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蛻變
羅煞清晰的看見，眼前這本應該被白櫻的靈魂衝擊直接眩暈在原地的身影，此刻卻是陡然爆發出狂暴的真氣，而那冰冷的聲音，也是在羅煞的耳邊響徹。
「這種當你也能上？還真是有夠愚蠢的。」
聲音回蕩之間，歐陽墨手中的那一柄墨色的刀光，已經是在一刀之下，直接將他的一條臂膀斬了下來！
還未等他慘叫出聲，那墨色的刀光便是陡然一轉，直接朝著他的頭顱落了下去。
「歐陽墨！我與你不共戴天！」
刀光並未真正將羅煞的頭顱砍下來，而是在觸碰到他的頭顱的一瞬間，被一層晶瑩的光芒隔絕開來。
緊接著，這一層晶瑩的光芒便是激蕩開來，將羅煞包裹其中，而後消失不見，與之前的白櫻如出一轍。
「他們都被傳送走了。」東方晴收槍而立，眉頭微皺。白櫻和羅煞的這般作為，讓她頗為不喜。
歐陽墨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眸光卻是轉向了林楓染和謝銳等人。
瞧得歐陽墨的眸光望來，林楓染和謝銳等人同時咽了一口唾沫。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來自歐陽墨那低沉的聲音：「嗯……接下來該你們了。」
「公平比試一場，誰輸了誰就先離開。」
謝銳等人對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好。」
……
歐陽墨的講述結束，而劍塵的眸光在翟天寶和范雲芳的身上掃視之間，卻已經是遍布著冷意。
「還有什麼話說？」
他聲音低沉的說著，語氣冰冷。
翟天寶惡狠狠的眸光在歐陽墨的身上掃視了一圈之後，便是吐了一口唾沫，一臉鄙夷的道：「果然都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群品行不端的學生，遇到你這種不講理的老師，也是理所當然。」
「就是！」范雲芳恨聲道，「白櫻天賦絕佳，如今卻被重創了靈魂，能否清醒過來都是未知數！」
「果然就是一群只會記恨別人的傢伙！」
聽得二人竟然如此這般的說，炎雀的人同時咬牙，眼中有著怒火升騰而起。
然而還未待得他們說些什麼，劍塵那冰冷的聲音已經是回蕩開來：「品行不端？你倒是告訴我，是哪個品行不端的學生在戰局穩定的情況下出手將自己的對手救下來？」
他踏出一步，聲音幽冷如冰：「又是那個天賦絕佳的學生，臉皮厚如城牆，置定好的規矩不顧，卻沒臉沒皮的偷襲我的學生？」
一番話語，擲地有聲，令得翟天寶啞然了半晌，最後還是冷哼了一聲道：「爾等的一面之詞罷了……事情究竟是怎樣，誰知道呢……」
「一面之詞么……」劍塵輕聲呢喃著，臉上卻是忽然浮現出一抹笑意。
見得這一抹笑意，不知為何，站在其身邊的汪南田卻是忽然打了個哆嗦。
身邊似乎有些冷……
而不遠處的翟天寶與范雲芳，則更是心頭髮冷。
不知為何，他們的心頭，卻是忽然有著一種危機感升騰而起。
而圍在旁邊的其他學堂的先生和學生，也都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彷彿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一般。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是集中在了劍塵的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劍塵輕輕抬手，虛空之中便是有著一枚藍色的晶石浮現而出。
「留影晶石？」汪南田瞳孔微縮。
劍塵也不說什麼，只是抬手輕輕一點那枚晶石，晶石頓時綻放出光華，在虛空之中凝聚出一道光幕。
光幕之中，正是翟天寶與范雲芳的身影。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只是擔心出現不必要的變數罷了。實話不願意聽是因為你在暗中的布置，但這個謊言能維持多久，誰知道呢？」
「畢竟，據我所知，那個新來的先生，可是個年輕人呢。年輕人年輕氣盛，保不齊就會為學生伸冤什麼的……」
「證據都銷毀的一乾二淨，他們能做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自然是最好……」
