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與死的選擇

王潤明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外面掛在老高的太陽，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鬧鐘，已經八點多了。

撓了撓頭，無奈的看向床上還在熟睡的小嬰兒，無奈的抱怨道：「我的小祖宗啊，自從有了你，我是越起越晚，因為你我連鬧鐘都不敢定，你咋那麼大能耐呢~」

儘管這個男人嘴上滿是埋怨，但是他的目光確實充滿了慈愛，輕輕的抓起被嬰兒蹬掉的小被子，幫她蓋好，隨後躡手躡腳的挪下床，來到門前，連開門關門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直到出了房門，他才用力的伸了個懶腰，但儘管這樣，他也盡量壓低了聲音。

輕輕的來到廚房，看到靜曉霞還在專註的做飯，狡詐無聲的笑了笑，突然從後面抱住了她：「老婆我餓了。」

靜曉霞驚叫了一聲，發現抱過來的是她老公，怒喝道：「要死啊你！沒看到我還在做飯呢，洗完手在桌上等著，一會兒就熟了。」

「是！」王潤明心情愉快的回答道，然後很聽話的去洗手間洗漱了。

儘管這間房屋並大，但卻比任何地方都要顯得溫馨，興福。

噴香的飯菜擺上桌，儘管都是一些家常飯菜，但從賣相和味道來看，都很誘人。

王潤明嗅著這些美味，趕緊夾了一個嘗嘗，感嘆道：「老婆就是老婆，手藝真好，不管做什麼飯都這麼香，可惜王恆那小子沒口福嘍！」

「你還這麼說你兒子，虧你兒子昨天晚上還給你留了個雞腿。」靜曉霞責怪道。

「啥？那小子還給我留了肉？」

「你昨天不是工地加班嗎，晚上沒回來吃飯，你兒子看你可憐，專門給你留了個雞腿。」

「哈哈，是我錯了，內個，雞腿在哪呢？好久沒吃肉了，可算能讓過把癮了。」王潤明留著口水，眼巴巴的望著。

「鍋里正熱著呢，現在應該熟了，你等著啊，我去給你拿。」說著，靜曉霞便走進了廚房。

聽到廚房隱隱約約傳來關閥門和揭鍋蓋的聲響，王潤明整個人都都興奮了，多久沒有吃過肉了？一星期？兩星期？記不清了，總之王恆那小子做的好啊，有肉吃不忘爸，不錯，很不錯。

然而下一秒，末日到了。

王潤明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桌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桌上的飯菜撒了一地，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手臂上還有一道被破碎的盤子碎片劃出傷口，不斷的往外冒血。

但是王潤明顧不得止血，連忙往廚房跑去：「曉霞……曉霞！曉霞你還好嗎！」

可廚房的景象讓他愣住了。

廚房的玻璃已經完全碎掉了，各種東西也亂做一團，更可怕的是，靜曉霞的身上到處都是玻璃的碎片，甚至還有幾把做飯用的刀具。

血，染紅了整個廚房，靜曉霞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已經沒有了生息。

咕咚

王潤明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都消失了，隨著靜曉霞消失了。

他開始認為這一切都是夢境，是他所做的惡夢，可是手臂上的傷口卻在不斷的提醒他，這是現實，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心愛的老婆，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就像突然傻了似的。

靜曉霞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儘管動作非常的小，但仍被王潤明捕捉到了。

「曉霞！」他的聲音略微沙啞，就像突然老了一樣，但是他的動作卻很迅速，但即使他來到跟前，看著渾身是傷的靜曉霞，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觸碰她。

不過還沒等他有動作，靜曉霞自己就站了起來。

「曉霞，你沒問嗎？疼不疼？我去給你拿葯！」可是他剛轉身，靜曉霞的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正是他被劃破的那一隻。

王潤明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口，他責怪道：「你別管我了，你看看你現在，傷的那麼重，如果不趕快止血的話會很危險的，你……」

可是接下來所發生的，讓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只見前一秒還在搖搖欲墜的靜曉霞，后一秒便像瘋了似的抓著他的胳膊撕咬。

他愣了片刻，直到手臂已經被撕下一大塊后才驚醒過來。

他驚慌的推開他的妻子，捂著缺失一塊的手臂直冒冷汗，表情也因為痛苦變得扭曲。

可是當他看到靜曉霞被他推倒，傷口被刺得更深之後，想要過去扶她起來，可是她的嘶吼聲和那狂暴的動作又讓他想起了剛剛被咬的情形。

他逃出了廚房，並且關上的門，儘管他百般不願，可是種種的跡象表明了他的老婆出問題了，儘管不清楚是什麼，但他覺得此時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嘭！嘭！嘭！

