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軍令偷渡

根據指示，一周后，道恩大校立即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關於「門」的精準坐標，已經有了兩次深潛經歷的「豪爾森」號完全有能力提供這些信息。基於這些完備的參數，道恩和他帶來的工程師們順利完成了對武力行動的制定，並且緊鑼密鼓的將所有裝備都準備妥當。

海軍的載具必須要進行最嚴格的檢查，在深海中的載具哪怕只是出現一個細微的表面裂縫，都會使得載具氣密性破壞，最後導致載具整體崩潰。

這個道理就和以往美弗朗聯邦曾出現過的航天事故差不多，一整艘航天飛船在高空發生爆炸，最終得出的事故原因竟然只是一個螺絲髮生了鬆動。這種因小失大的巨大反差悲劇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看著這些充滿著機械感的裝備，「太-南」的研究人員一時間竟然產生了賽博朋克的未來科技感，他們平常所能見到的僅限於科研裝備，更多的都只是局限於導管和顯微鏡之類，而這種具有超強打擊效果的武器，更能激發他們心中的澎湃。

事實上，道恩並沒有止步於無人潛艇這麼區區一個想法，埃文斯有一種預感，道恩尚未告訴他的另外兩個步驟，才是隱藏在超空泡魚雷後面真正的打擊方式。

「等待吧，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道恩拍了拍埃文斯的肩膀，隨後徑自走回了自己的休息處。

2050年7月20日，「太-南」三次深潛計劃開始。從一開始對未知的探索，到展開對未知的毀滅打擊行動，中間只不過是過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人類帶著毀滅的意圖逐步走向未知的黑洞。

在這一天，埃文斯奇怪的發現，道恩並不在「太-南」研究調查點的總部。有人告訴他，道恩大校乘坐著武裝直升機飛去了東南方向。他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像是臨時受命所以才離開「太-南」，這位大人物的離開反而更像是三次深潛計劃中的一部分。

埃文斯從天台遠遠的看向東南，他心裡清楚，那邊是海軍作戰臨時基地。「太-南」作為一個研究調查點，不適合存放過多的武器，所以在更接近海岸線的東南方向，道恩徵用了其中的一個調查研究據點，將其作為自己今天的指揮中心。

「你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埃文斯耳邊響起。他轉頭去看，只見岐君臨也跟他一樣，兩隻眼睛直直的望向東南方。

「我有一個想法，但是我不敢過多的猜測。剛才我正想著是否要找你諮詢，沒想到你已經在了。」

「要暖暖身嗎？」

岐君臨沒有正面回應，只是遞給埃文斯一個軍用水壺。埃文斯茫然的接過，卻盯著水壺開始發獃。他聞到了一絲辛辣的酒香，這是出自岐君臨國家的白乾味道。

「你上次說的『會死人』，也是第六感告訴你的嗎？」

「不是。」

「那...」

「那只是一個判斷——你知道『彼得一激靈』吧，第六感和那個差不多，都只能夠對短時間內即將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有所預知，你現在的反應有點把第六感神化了。」

埃文斯很想臭罵岐君臨一頓，因為這個判斷實在是太惡毒了，但是當他把自己代入到所有事件中去思考的時候，埃文斯卻忽然愣住了——他最終得出的判斷也是不祥的，儘管沒有岐君臨那麼決絕。

「岐君臨，我想拜託你...」

「為什麼不去找霍恩艇長？」

「噢我的上帝，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我都還沒說什麼事...霍恩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出海。」

「所以你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嗎？」

......

道恩在臨時組成的作戰實驗室里，他一言不發的盯著眼前的屏幕，然而這個屏幕上並未出現什麼海底的畫面，而道恩也沒有和潛艇進行任何形式的溝通，當然，事實上他也任何沒有辦法和深潛幾千米的潛艇做出聯繫。

關於潛艇和海平面以上的外界基地構成聯繫的方法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使用通訊浮標。目前能夠利用的信息通訊只有通過電磁波來完成，而電磁波在水中會被快速衰減，以至於短波完全無法達成遠距離的通訊，而即便是超長波乃至極長波也無法超出一百米的範圍，通訊浮標作為中繼站能夠較為容易的解決此事。

在戰鬥時期，通訊浮標會成為暴露潛艇位置的破綻，但是如今處於戰爭冷卻時期，潛艇被用作研究用，所以通訊浮標也能夠較為普遍的使用。

不過深海中的潛艇八竿子打不著通訊浮標，否則當初「豪爾森」號也不至於返回「太-南」去尋找鋼纜牽拉設備來挽救小型潛水器了。深海中的人類是孤獨的，在浮出水面之前，他們和外界處於絕對隔絕狀態。

這是一艘勤務艦船，然而卻也是正兒八經的軍艦。這艘軍艦使用的時間已經逼近年限，即將退出服役期，然而軍艦上的設備卻依然能夠維持相當一段時間的使用。為了確保完成任務，道恩特意從上級討要了這艘軍艦，為的就是即便軍艦遭到了不可彌補的損壞而陷入海底，也不會讓高層那麼的痛心。

相同的，這艘軍艦在設定上也被轉為無人狀態。所有的工作人員在遠程對軍艦進行操作，而其他的程序，則也在此基礎上進行。

「軍艦已經抵達預定位置，預備開始投放潛水器，無人潛艇持續下沉。」

聽到消息，道恩點點頭。這次的武力執行，道恩採取完全破壞的形式，使用了一種十分極端的方法來對付「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門」在IAO的議程中竟然像是成為了一個敵方存在，而這樣的局面對道恩這種鐵血冷酷的將領來說更是合意——只要IAO不禁止，那麼所有能夠造成毀滅效果的方法，都會被他設想到。

就在道恩想象著那道深海詭門被摧毀的場景時，忽然一道通訊擾亂了他的思緒。

「報告道恩大校...潛水器中有人！」

這個消息傳到道恩耳中的一瞬間，道恩渾身都變得僵硬無比。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下令將潛水器重新拉回。

「道恩大校，請您繼續投放潛水器。」

「你是哪位？」

道恩大校的通訊器中忽然接入了軍艦的通訊訊號，這艘軍艦上無人，然而在它的潛水器上卻有人存在，這是道恩始料不及的。但是道恩一時間卻又並沒有向對方發起怒吼，這個聲音表現的十分沉穩，甚至還有些耳熟。

「我是埃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