「話說回來，我們親自拉來的那些高手，現在都修鍊的怎麼樣了？」
「天賦、資源全部傾斜，再配合上他們的天賦，還有那麼多學生為他們保駕護航，而且你我相互合作，你說怎麼樣？」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說著，老鼠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既然你擔心炎雀出變故，那麼我們就讓學生們在試煉開始之後，首先將他們以最快速度解決掉，不就是了？」
「將一切的威脅都扼殺在搖籃之中，那個新來的先生難不成還能翻了天？」
「……」
那畫面之中兩人笑意盈盈之間所商量的一切，卻是讓無數人心裡發寒。
光幕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是結束了，劍塵抬手將那一枚留影晶石收回，聲音冰寒：「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試煉出了問題，是不是我的學生一進去，就會被你們兩個學堂的人一起圍攻？」
「聖門秉承百家之長，對於孔聖的有教無類也是極為認同，所以……你們就為了一己之私，栽贓陷害我的學生？」
「你們就為了讓自己獲利，將自己學堂的學生的資源傾斜到一兩個人的身上，置其他學生的利益而不顧？」
他聲音清冷而緩慢，卻彷彿一條蟒蛇一般，將翟天寶和范雲芳逐漸絞死：「你們這種人……也配成為先生？！」
「你……你……」翟天寶氣的抬手指著劍塵，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忽然，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與范雲芳對視了一眼之後，同時爆發出恐怖的真氣！
真氣席捲之間，二人直接飛掠而出，朝著劍塵衝殺而去。
「給我死來！」翟天寶面目猙獰，「多管閑事……那就下地獄去吧！」
「都怪你！」范雲芳凄厲怒嘯，周身真氣光芒閃爍。
這忽如其來的爆發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汪南田。
見得他們朝著劍塵衝殺而來，他雖然第一時間便是催動了真氣，試圖將其阻攔，但在心底，卻已經是默默的為劍塵嘆息了一聲。
彼此都是先生，他們自然知道這二人的修為，雖然都只是化神境初期，但其實力不容小覷。
能作為先生，修為都只是在化神境，如此忽然的暴起之下，劍塵……
劍塵？！
汪南田正扼腕嘆息，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璀璨的劍光。
歐陽墨發誓，這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道璀璨的劍光。
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群星灑落星輝，明月藏在雲層之後。
然而那一道璀璨的紫金色劍光，卻是宛如熾日一般，驟然閃耀！
那一劍之中，彷彿有著日月輪轉，天地崩塌。
劍光一現即隱，最終化作劍塵手腕之上的一道紫金色的流光消失不見，而劍塵的身形則已經是一步踏出，消失不見。
原地，只是留下了兩道驟然停滯的身形，以及一道冰冷的話語聲音。
「跳樑小丑，尚不自知！」
冰冷的話語與那兩道身影一起墜落在地，鮮血流淌，在廣場上蔓延開兩攤血泊，很快又是彼此接觸，融合為一灘。
望著那在血泊之中翻滾慘叫的兩道全身都遍布著傷口的身影，歐陽墨許久都沒有挪開視線。
……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得虛空之中，一道劍光驟然閃過，所有人都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那翟天寶與范雲芳已經是跌在地上，慘嚎不已，模樣好生凄慘……」
庭院里，許安唾沫橫飛。
坐在一邊的歐陽墨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卻也並沒有去阻止什麼。
那天的一道璀璨的劍光，驚艷了他們所有人。
之後，因為這場試煉實在是太過於讓人崩潰，很多事情都直接被捅了上去。
