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誰說我是來查案的？
「嗯？」李默沒想到柳真人竟然會索要周小憐的鬼珠，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說蘭若寺不會在乎一顆登樓境的鬼珠么？
不只是李默，就連溫重也不由皺了皺眉：「理由？」
柳真人理所當然地回道：「周小憐是蘭若寺的鬼修，那麼她的鬼珠當然應該物歸原主。」
「鬼珠是周小憐的，所以她才是鬼珠的主人。」
溫重望著柳真人，神情嚴肅地回道，「至於你的說法，周小憐殘害人命，最後更是化身厲鬼，還算蘭若寺的人么？」
柳真人聞言瞳孔一震，臉上的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你說什麼？小憐變成了厲鬼？」
溫重沒有回答，但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柳真人當然不會認為溫重在騙自己，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按照白玉京立下的規矩，周小憐本來就是死路一條了，對方根本犯不上找這樣的借口對其出手。
鬼修變成厲鬼？這樣的借口實在是太拙劣了，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
鬼修可不是普通的鬼魂，二者雖然都是靈魂，但鬼修已經通過修鍊，獲得了穩定的靈體。
除了沒有心跳、體溫，這種靈體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和活人沒有差別了，就算受到再大的刺激，也不會像普通的鬼魂那樣發生劇烈變化的。
周小憐雖然境界不高，但毫無疑問是鬼修無疑，而且還是修鍊了一百多年的那種，怎麼可能會變成厲鬼呢？
然而正是因為難以置信，反而更加容易讓人相信。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會變成厲鬼呢？」
柳真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強勢，只是在原地來回踱步，連溫重跟李默都顧不上了。
眼看柳真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糾結，溫重開口問道：「周小憐的鬼珠我看過，就是普通登樓境鬼修鍊制出來的低階法寶而已。
按理說蘭若寺應該不會在乎這麼一顆鬼珠才對，你為什麼執意要收回呢？」
李默聞言不由暗暗翻了個白眼，照柳真人之前的表現來看，周小憐的鬼珠明顯藏著什麼秘密，像溫重這麼直接，能問出來才怪呢！
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柳真人竟然真的回答了！
「說實話，鬼珠的確算不上什麼寶貴的東西，蘭若寺鬼修眾多，也沒指望靠這個修鍊。」
柳真人停下腳步，略帶憂慮地回道，「但周小憐的鬼珠不一樣，因為那其實是我的鬼珠。」
「嗯？」
李默又一次驚呆了，這是什麼神展開？
柳真人有問必答也就算了，或許鬼修沒有腸子，所以說話也是直來直去。
但把周小憐的鬼珠硬說成是自己的，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李默雖然是小白，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真當鬼珠是眼珠子，還可以隨便扣下來裝到其他人身上的么？
柳真人見李默面露鄙夷地看著自己，只好繼續解釋道：「我知道這麼說你們可能不信，但這的確就是事實。」
李默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道：「不用可能，我壓根就是不信。」
然而溫重卻好像信了柳真人的說法，出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鬼珠送給周小憐？」
柳真人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溫重淡淡地說道：「那就長話短說好了。」
「......」
柳真人神色一僵，略帶幽怨地看著溫重，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周小憐天賦太差，本來是無法成為鬼修的。
我當初也是看她可憐，所以就將自己的鬼珠暫時轉移到了她的體內，想要幫她穩住靈體，完成未盡的心愿罷了。」
「那她怎麼還是成為鬼修了？」溫重又問道，「既然你只是想幫她完成最後的心愿，為什麼事後沒有把鬼珠重新收回來呢？」
柳真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嘛？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呃......」
柳真人再次噎了一下，隨即攤了攤手掌道，「長話短說就是我忘了。
等到周小憐拜進蘭若寺的時候，我的鬼珠已經被她練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寶，就更取不出來了。」
「......」
現場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當中，李默憋著一肚子的槽想吐，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吐起。
溫重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看向柳真人的目光就像在看弱智：「鬼珠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這麼隨便送人了？
