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學聚會(下)
廁所,洪峰眼神朦朧的坐在馬桶上,吐的鼻涕泡隨著呼吸變大變小。老班在隔間門口拿著手機對著他拍視頻,一邊笑出嘎嘎嘎鴨叫聲。
「要出事了。」浩棟衝進來焦急道。
「遇事不要慌,先拿出手機發個朋友圈~」老班點擊發送,這視頻能嘲諷洪峰好幾年,等這小子結婚的時候偷偷往大屏幕一放,想想就美滋滋。
「別玩了,關如月讓溫岐喝6瓶白酒。」
老班手一哆嗦,緊張道:「你開玩笑吧。」
「開屁,快走。」浩棟拽著老班就要往回跑。
「哎哎~,等一下,你找水把洪峰潑醒,我先過去看看。」老班說完就往外衝去。
看著癱成泥狀的洪峰和幾步遠的洗手盆,景浩棟有些犯難,他一個人根本扛不動啊,瞄了一眼洪峰屁股下的馬桶,計上心頭。
……
話說老班跑回包廂,撥開人群,就看到桌上三個空白酒瓶,溫岐正撐著額頭,單手舉著一杯白酒,關如月在哪兒說道:「我不想聽那些敷衍的借口,你只要告訴我為什麼,後面就不用再喝,怎麼樣?」她話音剛落,耿勁上來的溫岐抬頭直接仰頭幹掉。
「關如月,你想幹嘛,我幫你約今天的局,不是讓你來整溫岐的。」老班有些生氣,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老……班,這……這是我和她之……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溫岐大著舌頭斷斷續續道,他已經調動不了燃血的頻率,臉色變的異常蒼白,腦袋嗡嗡響,正努力守住自己最後一點意識。
關如月對老班挑了挑眉,微笑道:「看,你自己兄弟也說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別插手呦。」
老班雙眼能噴出火來,對身後竊竊私語的眾人爆喝道:「都散了,熱鬧還沒看夠嗎。」,這也許是老班從上學至今第一次在同學面前發飆,強大的氣場,頓時把同學們震的楞在當場,紛紛離去。
「你也出去,卡密碼6個8,結完賬把卡放前台,誰都不要進來。」老班一指那名男服務生,甩給他一張銀行卡,對方乖乖溜出包廂,順手帶上了門。
整個包間就剩下他們三個,老班走到關如月面前,冷漠道:「我不管你今天想幹嘛,現在到此為止行嗎?我要送溫岐回賓館了。」
關如月剛想開口,渾身燥熱的溫岐,突然晃晃悠悠脫掉長袖衛衣,抓起空酒瓶仰頭狂倒,他不知道這一舉動給其他兩人帶來怎樣的衝擊,大大小小的傷疤貫穿全身,加上飲酒的原因,這些傷疤如同抹了口紅的巨口,最深的三道舊傷從右肩斜劈至左下腹,不見盡頭,粗糙細密的縫合孔呈齒狀,就像數條巨型蜈蚣趴在他前胸。
垂掛在胸前的懷錶異常醒目。
老班驚孔地後退半步,關如月雙手捂住嘴,目光緊盯著那塊懷錶,露出意動之色。
「溫仔,你這……」老班一把奪去白酒,他難以描述現在所見的心情,溫岐到底經歷了什麼?他這幾年在做什麼?