而結果來的更快，翟天寶和范雲芳直接被免除了先生的職責，開除出聖靈書院，炎豹和炎蟒被另外委派了先生，劍塵則因為出手傷人而被罰以免課一周。
看守秘境的那群長老也都是受到了一些處罰，原因是遇到情況卻沒有第一時間上報。
與此同時，炎階學生們的試煉也會重新來過，這次的試煉則會作為額外的加分項，給予一些獎勵。
這等處罰結果，並沒有讓人太過於意外。
翟天寶和范雲芳是真的做得太過了，本來聖靈書院的大佬們就一個個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這兩個人還這麼胡搞，被免除了先生的指責，開除出聖靈書院都算是輕的了。
至於劍塵那免課一周的處罰，真的就和撓痒痒差不多，變相的給學生放假。
只不過後來也不知道從哪裡流傳出來了一個說法，說是劍塵原本這個處罰都沒有的，後來還是一位脾氣暴躁的長老頗為不爽劍塵對翟天寶和范雲芳的出手，按照那位長老的原話就是……
「都出手了，居然沒有直接錘死，當真是優柔寡斷！」
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歐陽墨腦海之中湧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真沒必要。
翟天寶和范雲芳確實是沒有死，但卻是直接被劍塵一道劍光颳得遍體鱗傷，血都流了一地，還只是被判定為輕傷，關鍵這個傷勢據說書院的好多醫師都沒轍，每天疼得比死了還難受。據說有脾氣陰損的醫師甚至專門往傷口上撒鹽還美其名曰避免傷口感染……
而且如今被開除出書院之後，這兩個人甚至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簡直慘到不行。
歐陽墨正這樣想著，肩膀卻是忽然被人派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抬眸望去，就見得東方晴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這裡。
「嗯？」歐陽墨往周圍掃了一眼，「這裡可是男生的庭院，你出現在這裡合適么？」
「有什麼不合適的？」東方晴不在乎的道，「就連山下鎮守的大爺都知道，這個山上住著的男學生幾乎沒有打得過我的。」
「你也說了幾乎。」歐陽墨攤了攤手。
「因為還有你個比我還提前升入了金丹境中期的變態。」東方晴撇了撇嘴，「不過我也已經到了金丹境中期了，走，去演武堂試試？」
「好啊。」歐陽墨點了點頭，便是與東方晴一起離去。
而這時候，唾沫橫飛的許安方才是嘿嘿一笑：「你們說，墨水現在和晴姐的關係已經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負距離？」
「污穢！應該……還處於彼此都不知道的階段！」
「我更想知道他們究竟誰會先主動出擊……」
「廢話，肯定是晴姐！就墨水那個木頭，他要是主動追求晴姐，那就真鐵樹開花了。」
「說不定真的就鐵樹開花了……」
「……」
一群牲口在這裡討論的熱火朝天，而另一邊，歐陽墨已經是和東方晴來到了演武堂之中。
「你先出手？」歐陽墨手握墨刀，望向另一邊的東方晴。
東方晴點了點頭：「廢話，當然是我先。」
話音還未落下，她整個人已經是化作了一團白色的影子。白色衣衫飛揚之間，一桿紅纓銀紋長槍已經是朝著歐陽墨刺了過去。
歐陽墨緩慢抬刀，卻是恰到好處的將那長槍抵擋而住，旋即刀光一轉，便是直接順著槍桿，朝著長槍的盡頭砍去。
長槍卻是陡然一轉，紅纓遠去，另一端直接將長刀架起，而後紅纓槍尖一甩，便是再度朝著刀后刺去。
墨刀忽然直接砍在槍桿之上，力氣重如千鈞。
而紅纓槍也是紛飛舞動，瞬間散落出雨點般的槍影。
一時間，墨色的刀光與銀色的槍影，便是將這演武堂充斥。
「鏘——」
金鐵交擊之聲回蕩之間，刀光與槍影驟然停滯。
一桿紅纓長槍的槍尖，已經是抵在了歐陽墨的胸口。
「你輸了。」東方晴漠然道。
歐陽墨卻是搖了搖頭：「不，是你。」
「輸了就輸了，這麼輸不起的么？」東方晴皺了皺眉。
「不，確實是你輸了。」歐陽墨不緊不慢的道，「這一刀我沒有出手，因為出手就無法收回。」
「嗯？」東方晴眉頭微皺，「這一刀……你會怎麼出手？」
「投擲。」歐陽墨道，「簡單來說，就是將刀扔出去，在你這一槍刺穿我的胸膛的時候。」
