。

那李家老二之所以一路過關斬將，完全依靠手下的兩個保鏢。

他始終認為，陳霸天，死的窩心！

「陸先生言下之意，只要有權有勢，就是英雄。無權無勢，只能淪為小人是嗎？小女子，可否這樣理解？」蘇輓歌平心靜氣。

陸奉先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反而覺得，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

陸奉先道。「你自可以這麼理解。陸某看來，西城出土的大人物不多。陳霸天算是一位英雄，位列元城將職。這等英雄被小人殺害，白老又怎會出手相助小人？」

陸奉先的意思，蘇輓歌大抵上已經明白了。

他所謂的英雄，未免太過低級了。

「如果，陳霸天算是英雄。那麼，您陸老，白老，算得上英雄中的英雄了吧？尤其是您陸老，老守護封您戰英封號，北境的封號，由來比西境值錢！」

蘇輓歌本以為，白豐像傳聞中那樣，不慕名利。

但事實上。

他既能結識陸奉先這種人。那麼必然是，習慣於互吹互捧。你吹他是英雄，他尊你為英雄。殊不知，夏國的英雄，得來的也太過於簡單了！

陸奉先，完全認同蘇輓歌的話。

「孺子，可教也！」

……

孺子可教也？

好一個孺子可教也。

弄到最後，也不過都是一幫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尤其是陸奉先口中的王權二字，更是形容的無所不用其極。背負夏國的名諱，與以此來貶低他人的尊嚴？

這是狗屁的英雄？

在蘇輓歌看來，英雄，該是像北天王那樣，凌駕於沙場之上，長袍揮動，一聲令下，動輒間，百萬大軍疾出，伏屍千萬！

英雄，該是像天之六子那樣，只有代號，未有出處，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