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想怎麼彌補我
豪門家中的吊燈，昂貴又華麗，體積至少有一米多寬，陳老家的吊燈，也差不多如此。
所有人都在倒吸一口氣的時候，是霍以霆衝上表演台，將顧煙戶在懷裡。
吊燈重重砸在霍以霆身上，血跡很快滲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吊燈怎麼會掉下來！」
「太可怕了，人沒事吧！」
周邊的賓客亂成了一鍋粥，陳老夫婦被眼前的情況驚嚇，連忙忙吩咐救人：「霍先生，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耳側是陳老和賓客們議論的聲音，顧煙依稀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沒料到霍以霆會在這裡出現，也沒料到現場會發生這樣的事故，更沒想到霍以霆會救了她。
很快，她感覺身上也被沾染了一層黏膩，壓著她的男人似乎從她身上起開躺在一旁，大掌卻卻牢牢抓著她，虛弱又費力開口：「阿煙，你怎麼樣？」
顧煙沉默了片刻，什麼也沒說。
吊燈的玻璃碎片大部分砸在霍以霆的頭上，他的頭部鮮血淋漓，他意識渙散沒法使力，見她不說話，忍著劇痛眼睛上下檢查她的情況，
——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出車禍的畫面，那時候他沒法去救顧煙，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著火，這一次，他的手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
很快，陳老派人將霍以霆扶起，他傷得嚴重，身上少部分被碎片刮到，比較嚴重的的是頭部。
而此時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早已昏迷，只是手牢牢抓著顧煙的手腕。
陳老試圖把霍以霆的手從顧煙手腕拉開，根本無法拉開。
這樣一幕，陳老不可思議。
「顧小姐。」逼不得已，陳老緊急提議：「你看霍先生手鬆不開，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
醫生還在為霍以霆清理頭部傷口，陳老夫婦在一旁擔心不已。
顧煙坐在一旁，有試過把手抽走，還是被牢牢抓著。
被這麼恨的人救了，於她而言，實在諷刺，
不知道什麼時候，霍以霆睜開了眼，開口便是一聲：「阿煙。」
陳老夫婦見他醒了，忙上前詢問：「霍總，您受苦了，都是我布置不周讓你們吃了苦頭，這邊我一定好好查查怎麼回事，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頭部的玻璃渣子已經被取出來，醫生在包紮傷口，霍以霆卻旁若無人，目光定格在顧煙臉龐，心霎時安靜下來——還好，她還在。
見她面無表情的開口：「既然你醒了，放手。」
怎麼可能放手，霍以霆給了醫生一個眼神，再和陳老夫婦開口：「意外和兩位無關，兩位請先回去。」
陳老夫婦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聽過霍以霆有什麼緋聞，但眼前霍以霆看顧煙的眼神不一般。
料想這對小年輕一定是互相認識的，陳老夫婦點了點頭，和醫生一起識相的出去病房。
等房間只剩下兩人，霍以霆從病床坐正身體，渴求的和顧煙說道：「阿煙，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出現在你面前，我試過了，我做不到，只要你能原諒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顧煙內心極度排斥自己被他所救的事實，不禁咧了絲諷笑，「做什麼都可以，我要你跪在地上學狗叫呢。」
像他這麼高貴有尊嚴的男人，要跪下來學狗叫，等於把尊嚴踩在地上，是多麼侮辱的一件事情。
可是霍以霆鬆開手，竟是真的下床。
感覺到身前人的動靜，顧煙本是面無表情的臉容，緩緩的皺起眉，「豁」的起身。
「不用假惺惺，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
見她有要離開的趨勢，霍以霆毫不猶豫衝上去從背後將她抱住：「你離開的這三年，我每一刻都在痛苦絕望生不如死，對不起，對不起你父母因我而死，對不起你被互換了身份，對不起我逼你去做試管嬰兒，對不起我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頭，對不起我做錯了，我罪該萬死，可別離開我，沒有你的日子，我如同下地獄，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
字字句句，充滿了悔恨，這些話，他每回在噩夢驚喜都在心裡說上上千萬遍。
即便霍以霆受了傷，他力氣大得顧煙也沒法掙脫。
她聽著他說的話，心中早已結痂的傷疤再次被揭開，父親，母親，大哥的臉孔，一一浮現在眼前，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感覺到痛，沒想到還是深入骨髓的難受。
漸漸的呼吸困難，她深吸幾口氣：「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聽此，霍以霆注意到自己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部滴在她的肩頭處——剛才醫生只上了葯還沒包紮完就被他喊出去，頭部後方才止了血的傷口此時又流血。
顧煙當了太久的盲人，觸感靈敏，耳朵也比常人聽得清晰，聽出來他傷口的嚴重情況。
總歸是他救了自己，她開口：「叫醫生吧。」
霍以霆不在意自己的傷口，但是從她的語氣聽出來她在擔心自己。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也值得。
醫生再次進來，霍以霆坐在病床上由醫生上藥，眼睛眨也不眨的落在她的臉上。
此時，顧煙手機卻響了。
看不到，俞霖買了個方便盲人用的手機，她只要滑動鎖屏，就可以接聽來電。
手機裡面存的唯一一個號碼，就是俞霖的。
「果然我放出風聲會帶你出現在陳老的金婚派對上，霍以霆一定會出現。」如同猜到顧煙心裡所想，電話那頭的俞霖直接了當，「我是沒跟你說霍以霆今天會出現，這不是為你接近他出點力，推波助瀾一下。」
是，顧煙是想接近他，可是並不想被他所救。
「不過，別急著感激他捨身救你，昨晚他讓人帶了一個修理師傅去了一趟陳老家，你說帶修理師傅去幹什麼呢？，嘖嘖……你品品，為了讓你原諒他，這波苦肉計連我都感動了！」
顧煙一下子就清醒，很快諷刺的呵了口氣。
算計她，這確實是霍以霆的最能幹的把戲。
三年前對顧家虎視眈眈，不就是算計她讓她喜歡上他，間接讓她父親信任他，最後毀了整個個顧家么。
原來如此，霍以霆，我不會再動搖了。
掛掉電話，顧煙發現自己的心沒那麼難受，側過頭對著霍以霆這個方向。
「如果我留下來，你想怎麼彌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