「這樣一來，我會重傷，但你會死。」
東方晴沉默了許久，將長槍收回：「你說的對。」
歐陽墨也是收回長刀，撓了撓頭：「我不是故意不認輸的……是……」
「不用說。」東方晴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不過你放心，我會戰勝你的。」
「嗯。」歐陽墨輕輕的點了點頭。
東方晴想了想，再度舞動了長槍：「陪我練練？」
「好。」歐陽墨甚至都沒有問一句為什麼，便是直接答應了下來，取出了長刀。
墨刀與長槍再度閃爍起來。
許久之後，刀槍同時墜落在地上，兩人並排躺在地上，望著演武堂的天花板。
「從書院畢業……」東方晴聲音清冷的道，「是需要十年吧？」
「對。」歐陽墨輕輕的點了點頭，「每一階各自兩年，我們已經度過快一年了。」
「畢業之後準備去做什麼？」東方晴閉合著雙眸，彷彿真的躺在地上睡著了一般。
「不知道，可能會和以前的學長們一樣，去往聖門在大陸各處安排好的位置吧。」歐陽墨有些茫然，「也有的學長是去了聖界之外，不過據說聖界之外都挺排斥我們的，叫我們魔門來著。」
「對。」東方晴輕聲道，「聖門的理想太偉大了，所有人都容不下他。不然的話，以聖門的底蘊，又怎麼可能只擁有這麼一個世界？」
「那些……離我們還是太遠了。」歐陽墨搖了搖頭，「我只想在畢業之後，有個安穩的去處就是。」
「到時候再說吧……」東方晴低聲道，忽然眸光微微一閃，「話說回來……我們的先生究竟是什麼人啊？」
「那天的那一劍……你應該記得吧，我們也見過好多長老了，但即便是那些長老，也不一定能斬出那一劍吧？」
「先生肯定不是一般人啊……」歐陽墨輕聲笑著，「那麼年輕，卻有著那般強大的修為，說不定是聖門培養的天驕，做我們的先生只是為了磨練之類的呢？」
「應該吧……」東方晴輕聲道，「還有六天，先生就又能回來上課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同學們都儘快聚集起來，好好修鍊啊，那陣法肯定不是只用這麼一次……」
「反正這六天沒有什麼別的事可以做，閑著也是閑著……」
「有道理！」歐陽墨同意道，「今晚回去通知，明天在演武堂集合，如何？」
「好！」
兩隻手掌在虛空之中輕輕對碰，彷彿是某種神秘的契約。
……
死亡山脈，魔界之中的禁地之一，其中無時無刻的不在升騰著詭異的魔氣，以及四處遍布著可怕的禁制。
魔氣乃是墮魔者墮落為魔修之後，真氣隨之蛻變而成的一股奇異的力量。這種力量不但凝練，還能夠影響人的神志，心志不堅定者不是直接當場崩潰，就是被魔氣侵蝕了神志，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而那些禁制則是更為的可怕，不僅是將進入死亡山脈之人的修為限制在幻虛境及幻虛境以下，而且牢牢地將整座山脈之中激蕩的魔氣都是禁錮在山脈之中，不向外泄露。
而這樣的表現，與傳說之中的那座神秘的洞府，以及為了尋找洞府而隕落的強大魔修，都是極其的吻合，也因此吸引了無數人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朝著死亡山脈進發。
但，進入死亡山脈的人……大部分都沒回來。
而死亡山脈之所以有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這詭異到過分卻又在「禁地」這種存在的名頭下極為合理的死亡率。
至於為什麼不是全部……是因為這死亡山脈，並非是常年如一的。每過一段時間之後，這死亡山脈都會產生詭異的變化，魔氣暫時衰落，大部分禁制也會在此時失去效果，正是進入其中的好時機。雖然對於修為的禁錮從未放鬆，但此時進入，所要面對的魔氣與禁制，也會在某種程度上變弱許多。
這種變化的時間間隔並不一致，變化持續的時間的長短也未可知，唯一有規律可循的，是其變化時的徵兆。
當死亡山脈之中，有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種顏色的光華依次綻放，便意味著變化即將出現。
但九種顏色的光華全數閃耀過一輪，最終匯聚成為九彩光焰在那最高的山巔之上燃燒，變化就已經出現。
而當九彩光華再度依次閃耀過一輪，便意味著變化即將終結。
九彩光華閃耀完畢之後，九彩光焰就會開始逐漸減少並最終消失。在九彩光焰消失之後，變化也就完全結束。
