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夢境(下)
陌生的聲音十分嚴肅:「再一次提醒,Master,我不會對你使用任何能減緩痛苦的手段,在對你的身體進行改造的期間,你必須保持清醒。」
這次沒等中年男人做出回答,他就將捲成卷的白毛巾塞進男人的嘴裡,然用皮帶將男人的頭顱肢體牢牢捆在手術台上,這是精神病醫院在束縛衣和鎮靜劑發明推廣前使用的方法,專門對付那些有狂躁症的病人,那些病人就算再用力掙扎也無法移動分毫,直到他們安靜下來。
帝企鵝看著自己將一根輸血管刺入男人的肘部靜脈,輸血管另一端的連接著一台正在工作的機器,機器內不斷降低的氣壓將貧瘠的血液從男人體內抽出,就像要將男人抽干一般,虛弱不堪的男人因為血液的大量流失臉色更加難看了,讓他離死亡更近一步。
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帝企鵝的視線轉移,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就立在手術台旁,有位昏迷中的褐發青年被捆在上面。
青年的頸部同樣插著一根連接著機器的輸血管,但從青年體內抽出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一種泛著金屬光澤的液體,這種液態已經裝滿了多個200ml的血袋。
帝企鵝將「血袋」並排掛在輸液架上,通過靜脈注射的方式將從青年體內抽出的液態輸進男人的體內。
這種液體的注入為男人帶來了活力,乾癟的肢體開始充盈起來,但這種液態好像酸液般,開始腐蝕男人的身體,他的皮膚浮現出一種屬於金屬的顏色。
男人的身體開始痙攣抽搐起來,在疼痛的刺激下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臟將體內不多的血液集中泵送在頭部,這讓男人灰敗的臉上浮現一種病態的潮紅。
這種痛楚比醫學界公認的神經系統中最痛苦、最頑固、治療最困難的三叉神經痛還要高一個等級(分娩是網友杜撰的),普通人經歷這種痛苦不說直接痛死,但肯定會痛昏迷再痛醒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男人卻瞪大了充血的雙眼,用強大的信念支撐著自己,不被疼痛所擊倒。
人的身體不是被意志百分百地掌控,劇烈地掙扎卻被皮帶束縛著,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喘著粗氣,咬緊嘴裡的毛巾,汗水不斷地滲出。
帝企鵝手中不停,他拿著眼科手術的器械撐開男人的眼皮,小型的吸附器抓住男人暗淡的左眼,用力向上一提器械,眼球以及附帶的視神經就被硬生生拔了出來,然後帝企鵝將眼球放進手術台旁邊一個裝有不明液體的燒杯里。
好像液體注入體內的痛苦已經男人麻木了,失去左眼的疼痛並沒有對他造出更大的影響,但從他已經快要蹦出眼眶的通紅右眼來看並非如此。
帝企鵝已經看不下去了,雖然清楚自己是在夢境當中,但他是以第一視角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感覺就像自己親手做出這一切——這種人體改造的事,恐怕只有侵華日軍731部隊或者德國納粹集中營的人體實驗才能做出來,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難不成接下來要進行活體解剖?
帝企鵝暗自想到,而事實果然如他預料般進行,「他自己」用筆在男人的胸膛上標記出位置,拿起一把手術刀劃開男人的胸膛,然後用鉗子夾住刀口兩側的皮膚,像剝桔子般撥開,露出血淋淋肋骨,帝企鵝感覺做出這一切的「自己」「笑」了一下,「他」用手術刀以拙劣的手法切掉兩條肋骨的縫隙中的肌肉部分,再用骨鋸把正中的胸骨鋸開,用鋼絲將胸骨固定住,並用撐開器使心臟和大血管暴露。
帝企鵝猛地坐起來,不停地喘著粗氣,給了自己幾耳光后才平靜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拍著心口自言自語地說:「還好是夢,還好是夢,我不會有一天真的會做出那種事吧!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華夏人,不會像腳盆人這麼變態吧!」
「科波特你醒了!」遠坂凜一身男式運動服走了進來,將手裡的茶杯放在帝企鵝手邊的地上,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
帝企鵝也顧不得燙,將完全不合自己口味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子問:「這是哪裡?你家裡只有西式的床,沒有這種日式榻榻米。」
遠坂凜挑挑眉毛說:「這裡是衛宮同學的家裡,你昨晚突然在路上昏倒了,身上發著的光讓Archer無法觸碰你的身體,只好讓衛宮同學背著你帶到他家來了。
帝企鵝點點頭,然後想了想,問遠坂凜:「Master,你有沒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遠坂凜抱著雙臂,眼角一挑:「當然做過,昨天晚上我夢到某個傢伙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手持長刀,飛翔在空中與一隻噁心的大海怪作戰。」
「他一個人?」被茶水燙到的帝企鵝吐著舌頭,讓冰冷的空氣緩解疼痛。
「並不是,他和幾位英雄協同作戰——其中也有Saber。」說到這裡遠坂凜捏著自己的下巴說:「雖然是晚上,那裡的景色卻十分清晰,奇怪的是那個地方很像冬木市的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