而且送就送了，要是周小憐沒有進蘭若寺的話，你是不是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那當然不至於，而且鬼珠對於洞天境的鬼修而言已經算不上什麼重要的東西了，偶爾被遺忘個十年八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柳真人一臉嚴肅地否認道，「但我當初只用了五年，就已經發現自己的鬼珠不見了，只是再回頭找不到周小憐在哪兒了而已。」
「好吧！我總算知道周小憐為什麼修行進度那麼慢了。」
溫重無語地嘆了口氣，「一個天賦不高的鬼修，卻用洞天級別的鬼珠修鍊，就像是用吸管給游泳池加水一樣，想快也快不起來啊！」
柳真人聞言，表情愈發不自然起來，嘟囔著說道：「我本來也沒打算讓周小憐成為鬼修的，只是誰知道她竟然自己誤打誤撞就走上這條路了。」
聲音雖輕，卻還是沒有瞞過李默二人的耳朵，於是場上的氣氛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柳真人是吧？」
半晌過後，場中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我就想問一句，如果沒有鬼珠的話，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么？」
柳真人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正是李默。
雖然一眼就看出了對方不過築基期的修為，他卻沒有露出絲毫的輕視之色。
柳真人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開口回道：「說實話，沒有鬼珠對我而言確實不算什麼大事，反正我的領域也不是在鬼珠的基礎上構建的。
但這畢竟是我的東西，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有機會當然還是要拿回來的。」
李默本來還想著要是柳真人回收鬼珠的態度不堅決，自己怎麼也能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對方把鬼珠送給自己。
但聽到後半句時，心中頓時就忐忑了起來。
翻臉是不可能翻臉的，自己不過就是個築基期的萌新，就算把「庚金琢」玩兒出花來，肯定也不是洞天境柳真人的對手。
至於靠溫重老大，隨著進一步的接觸，李默也發現溫重跟柳真人之間並非自己原先認為的那種敵對關係，相反還是很好的朋友。
這樣一來，自己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鬼珠，大概率是要保不住了！
難道「莫離大神」今天就要破例，把到嘴的東西再吐出去么？
「不過就是鬼珠而已，反正對你而言也不重要，都扔了一百多年了，就當丟了吧。」
溫重好像看出了李默的想法，突然抬手勾住柳真人的肩膀，微笑著說道，「相比於鬼珠，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柳真人明顯還惦記著自己的鬼珠，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又被溫重給打斷了。
「既然周小憐體內的鬼珠是你的，你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厲鬼么？」
柳真人見溫重提及這件事，思路頓時就被帶偏了，一臉疑惑地回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我的鬼珠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而且就算沒有我的鬼珠，周小憐的的確確也已經是鬼修了，怎麼也不應該變成厲鬼啊？」
「那你知道周小憐平時跟什麼人來往比較密切么？又或者是在她叛離蘭若寺之前，有什麼平時不怎麼跟她接觸，卻突然找上她的人？」
「你這就難為我了，我雖然是蘭若寺之主，但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啊！」
柳真人一臉為難地皺起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一直是周小憐的好朋友。」
「誰？」
「蘇小晴。」
柳真人報出了一個名字，隨即問道，「怎麼？你懷疑她跟周小憐變成厲鬼有關？」
溫重朝著李默示意了一下，又放開柳真人，將手中的布袋抗在肩上，語氣淡然地說道：「是不是沒有關係，把她抓起來問一問就清楚了。」
「這裡是蘭若寺，你就算想要調查周小憐的事情，至少也要先搜集足夠的證據，然後才能抓人吧？」
柳真人抬腳擋在溫重面前，一臉嚴肅地說道，「哪怕是朋友，我也不能單因為你的懷疑，就讓你隨意抓捕蘭若寺的人。」
叮！
就在這時，溫重口袋裡的學生證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正是女媧發來的信息。
「根據監控排查，周小憐確實只殺害了五名普通人，至於剩下的三十位失蹤人口，其中六人已查實為普通刑事案件，另有二十四宗仍疑似跟修仙者有關。」
溫重故意將聲音開的很大，這樣柳真人也能聽見，「通過剩下二十四名人口失蹤前的行動路線來看，鬼修蘇小晴曾在受害人失蹤地點附近多次出沒過，屬於重大嫌疑目標。」
「喏，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溫重朝著楞在原地的柳真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學生證，隨即邁步經過對方身旁。
「而且，誰說我這是來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