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各懷心思
杜家
裝修精緻典雅,古色古香的書房裡,一位身著唐裝的花甲老人,正在書桌前品茗,書桌旁側站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面上帶著笑,眼底卻是滿滿的憂慮。
「怎麼?這點事都做不好?」老人鋒利的目光不滿地瞥了身旁男人一眼,呷了一口茶,沉聲說道:「她已經十七了,是時候回杜家了!」
男人面色不佳,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僵硬,但依舊耐著性子,小心翼翼解釋道:「爸,念念就是谷清檸的命,她是不會把念念給我的!更何況當年我們……」
「你!你瞅瞅你這點出息!你只要記住一點,她是你的女兒就可以!」老人立即打斷男人的話,怒斥道。
「杜家大小姐的身份沒人會拒絕的!」老人目光不屑,言語堅定。
男人猶豫不決,為難的吞吞吐吐地妥協道:「爸……我……我……過幾天再去接她回來。」
「不!你現在就去!」老人斬釘截鐵地命令道。
男人微微蹙起眉,心生不滿,卻還是垂手恭敬道:「哦,我這就去!」
老人這才面露緩和,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想他杜振國雷厲風行,殺伐決斷一輩子,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優柔寡斷,軟弱痴情的兒子。
男人從書房出來,耷拉著腦袋,眉頭擰成疙瘩。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從樓梯邁著好似千金重的腳步走了下來。
一位約摸四十來歲的美艷婦人立即迎上來急切地問道:「敬倓怎麼了?爸爸說什麼了?」
「安倩,我沒事,爸爸讓我今天去接念念。」杜敬倓捏捏鼻樑,面露疲倦,繞過童安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雖然童安倩早就知道杜恆念要回杜家,但是當杜敬倓真要去接杜恆念回杜家時,憤恨和不滿還是充斥著她整個人。該來的總會來!她用眼角餘光瞥了杜敬倓一眼,柔聲細氣道:「敬倓,既然爸爸都已經下了命令,你就去把她接回來吧,我一定會視她為己出的。」
「當年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清檸姐,她恨我,怨我,我都不後悔愛上你。現在哪怕她打我,罵我,我都心甘情願接受,只是,只是可憐了恆念那個孩子。在一個滿懷恨意的單親家庭長大,我怕她……」童安倩伏在男人懷中小聲啼哭了起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哎!放心吧,清檸不會恨你的,不是你的錯,不要太介意當年的事了。」杜敬倓嘆口氣道。
「只是以後你要辛苦點了,上流社會的禮節往來還需你費心教教念念了!」杜敬倓擁童安倩入懷。
「嗯,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禮儀的。」童安倩點了點頭,轉過身去露出一抹不著痕迹的冷笑,然後走進一間夢幻且豪華的具有公主范的卧室。
一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女孩殷切惶恐地問道:「媽媽,爸爸真要親自去接那個杜恆念嗎?」
童安倩看到女兒這副焦急的模樣心疼道:「嗯!萱萱,從今天開始,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不能讓你爺爺有所不滿。」
「憑什麼!我才是真正的杜家大小姐,杜家獨一無二的大小姐!」女孩激動地拍著自己的胸脯怒號道。
「她杜恆念只不過是個粗鄙不堪的野丫頭!爺爺是不是老糊塗了?不然為什麼要讓爸爸去接她!」杜恆萱怒火中燒,聲嘶竭力地大吼道。
「噓,萱萱你瘋了!你冷靜點,這是你爺爺的意思,誰都忤逆不了。」童安倩蹙眉捂住杜恆萱的嘴不滿道。
「媽媽,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難不成就這麼拱手相讓?我做不到,絕對不可以!」女孩扯下童安倩的手,壓低聲音怒目切齒地嘶吼道。
「萱萱!她杜恆念有什麼?只有一個慫包娘,無錢無勢,我們身後還有童家撐腰,萱萱,你要學會忍耐,來日方長。」童安倩一字一頓充滿著恨意的說道。她是不會讓谷清檸的女兒好過的!
此時,杜恆念在家莫名的打了好幾個寒顫,大暑天的又要感冒不成?快要開學了,千萬不能再感冒了。趕緊起床倒了一大杯溫開水喝了下去。
杜恆念所在的未城一中不僅是全市最好的高級中學,還是省教育廳直屬的省級示範性中學。
學校名師雲集,治學嚴謹。很長時間以來未城一中與普通高校假期管理模式不同,比普通高校早開學一個月。
杜恆念覺得暑假要結束了,睡眠質量卻是好得出奇,一夜無夢,一覺天亮。
只是近期的日子似乎太太平了,仿若那個頭戴鴨舌帽的斷指人,還有那個開黑色桑塔納滿臉麻子的人不曾出現在自己的現實生活中。
但是,杜恆念有預感,那個所謂的「夫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念念,媽媽和你商量一件事,你想不想去你爸爸那裡?」谷清檸推開半掩著的門,走近女兒,開口道。
「你爸爸來了,就在客廳,說是想接你回杜家。」谷清檸此時心情非常矛盾,她真心捨不得女兒,但是如同杜敬倓所說,回杜家,杜恆念會有更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杜家現在很安全。
只是谷清檸死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把疼愛至骨髓的女兒推進另一個暗潮洶湧,危機四伏的漩渦里!
杜恆念黯然不語。
谷清檸看到剛才還滿眼笑意轉眼間便淡漠黯然的女兒,彷彿心被撕碎了般!
「念念,你聽媽媽說,媽媽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媽媽最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必須出趟遠門,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才能回來。媽媽不在你身邊,沒人照顧你,怕你有危險。」谷清檸心疼女兒的敏感,急切解釋道。
「恰好,你爸爸想來接你回杜家,你爺爺也想你回去,以杜家的財力和勢力,沒人能傷到你!放心吧,等媽媽回來,你隨時可以回來看媽媽,什麼都不會變,只是你住的地方變大了。」谷清檸眼眶微紅,攥著杜恆念的手,言辭間有些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