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不被允許存在

「好吧，我們暫且先不把社會因素考慮進來。現在就做一件事情——我要向你驗證一些事情。」

「...你問吧。」

實際上埃文斯對於岐君臨想問的東西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不過他那個時候想的只是幫助。如果岐君臨一意孤行，那麼埃文斯能夠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當時在道恩他們進行武力計劃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門裡的那道黑影。」

「這個當然...當時看到的時候，我們還一起爆發出了叫聲...那個盤腿坐著的人影就像是在一言不發的直勾勾盯著我們看，即便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全身還是會起雞皮疙瘩。」

「除了這個，我好像還記得那個『門』中間形成了一塊橙紅色的光幕，顏色和周圍的岩漿很相似，擁有液態的流動質感。」

「是的...這個我的印象很深刻，如果不細看，那塊光幕就和周圍的岩漿別無二致。如果不是有個人影吸引了我，我還真不一定能夠發現那裡竟然有一塊光幕。」

說到這裡的時候，埃文斯還托著腦袋細細的回憶了一下，顯然當時發生的那一幕讓他很是吃驚，以至於在他想要描述的時候，整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說出更多關於它的細節。

岐君臨看著這個傢伙，心裡竟然衍生出了一種很不是滋味的滋味。像埃文斯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學者，然而迫於現實生活中處處湧現而來的壓力，這些學者即便有心想要去發掘那些神奇的東西，卻終究在這些壓力面前迫不得已停止了推進的腳步。

「你知道，『門』對於我來說，為什麼始終能夠有一種吸引力嗎？」

「我大概能猜到。」

「是啊。就像是古代人類嚮往天空，沉迷海洋。他們都想知道天上有什麼，海里活著什麼——而當現代人們都摸索了個遍以後，人類又開始嚮往太空和宇宙。他們開始接觸外星，甚至希望能夠找到外星人——說起這個，你覺得如果地球真的找到了外星人，那麼他們會向人類公布這個消息嗎？」

「大概率上不會。在那些傢伙尚未確定自己能夠對付那些外來物種之前，管理層只會繼續讓這個社會一如既往的運作下去。現代的高速信息社會就像是一個小池塘和精密儀器的結合體，無論什麼消息都可以像是一顆石頭，在這個小池塘裡面引起軒然大波——而只要出現了一絲絲的不協調，那麼這個精密儀器的運轉就會陷入停滯。」

埃文斯也端起酒杯，雞尾酒的味道非常美妙，但是其中的酒精依然能夠對口腔和咽喉產生一定程度的刺激。

酒精對人體有麻痹作用，同時也對人類的心理活動有著能動作用。埃文斯顯然深諳此道，這段時間內出現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埃文斯急需一個理由讓自己好好地睡一覺——什麼理由好呢？就說自己的酒量實在是垃圾啊，岐君臨這個王八蛋一不小心就把他灌醉了吧。

......

事實上，那天埃文斯的確醉的不成樣子，就連他和岐君臨的這段對話被偷偷摸摸的錄製了下來，埃文斯似乎都沒有絲毫髮現。

而這也是為什麼當岐君臨在問起「管理層最重要的原則」時，埃文斯顯得異常激動——因為岐君臨所說的那些話，不正是由埃文斯親口告訴他的嗎？

「你說那個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裡面，有一個神？你在說什麼滑稽的話！」

IAO高層中頓時走出一名尖嘴猴腮的傢伙來。儘管他那尖銳刻薄的聲音使得大多數人都不喜歡他，但是作為IAO資金投入者之一，這個身份依然讓他在IAO中成為了一名高層管理者。

通訊器中再次傳來了岐君臨淡淡的笑聲。

「如果IAO的高層們願意，那麼我大可以對你們展現一部分來自『神』的能力。埃文斯，霍恩，關掉通訊器。」

埃文斯轉身看了看背後的人們，隨即無奈的按下了通訊器的開關。他做好了隨時恢復通訊的準備，若是超過一分鐘沒有出現任何情況的話，那麼埃文斯將立即把開關撥回。

而就在埃文斯切斷通訊的那一瞬間，會議室里的所有IAO高層忽然全都尖叫起來。

因為他們的腦子，都在這一刻接收到了一個訊息，那是岐君臨的聲音。

岐君臨的聲音中，混著一種幽幽的混響。這種迴音就像是寺廟之中夾雜著檀香的木魚梵音，空靈而沉寂。

「各位，如果不是因為人類的腦子開發度實在是過於淺薄，否則我們就可以直接像現在這樣隔著幾千千米進行腦波對話了。」

而僅僅只是這麼一句話的時間，有不少IAO高層就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腦殼開始隱隱有些發熱起來。

「諸位，如果感覺到吃力了，請聯繫醫務部人員隨時待命。」

事實上，即便岐君臨不說這句話，IAO高層也會自己撥打電話。然而尷尬的一點是，根據規定，IAO會議室在會議期間將會啟動信號屏蔽器，如果要通知外面，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內接電話來實現，而這部電話的線路此時恰好被埃文斯的通訊器佔用了。

或許是知道了IAO會議室這邊的窘迫，岐君臨主動切斷了腦波對話。在半分鐘的喘息后，埃文斯重新撥通了霍恩的通訊頻道，岐君臨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

「當然，如果這點程度還不能入了你們的眼，我可以把範圍放的更加大一些，比如整個『太-南』，或者南半球，還是不行的話，整個世界全體播報我也可以嘗試。」

這段話頓時給IAO的各個高層來了個當頭棒喝，前段時間他們如此針對「門」，就是因為他們不願意讓「門」成為攪亂池塘平靜的那顆石子。

埃文斯說的那句話沒有錯，倘若在全球的尺度上，真的確認了有一個遠超於人類目前知識進步程度、足以稱之為「神」的存在，那麼這個存在將會對整個世界的科學觀、價值觀造成巨大打擊，社會現有秩序會發生巨大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