廚房的門不斷的被撞擊著，而且力道一次比一次重，本就不是什麼堅固的大門，幾次過後便有了裂痕，緊接著便撞出了一個洞。

洞不算大，但足以讓他看到對面的妻子，一次次的撞擊，每次都會讓傷口滲出鮮血，但又會用比上一次剛加強烈的力度衝來。

此時，王潤明心中已經沒有了心痛，只有愕然和恐懼。

他被嚇到了，被靜曉霞那瘋魔的樣子嚇到了，此刻的她，早已經沒有了平時的賢惠，而是變成了一個只會吃人的怪物。

哇！哇！

嬰兒的哭泣從卧室里傳來，而這時，廚房的門也已經被撞破了，王潤明被衝來的靜曉霞撲倒在地。

現在的靜曉霞，力氣比平時大了不止一倍，王潤明艱難的抵抗著，但仍舊無濟於事。

牙齒再次咬破了他的皮膚，血肉分離，鮮血湧出，疼痛刺激著他瘋狂的掙扎，還被靜曉霞身上刀具劃出了好多口子，終於，在慌亂掙扎的過程中，靜曉霞被他甩飛了，他也總算輕鬆了片刻。

連滾帶爬的遠離靜曉霞，王潤明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但他清楚，如果自己不跑，會死！

他來到大門口，卻發現靜曉霞並沒有跟來，而這時，他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女兒還在卧室，連忙趕回去卻發現卧室門已經被撞開了。

「不……不要！曉霞！」王潤明邊喊邊狂奔過去，進到屋裡時發現她已經抓起了女兒，眼看就快要咬上去了。

「住手啊！！！」他毫不停歇的沖了過去，用自己的手臂擋在兩人中間，代替女兒擋了下來。

隨後掰開她的手指，女兒從她的手裡掉了下摔在床上，用手臂勒著她的嘴將她扯出卧室，只剩下女兒獨自一人在卧室里啼哭。

又回到了客廳，不同於上一次，這次王潤明不再是被動的一方，即使塞在嘴裡的那隻手被咬的血肉模糊，即使被咬的在疼，面部在猙獰，他也沒有放手。

「靜曉霞！你不要在發瘋了！她是我們的女兒啊！你聽到了沒有！」

一次次儘力的呼喚，換來的只是一次次的撕咬，王潤明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他感覺自己被咬的那隻胳膊已經沒有血肉了，只剩下了一根光禿禿的骨頭。

他沒有力氣了，望著卧室仍在哭泣的女兒，他再也忍不住落淚了，他鬆開了他的胳膊，靜曉霞掙脫了他的束縛，可是並沒有回頭繼續撕咬王潤明，而是沖向了她眼前的嬰兒——她自己的女兒。

短短几米的距離眨眼之間就到了，靜曉霞伸出了她那雙鮮紅的爪子，張開了滿是血液的嘴巴，撲向了她的女兒。

嚓~

一把尖銳的水果刀突然從她身後貫穿了她的喉嚨，倒在了床上，倒在嬰兒的面前，而這把水果刀的刀把上有一隻手，是王潤明沒有被撕咬的那隻。

在放開靜曉霞的同時，他從靜曉霞身上抽出來一把水果刀，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靜曉霞居然沒有繼續撕咬他，而是沖向了女兒，不過還好他趕上了，趕上了……

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難過，他俯下身子，在還在發狂掙扎的妻子耳邊輕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之後他用身體死死的壓住妻子，隨後再次拔出一把菜刀，對著她的脖子一次次的揮砍，一次次的揮砍……直到整個頭顱落下，直到她的身體不在顫抖，王潤明才停下了動作。

他哭了，在將水果刀插進他的脖子時他就已經哭了，之後每一次的揮砍無不是在哭聲中完成的，他的哭聲，和嬰兒的哭聲中。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愣愣的看著親手被他殺死的妻子，這時他已經止住了眼淚，來到自己的女兒面前，撫摸她讓她止住哭聲。

他並沒有用健全的那隻手，不想在用殺死妻子的那隻手觸碰她，而是抓著那隻已經動不了的那隻胳膊，輕輕的撫摸，但是，他沒有任何的感覺。

很快，女兒就因為疲憊入睡了，這時，王玉明才慈愛的說道：「對不起了鈴鈴，爸爸媽媽不能繼續陪你了，你的王恆哥哥一定會回來的，以後要聽王恆哥哥的話。」

……

再次回到客廳，這裡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和早上溫馨的畫面截然相反，充滿著絕望與悲憤。

用沾滿鮮血的手指，在牆上明顯的地方寫下「照顧好鈴鈴」后，王潤明抱著自己妻子的頭顱和屍體坐在沙發上，讓她靠著自己，拿起之前殺死妻子的那把水果刀，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