意識徹底淪陷的溫岐,搖搖晃晃支撐起身體,撲通摔倒在關如月身上。老班剛想上前攙扶,才發現關如月抱住溫岐,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哎~老班退出包廂,自己這次到底做的是對是錯?他內心糾結不已。
……
第二日烈陽照射進酒店房間,溫岐艱難地坐起身,捂著欲裂的腦袋,低罵道:「呃~M的假酒吧,頭好痛。」順手在床邊摸索著尋找手機。
入手卻摸到一段柔軟光滑的手臂,腦袋頃刻間清醒,扭頭望去,關如月竟然躺在他旁邊。正側著身撲閃著眼睛盯著他。
溫岐吃驚的慢慢掀起被子,發現他倆全身赤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昨晚肯定發生了某些少兒不宜的事。
「不用害怕,我會對你負責的。」關如月翻身摟住溫岐,臉頰貼在他胸口,仰頭戲虐道。溫岐又不是柳下惠,那麼多年沒碰女色,幾乎瞬間起了反應,尷尬的臉色通紅。
「呦呦呦~咱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怎麼還害羞了呢。」關如月笑起來很好看,微翹的眼角迷成縫,時不時用手指劃過他胸口的傷痕。
溫岐把她推放到旁邊,用被子給她裹好,嘆氣道:「如月,你這又是何必呢,上個月安排如星試探我,再到昨晚的聚會,幾年了難道還放不下嘛,我倆是不可能有將來的,和我在一起只會害了你。」
「我不管,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我才不管你家什麼詛咒,我只要和你在一起。」關如月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眼中水氣瀰漫,雙臂伸出被子緊緊抓住溫岐的手繼續道:「我爸是省廳的,我已經叫他幫忙查你家裡人的下落,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的。」
頭好痛~不是酒精刺激的痛,而是被這傻妞搞的頭疼,有些事沒辦法解釋,也不能解釋。溫岐現在覺得腦子好亂,事情怎麼就莫名其妙變成這樣了呢。輕抓著頭髮,他實在狠不下心,無奈道:「我記得你以前和我過你爸媽是普通工人,怎麼現在又變省廳了?你和你弟看來瞞了我不少事。」
「我爸是紀檢委的,工作性質特殊,所以家裡一直很低調,再說你不也騙如星說自己不行嘛。」
「你還知道我多少事?」
「很多啊,你動用了你祖父在國外開戶遺留的那筆錢買了房和車,無業游民,還出錢幫劉紫薇開了一家平面廣告公司,你倆關係曖昧不清,包括你的家人背景和大致行蹤我都知道。」關如月掰著手指頭在那兒嘀咕。溫岐臉色慢慢變的難看,內心一陣心驚肉跳,不行,這種女人太嚇人,到底是多閑才能幹出這種事。
「嘻嘻,是不是害怕啦。」關如月見溫岐臉越來越臭,頓時破涕為笑,伸手捧住他的臉嘟嘴道:「我才沒那麼閑類,這些都是我爸查了告訴我的,為了讓我對你徹底死心,他說你就是個遊手好閒的啃老族加敗家子,還到處沾花惹草。」
溫岐翻著白眼,嘴唇被關如月擠的向內凹陷,上下唇翹起。她繼續開心道:「家裡有弟弟被老頭子管著就行啦,再說我也不傻,老頭子干紀委那麼多年,如果有你實際證據早給我看了,他拍你和劉紫薇的那些照片PS的那麼粗糙,簡直就是看不起我的專業。」
叛逆期難道不分年齡段?溫岐替關如月的父親默哀,他這老爸真是盡職的沒話說,為了女兒的感情,還兼職當起了狗仔。
「溫岐,能告訴我你全身傷從哪裡來的嘛?是不是這才是當年你要和我分手的緣由?」繞來繞去,關如月終於問出了她最疑惑的問題。和平法治社會下,怎麼可能弄出這一身恐怖的傷痕,溫岐又沒有鬥毆案底,更沒有出境記錄。
她實在難以想象,這每道傷疤有些可能穿肉透骨,形狀各異,溫岐到底隱藏著什麼?又在經歷什麼?
