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輟學回家
坐在回村的車上，趙晨天悶悶不樂的。
就在剛剛，他幫同村的女人王慧芬出頭，結果得罪了校長的侄子，現在被開除學籍回家種地。
關鍵高飛也還手了啊，甚至把自己打暈了過去。
在暈暈乎乎之中，他彷彿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白衣老者過來，將自己救了過來，隱約中，那清爽的氣息讓他回味至今。
醒來以後，他只用了一拳，就將高飛ko！
趙晨天覺得剛才的那些事就像是做夢似的，本來認個錯就能苟且偷生，但他看到校長高飛那囂張跋扈的表情以後，瞬間怒火中燒！
算了，不上了也好，踏踏實實回家種地好了。
顛簸的一陣車程之後，趙晨天到了家。
「你咋這麼早就回來了？今天不是去學校上課？」父親趙國慶問道。
母親翠蘭也跟著走了出來。
用不解的眼神盯著趙晨天。
今天是趙晨天上學的日子，也是他們去地里幹活的日子，但他們也是早早就回來了。
趙晨天看到他們，也是吃了一驚。
「爸，媽，你們不是該在地里幹活么？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趙國慶一看他的臉蛋就知道趙晨天肯定在學校惹事了。
他也不廢話，起身就去找木棍：「你個兔崽子，又在學校惹事了是不？」
趙晨天跳起來就躲在了門后：「哎呀，爸，你先別打我，先聽我說啊……」
翠蘭也在旁邊勸他：「老頭子，先聽孩子把話說完么。」
趙國慶這才停下來，凌著眼睛瞪著他。
「爸，我被開除了……」
「啥！」敢情，這比趙國慶想的結果還要糟糕啊！那學校，可是他們費了挺大的力氣才把他弄進去的，現在他說被開除就被開除了，這哪兒成呢？
與此同時，他一棍子掄在了趙晨天的胳膊上。
「不上學，你能幹啥，回來和我們一起種地？我那麼辛苦送你上學，是為了啥？」
這一下趙晨天沒躲，他知道自己該打！
翠蘭擦了擦手：「不行，我得去學校問問去，為什麼好好的就把晨天給開除了！」
見翠蘭轉身就準備走，趙晨天在後面補了一句：「媽，別去了，我在學校里和同學打架，是我自己不上的。」
「你……我打死你！」趙國慶氣的不行，舉起來木根又要敲他，但是手停在空中，卻遲遲沒有下去。
趙晨天不上學了，他們的自留地又沒啥收成，今後，還怎麼生活啊？
趙晨天閉著眼，等了半天都沒有見父親的木棍落下來，眼睛眯著一條縫看了一眼。
一行老淚，從趙國慶的臉頰上滑落，他嘆息道：「咱們家的自留地，今年可能沒啥收成，還要交村子租金，今年，又要借錢過活了！」
這一刻，趙晨天覺得自己咋那麼不負責任。
全家人的希望都在趙晨天身上，都希望他將來能在縣城找一份不錯的工作，最起碼，比種地要強的多，但他意氣用事的一句話，就把這些都否定了。
從今往後，趙家再沒有希望，再沒有日子可盼。
「爸，是我不對……」趙晨天低頭。
看到父親流淚，他心裡也不是滋味啊。
父母兩個人每天有多辛苦，他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可到頭來還是什麼收成都沒有，去年，看著鄉親們一個個的都掙了錢，只有他們家，還在過著借錢生活的日子。
趙晨天心裡不好受。
趙國慶心裡也不好受。
「唉……」趙國慶嘆口氣，點起了煙袋子。
趙晨天也不說話了，蹲在一邊陪著趙國慶。
不過，心中的信念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趙晨天，雖然現在是鹹魚一條，但以後就算我不走技校的這條路子，也照樣的過的比別人好，也照樣活的瀟洒！
蹲了一會，趙國慶也想通了，他關心的看著趙晨天：「胳膊還疼不？」
趙晨天當然了解自己父親是什麼脾氣了，脾氣上來了，那是一座火山，脾氣下去了，就平靜的像是一汪清水。
他搖頭：「爸，不疼了。」
趙國慶拍拍他肩膀起身就要回屋。
這時候，趙晨天忽然眼前一閃。
他隱約看到，在趙國慶的胸口處，有一塊黑影！
趙晨天跟著父親進了屋子，直到他睡下，趙晨天才把手放在父親胸口上探了探。
在趙晨天手觸碰到的地方，有明顯的一塊黑影。
這黑影，有小孩拳頭那麼大。
趙晨天腦袋裡閃過腫瘤兩個字，這讓他心裡咯噔一跳。
「晨天，你幹啥呢？」這時候，父親突然睜開了眼，眼神正好和趙晨天對上。
「爸，我……」趙晨天不知道該咋解釋，只能是嚇得手一縮。
趙國慶嘆口氣，下了床。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給了趙晨天：「要是缺錢，你就直接問我要，但是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偷拿錢，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趙國慶不再理會趙晨天，轉身過去睡覺。
趙晨天看著手裡的一百塊錢，感覺眼裡霧蒙蒙的，剛才他可是看到了，趙國慶的口袋裡一共就一百零幾塊錢，趙國慶算是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了。
趙晨天握著這一百塊錢，心裡難受的厲害。
……
趙晨天現在不上學了，只能是下地幹活，不過地里都沒啥好收成，他只能是每天晃蕩。
和他一塊晃蕩的還有他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張虎。
張虎初中畢業就在家裡種地，聽說去城裡打拚了幾年，最後賠錢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來種地。
這天，趙晨天扛著鋤頭從地里幹活回來的時候，看到張虎正站在劉蘭芳家的門口附近，也不知道在幹啥。
現在天色有點暗了，加上張虎本身就黑，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那站了一個人。
趙晨天暗中一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故意大聲喊道：「草，張虎，你在這幹啥！是不是辦壞事呢！」
「我草！」趙晨天這一聲差點把張虎給嚇死。
他猛然轉過身來，神色緊張的捂住了趙晨天的嘴。
「你想弄死我啊！」張虎把聲音壓的很低。
趙晨天當然知道他是在害怕劉蘭芳的男人張鐵成了，小孩兒腦袋粗的胳膊，鐵餅一樣大的拳頭，不要說是張虎害怕了，村裡人誰看見不害怕？
傳說，他兩拳能把一隻小牛犢給打死！
不過，劉蘭芳可是個美人。
當初劉蘭芳是從縣城裡嫁過來的，雖然不知道她看上張鐵成啥了，但那長相，那身段真是沒得說，如果說鄉下姑娘是一個瓷壇的話，那麼這個劉蘭芳就是一個精緻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