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軍馬蕭蕭 第四十四章 女兒紅
「姑娘,這瓶酒你拿去了,要給點銀子不?」
軍營中一隱蔽的角落裡,炎都統拿著一瓶上好女兒紅管著李珍香要銀子。
「你這廝都統,給你立了那麼大的功,你也先前答應要贈予本姑娘兩瓶上好女兒紅,如今姑娘我只要一瓶,喝你一瓶女兒紅像是嫁女兒一樣,扭扭捏捏的作甚,趕緊給本姑娘拿來。」
炎都頭甚是小氣,沒有這銀子,便要去帥帳中告狀,說李珍香在軍營偷偷買酒喝,看這姑娘到底如何是好。
李珍香卻拍拍都統的肩膀笑眯道這酒可是還在炎都頭身上。
這炎都頭也是一個視銀子如命的人,死抓著這壺酒偏就不給李珍香,弄得姑娘火冒三丈,大喝這都頭也喜歡耍無賴。
一陣交談過後,李珍香最終將身上僅有的幾個銅錢給了炎都頭,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做個盜賊,硬生生的搶。
夜深,沉香睡下,突然,李珍香從沉香的帳中飛出軍營,帳房隨即重回寂靜。
……
軍營不遠處一小池裡,池水奶白,水汽升騰,好似有霜蛇曼舞,縷縷仙氣環繞水邊的石。
李珍香坐在水邊的石上,開了壺酒,獨自暢飲。
突然,珍香將酒壺對著身旁的夜空揮去,欲和滿天的星辰共飲。
「來,乾杯!」
話音剛落,李珍香便覺酒壺的對面空空如也,無人撞杯。
李珍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喃喃道:「該死,又在想那不正經的傢伙,要不,你從天相下來陪咱喝兩口可否,一些時日未見,還怪想念那不正經作的幾首詩句!」
李珍香望了望一旁的池水,池水熱氣騰騰,甚是誘人。
這軍營之中,水源不足,本就難得入一回浴桶,久而久之便感覺自己身體甚是瘙癢,又見如此情景,跟那自家山中的華池頗有幾分相像,又見沒了不正經的郝赦在樹上偷摸盯瞧自己的那雙眼睛,便心胸蕩漾,脫去兵甲和打底衫,一躍池中,潛魚游水般的穿梭在池水之中。
李珍香肆意穿走,舉起手中的酒壺,心中一洗,便吟起了郝赦念於自己的詩句:
「玉女幽蘭輕點水,
露飄華池,粉面秋霜,輕解霓紅裳。
香脂獨沐秋波,羞言不語。
恰似一輪出水芙蓉月,
真香,真香!」
念完之際,又是兩口女兒紅下肚。
「是哪個小兵深夜違紀跑出軍營在這池子里穿走吟詩,這詩還作得如此不雅,趕緊隨本將回去領受軍法!」
一雄渾之聲從岸上的礁石上傳來。
李珍香大驚,右掌將池底二十顆碎石全全置於手中,用盡真氣,反手朝著身後的礁石絕命擊去。
紅狐閃現,飛去的顆顆石子全被一刀打落於地,其中三顆石子不僅停在了刀前,還被彈了回去,以更快的速度朝著珍香飛來。
「啊啊啊!」
三顆石子打在了珍香身後的肩膀之上,甚是發疼。
「狗賊,在本將面前還敢出暗器!」
將軍望向池中沐浴清波的小兵。
透著皎月,又是奶白池水,將軍不見小兵的身,只見小兵的手中舉著一酒壺,湖中飄散著浸滿霜池的酒香。
「死狗賊,非慶功之時敢在軍營之外偷喝烈酒,趕緊隨本將軍回營中領受軍法!」
突然,一身軀如同蛟龍駕天,朝著李珍香閃來。
李珍香肩膀上的痛還未緩過勁來,這身影便閃到李珍香的手邊,一把抓過珍香喝過的酒,往望著池子之上飛去。
就在酒壺離開珍香手的一瞬間,姑娘猛然回頭,長長的秀髮濺起萬丈洪流,全全打至了將軍的臉。
將軍飛至礁石上。
「你是女的?怎麼女子也喝酒?」
將軍嚇傻,背對小兵,沉默不言。
「你這該死的將軍,還我女兒紅!!!」
……
「誒誒誒,你抓疼我了。」
池子之上一將軍抓著一女子的手,準備帶至軍營領軍法。
剛剛珍香上岸后立馬偷在一角穿好衣衫,返回之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凜塵抓住了手腕。
這倒好,女兒紅沒要著,愣是被將軍大力的手拖著走向軍營。
「放開我,說我亂了軍紀,你這將軍大半夜鬼鬼祟祟來到這池子邊是作甚,你可別告訴我你也是來洗牛奶浴!」
將軍不作聲,俊俏的臉冷若冰霜,只是抓著李珍香往軍營里拖。
李珍香捉急,這將軍凶煞得很,真不知道回到了軍營之後中,這將軍會對自己干出什麼事情來。
「嗯?」
突然,李珍香在步走之際碰到了將軍的腰。
將軍滿臉鐵青,立馬回頭摸向自己的腰。
只是將軍,好似晚了一步。
「將軍,我且問你,這是什麼?」
李珍香從將軍腰間拿下一壺還未開封的女兒紅,在將軍面前晃蕩不已。
「你這小兵,快還於我!」
將軍放開李珍香的手,開始喝令李珍香將這壺酒歸還。
「不給,哦,本姑娘喝酒洗澡,你要將我軍法處置,將軍你半夜不守軍規,跑出池子邊喝酒又該如何算軍法?要不咱回去通報一下說是將軍你半夜喜歡泡牛奶浴?」
李珍香拍拍將軍的肩膀,笑笑咪咪,還不停的環繞將軍三圈,好生樂呵。
「給我酒壺!」
將軍焦急萬分,只想李珍香將這壺酒還於自己,死死盯住珍香手中的酒。
李珍香見將軍著急,愈是沒有將酒壺還於凜塵,想著前些月自己在將軍的馬背之辱今日終究可以如願以償的還回去,心中便是不盡歡喜,兩腳隨即不聽使喚,用盡真氣,反頭朝著朝著池子邊飛去。
「珍香,別鬧著玩,快把酒壺給本將,你可別跑!」
將軍同時聚氣,全身如龍王遁海,萬丈真氣環繞,隨即以明顯凌駕於李珍香功力之上飛走之功從李珍香的身後追來。
……
池子邊,李珍香站於礁石邊緣,一手繃緊,臂膀伸直,手臂之下便是香波滿池的一潭溫水。
當然,在這姑娘手中還托著一壺未開封的上好女兒紅。
姑娘在將軍面前獃頭耍萌,欲活活氣死這該死的將軍。
突然,這石頭太滑,姑娘一個踉蹌,手臂一抖,那壺酒,直直地離開了珍香的掌心,朝著池中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