至於變化持續的時間的長短，沒有人得出結論，但這種顏色變化的預兆，卻從未有一次不符合被總結出來的規律。
死亡山脈已經開啟過很多次，但唯獨這一次，卻是詭異莫名。
之前，從變化的開啟到關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綽綽有餘。
然而現在……
望著山巔之上閃耀的那一道紫色的光柱，劍塵的眼中有著思索之色浮現。
之前他曾在死亡山脈之中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從開啟之時的紅色光柱到綠色光柱，他一直都是在的。
而那時到現在，已經足足間隔了半年有餘的時間。
然而半年時間，卻僅僅只是讓光柱從綠色轉變為紫色……
甚至連九彩光焰都還未曾燃燒開來。
這顯然非常的不正常。
然而之前死亡山脈之中實在是過於危險，一個寒冰魔樹便是直接搞得他手忙腳亂，而之後因為龍血秘境的事情，他那因為重生而變動的時間線開始碰撞融合，以至於最後他對於死亡山脈的探索都是不了了之。
原本打算給沐辰的煉獄槍提前解封，讓其中的魔女出來的計劃，也不得不流產。
不過現在……
思索了一下時間，劍塵便是大概有了些數，於是他在準備了一番之後，便是朝著死亡山脈而去。
與之前那般悄悄潛入不同，此時的潛入，完全是光明正大的。
因為伴隨著光柱的閃耀，來到這裡的人也是越來越多，魔門的人都已經開始關注這裡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進入其中的探索者每天都在增加。所以劍塵這種行為，可以說是相當的不起眼。
只是進入死亡山脈之後不久，劍塵便是眉頭微皺，毫不猶豫的找了個山洞，反手將山洞封住，然後便是開始試驗自己所感知到的一系列變化。
首當其衝的就是靈氣。
如果說是之前的真氣的話，劍塵說不定還會頭疼一番，畢竟死亡山脈的魔氣極為濃郁，一個不慎萬一將自身的真氣污染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後來靈氣蛻變成功，劍塵本以為會好受一點兒，畢竟靈氣本身就是包容魔氣的存在。
只是他進來之後，體內的靈氣在嘗試與魔氣接觸之後，便是如避蛇蠍一般，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拒絕感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普通人對於野獸下意識的畏懼。
再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修為似乎是被壓制了一般，無論是靈氣的運轉還是靈識的蔓延，都是顯得滯澀無比。
之前進來的時候，可沒有這般感受。
唯一的好消息是，武修法則與靈修奧義依舊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二者在這裡依舊可以動用，這也讓劍塵略微鬆了口氣。
尤其是武修法則的混沌法則，更是讓劍塵感受到了久違的驚喜。
來源於破軍傳承的混沌法則，在劍塵進入死亡山脈之後，便是蠢蠢欲動起來。
但見得劍塵周身不斷有著魔氣融入其身軀之中消失，而後在劍塵的氣海之中盤踞為一道道的青色的氣流。
對於這些青色的氣流，劍塵並不陌生，這些青色氣流，他曾經在神秘青紋上感受過，也曾在後天周易秘境之中感受過。
正是混沌之氣。
一道道精純的混沌之氣凝聚，盤踞在劍塵的氣海之中，彷彿是在逐漸凝聚為一個漩渦。
這般動靜，比之於之前，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
之前雖然混沌之氣始終都是在凝練，但其動作卻是極為的緩慢，緩慢到劍塵許多時候甚至都要忘了自己其實還有一個武修法則的事實。
而如今，伴隨著混沌之氣的逐漸凝練，要在化神境巔峰停駐十年的劍塵終於是久違的感受到了修為增加的暢快之意。
將自身的一系列情況探測完畢之後，劍塵方才是再度出了山洞，開始在山脈之中穿行。
靈識雖然受到了壓制，但依舊可以探測周身的情況，所以劍塵行進的很快，只是不過兩個時辰之後，劍塵便是感受到了一絲詭異。
再度找到一個山洞，確保自身安全之後，劍塵迅速凝神內視。