「沒什麼,車禍撞的,還有一次爬山,腳踩空了,滾下來就摔成這樣了。」吹牛這玩意還用打草稿嘛,簡直信手拈來。
不過關如月這妮子可沒那麼容易糊弄,「你大腿後面靠近屁股的地方,好大一塊五角形的傷疤怎麼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你這個旱鴨子,就別騙我說什麼下海潛水被海星蟄的了吧。」
溫岐「……」
「昨晚你不會是把我當鹹魚,來回翻著面研究。」
「哼~昨晚你醉成一灘泥,我和老班費了老大勁才把你拖到房間,結果老班走了你趴在床上直接睡著了,死沉,我抬不動就幫你把衣服脫了送去乾洗了。」關如月皺著瓊鼻,還在哪兒怪溫岐,也不知道是誰灌他酒。
等等……溫岐終於聽出了重點,開口道:「看來昨晚並沒有發生什麼,你把我脫光就算了,自己脫成這樣是幾個意思。」,心裡暗罵老班不仗義,這下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我不放心你所以留下來陪陪你,結果半夜你非要把我脫成這樣。」關如月頓時臉紅到耳根,眼神慌亂,嘴裡胡扯道。
不等溫岐繼續,她突然猛地掀翻被子,扭身緊緊摟住溫岐脖子。
「等……」溫岐來不及開口,就被她溫潤的小嘴堵住,身體摩擦間,只覺得腦袋一熱,定力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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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是久逢甘露,這場乾柴烈火一直持續到天色漸暗,飯也沒吃,期間手機響了數次,被關如月直接關機。
……
「完了完了,溫仔肯定被榨乾了。」洪峰開著免提,滿臉賤笑地聽著裡面對方關機的提示,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美女坐在他懷裡,幫他剝著鮮桂圓。
老班和景浩棟坐在對面咬牙切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老班看不下去道:「你個沙雕氣也出了,視頻也刪了,小岐看樣子不會出來的,我們這到底要坐到什麼時候。」
不提起昨晚的糗事洪峰還挺開心,這一提火立馬就上來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拿你倆當兄弟,你們都幹了什麼,一個錄我喝醉的視頻發朋友圈,一個把我頭塞馬桶里。都TM是人乾的事嘛?」
景浩棟喝著茶,表情無辜道:「洪哥,我也不想啊,要不是抬不動你……。」
「浩棟,別道歉,這小子打都打了,還想怎麼滴。」老班攔住不停道歉的景浩棟,努力嚴肅著臉,深怕自己沒崩住,笑出聲。
今早起來,他發的洪峰吹泡視頻被瘋狂轉載,微博上點擊率輕鬆突破10萬,連帶著洪峰和溫岐昨天下午發茶水的視頻也被人同時翻出,洪峰成了網紅,人送外號泡泡哥。
然後老班就慘了,大中午還在睡覺呢,被洪峰衝到家裡就是一頓胖揍,集合浩棟,幾人在茶館坐了一下午,美名其曰:懺悔。
打溫岐電話沒人接,本來洪峰還想去酒店抓人,幸好被老班攔住,告訴了他前後經過,才有了現在這幕。
「老班,你要不把小惠叫出來,我們晚上一起出去聚聚,浩棟明天要回去了。兄弟幾個難得啊。」洪峰總算說了句人話。
「早說好了,不過小惠可能要晚點到,今天她和小姐妹去J市挑婚紗了。」
「靠,真要結婚啦,你老婆挑婚紗你小子都不陪著,牲口啊。」
老班抄起一把瓜子就往洪峰臉上丟去,大罵道:「還有B臉說我,要不是你死拉著我來。我會陪你沙雕坐到現在。」
洪峰往洋妞身後一躲,愉悅道:「哈哈哈,那溫仔和關如月咋辦,手機也關了,要不我們等會冒充警察去查房怎麼樣,給他嚇萎掉。」
「滾~別瞎搞,也不知道這次撮合小岐和如月複合是對是錯。你和浩棟是沒看到他身上的傷疤,都找不到幾塊好的皮膚。」
洋妞和景浩棟全程基本沒插幾句話,洋妞因為中文半吊子,聽起來都費勁,浩棟上學時就這樣,天生話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