這一內視，劍塵當即就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氣海之中，越來越多的混沌之氣已經是凝聚為了一個漩渦，開始緩緩的轉動。
只是在這緩緩的轉動之間，氣海之中流淌的靈氣卻是在緩緩的消失……儘管消失的並不快，甚至還比不上補充的速度。
但確實是在消失。
劍塵感受了一番，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之色。因為那些消失的靈氣……全都是融入了混沌漩渦之中，被熔煉為了一縷混沌之氣。
再想起之前的混沌之氣也是在氣海之中藉助靈氣凝聚而出的，劍塵忍不住開始思索起來。
「莫非之前始終不得要領，只是放任混沌法則自己凝聚，所以效率緩慢，而如今藉助龐大的魔氣轉化，混沌漩渦成型之後，開始吸納靈氣，自主轉化……」
「這樣一來，我修鍊出來的力量，究竟是靈氣還是混沌之氣？」
劍塵皺眉沉思了片刻，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毫不猶豫的便是直接將系統的屬性面板拉了出來。
這一看不要緊，劍塵當即便是從系統面板上發現了玄機。
金色的屬性面板之上，水藍色的文字之中，點點銀色的光輝閃耀，彷彿是夢幻般的星空。星空閃耀，卻又不喧賓奪主，顯得很是立體。
「姓名：劍塵。」
「性別：男。」
「年齡：二十一歲。」
「身份：劍皇，武修，靈修。」
「武修境界：洞天境（修為已被封印至化神境巔峰，未渡劫）。」
「靈修境界：准七階（靈識）。」
「武修法則：混沌法則（凝練混沌漩渦，正在將靈氣進行蛻變）。」
「靈修奧義：時空奧義（領悟頗多，對於時空之力的熟悉程度加深）。」
「特殊血脈：混沌血脈（正在覺醒），破軍神位（已覺醒）。」
「修鍊功法：帝塵劍訣（靈武雙修功法，可進化，目前層次為地階巔峰）。」
「當前擁有法器：幽冥玉簡（地階中級），悟道布衣（天階中級），九龍塔（天階低級）。」
「當前擁有仙寶：符陣靈盤（天宸階），破軍帝尊劍（天宸階），陰陽鼎（絕世階）。」
「當前擁有仙器：柴刀（殘缺）。」
「備註一：這是一柄極為古老的柴刀，曾因為持有者悟道而有了強大的力量，現在卻似乎是因為什麼而破碎，甚至丟失了原本的名字，宿主劍塵僅僅只是持有其中的一塊碎片，並且因為一個意外而利用其原本的持有者的力量喚醒了他的一部分力量。」
「備註二：不屬於諸天萬界宇宙的仙器，疑似是來自另一個宇宙，等級依舊不明，但卻似乎是與這個世界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備註三：混沌青紋的擁有者的命運因為輪迴藍紋的擁有著的插手而產生了不可知的變化。」
「備註四：仙寶是屬於法寶（法器）之上的層次，超脫天階的存在，由低到高分為天宸、仙穹、絕世三階，此法對於符陣、丹藥等外道同樣適用。」
「備註五：破軍神位因為血脈的強化而更加穩固，破軍血骨劍在融合了隱匿在破軍龍紋劍之中的破軍之魂后，成為了真正擁有破軍之力的破軍帝尊劍，並且也讓准仙寶的破軍血骨劍直接突破，成為了真正的天宸仙寶。」
「備註六：神魔之軀與靈武之軀已經完成，一氣化三清第一境界修成。」
「備註七：因為外在的龐大魔氣與其中蘊含的法則之力，混沌法則得到了大幅度增長，法則之力終於被開啟，武修境界正在進行全面蛻變。」
所有的修改，都是集中在混沌法則之上。
混沌漩渦的凝聚，令得靈氣朝著混沌之氣蛻變，而混沌血脈也正在覺醒……
劍塵猜測，當靈氣全部蛻變為混沌之氣的時候，混沌血脈也會全部覺醒。
而更讓劍塵注意的，則是法則之力終於被開啟這一句。
莫非之前法則之力並沒有被開啟？那與法則之力相對的奧義之力呢？是否真的被開啟了呢？
劍塵皺眉思索了片刻，便是直接關閉了屬性面板，閉目沉入了修行之中。
很明顯，這種蛻變的機會，顯然是不能錯過的。這時候，什麼時間概念，也就完全成了一句廢話。
不過劍塵在完全沉入修鍊之前，還是取出了一枚玉佩，告知了紅顏關於自己忽然有所感悟的消息，然後方才是沉入了冥想之中。
心神沉寂，那紫金色的空間之中，一道紫金色的虛影便是浮現而出。
正是劍塵的元嬰。而此時，劍塵已經是將心神都沉入了元嬰之中。
元嬰抬眸，望向虛空之中。
紫金色的空間之中，有著浩瀚的紫金色的海洋。海洋之上，紫金色完美的交融著，深處甚至是有著一紫一金兩枚光點在彼此糾纏流轉。
那是當初凝聚的至陰之瞳與至陽之瞳，當初從一身的混沌之氣中分裂而出的存在。因為當時的自己還無法承載混沌之氣，所以一身混沌之氣都是轉化為了陰氣與陽氣，融入了真氣之中，讓真氣第一次蛻變，為之後蛻變為靈氣打下了基礎。
而現在，那始終未曾融合的存在，也終於是在彼此的糾纏之中，開始再度恢復為本來的模樣了……
深海之中，至陰之瞳與至陽之瞳旋轉，大海之上，一道青色的漩渦在緩慢的旋轉著。
海水緩慢的灌注進其中，一部分海水被甩出，重新歸入大海之中，而另一部分卻是逐漸融合進入漩渦之中，令得漩渦的範圍悄無聲息的擴大些許。
這種進度，正在時刻不停的進行著。
虛空之上，紫金色的氣流已經是吸扯進入了漩渦之中，只是留下了一片黑暗的虛空。
元嬰盤膝在虛空之中坐下，光芒流轉之間，虛空之外，忽然是有著一道道光線浮現而出。
那些光線之中，一道道紅色的液體之中析出青色的氣流，氣流順著液體在光線之中流轉，最終滲入那一道道流淌著紫金色的液體的光線之中。
那些紫金色的液體，也在青色的氣流滲入之後，逐漸轉變為青色。
紅色液體是鮮血，紅色液體所在的光線自然是血管，而流淌著紫金色的液體的光線，則正是一條條經脈。
顯然，所有的靈氣都在逐漸被轉變為青色的混沌之氣。
「沒想到進來一次，居然還會有這種變化……」劍塵輕聲呢喃著，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那混沌漩渦旋轉的速度，也是陡然加快了許多。
剎那間，整個紫金色的海洋都是掀起了恐怖的風浪。
……
「啥情況？」許安瞪大了眼睛，「先生告假，我們暫時先休課？」
「嗯。」歐陽墨輕輕的點了點頭，望著聚集在學堂之中的炎雀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來通知我的人確實是這麼說的。」
「根據他們的說法是，先生此次出去之後，似乎是心有所感，因為機不可失，所以才不得已而閉關的。」
「先生有機緣，我們自然是連高興都來不及……」楚瑜搖頭苦笑，「但沒了先生的教導，總感覺缺了些什麼……」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確實，有先生在和沒先生在，完全就是兩碼事。
「那我們怎麼辦？」虞文茜疑惑的道，「真就休課等下去？」
「等是肯定要等的。」東方晴斬釘截鐵的道，「不過方式需要發生一些變化！」
「嗯？」蘇雲珊歪頭，「你準備怎麼做？」
「自學！」東方晴說著，眸光轉向楚瑜，「楚瑜，你在我們這些人裡面學的最好，先生有什麼還沒講的，你先來講，到時候先生回來了之後，會輕鬆許多！」
「好。」楚瑜雖然明知道這是趕鴨子上架，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歐陽墨淡淡的道，「笨鳥先飛。」
楚瑜點了點頭，便是朝著講台之上走去，而眾人也都是迅速坐好，一個個彷彿上面站的不是楚瑜，而是先生本人一般，開始安心上課。
門外，一道紅色的倩影默默的注視了片刻之後，便是消失在了暗影中，誰也沒有驚動，只是留下了一句輕嘆。
「你究竟……怎麼做到的……」
「讓這群學生們，一個個都這麼努力……」
……
虛空之中，一道紫金色的流光飛掠而過，匯入了那青色的漩渦之中，而後被熔煉為一滴青色的液體，融入了漩渦之中。
伴隨著這一道紫金色的流光消失，漩渦緩緩的停滯了下來。
所有的靈氣都已經被轉化為了混沌之氣。
元嬰盤膝坐在黑暗的虛空之中。此時此刻，這虛空之中，只有他和那青色的混沌漩渦還具有著色彩。
元嬰起身，輕盈的一個縱身，便是宛如魚入大海一般，躍入了那青色的旋渦之中。
「轟——」
彷彿是創世之時的第一聲轟鳴，青色的旋渦瞬間爆炸開來，化為無數的流光在虛空之中縱橫飛舞，彷彿是一團又一團璀璨的塵埃。
塵埃在虛空之中瘋狂的動蕩著，彷彿是在經歷著一場恐怖的風暴，這虛空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掩映在了那璀璨的光華之中，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劍塵的意識在失去意識前所感受到的最後一幕，便是一片銀白色的海洋。
那海洋飛濺為無數細小的液滴，每一滴都熾熱如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