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 查探
凱撒的脾氣出了名的好，當然，執拗起來也是出了名的倔強，要不怎麼叫牛脾氣呢？
既然事情定了下來，又不違反軍規，也不會耽誤軍情，其他人也就不想多說啥，當然也不排除有那麼些盼著凱撒倒霉，自己說不定能更進一步的人。
安排好部隊行軍事宜后，凱撒挑了幾個貼心兄弟，跟隨自己一路護送巴爾南行。
諸神之怒這地方，雖說大家都知道是個火山群，只是那麼多年也沒見噴發過，這事逐漸也就給拋到腦後了。
之前穆恩「火源之地」一行之後，整個地方的危險性有下降了許多，甚至因為周邊土壤肥沃，怒焰又不少失了地的流民在附近求生。
巴爾不敢一個人前去，也是正常的。
奎薩斯對怒焰是如何，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和看法，角度不同，看待事物所反饋出來的也不同。
如今雖說沒人明面站出來反對伊斯特勞斯和奎薩斯，誰又能說得清楚有多少人心底帶著仇恨在等待機會呢？
尤其這些失了地的怒焰獸人，見到一個落單的奎薩斯侏儒會怎麼想，怎麼做？
不好說。
而且諸神之怒內側，依然有火元素生物在活動，火元素嘛，暴躁，爆裂，攻擊性強，這都是公認的。
巴爾怎麼看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科技人員，哪有那麼強的武力應對這些？
巴爾的陸行鳥被科多背了起來，他本人也在凱撒的科多獸上坐著。
一行五十騎，不徐不緩地穿過怒焰西南，直奔諸神之怒。
「長官是回去準備參戰的吧？」路上，巴爾和凱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兩人共同話題並不多，一個是技術人員，一個是帶兵的將領，最後轉來轉去，還是扯到了現在黑耀和奎薩斯面臨的東西，戰爭。
「哞，是的。」
「聽說，咱們打得還算順利。」不得不說，就沒人覺得一個侏儒，一個牛頭人，在這說咱們奎薩斯有些奇怪？
「近衛軍總帥善於用兵，咱們總參謀部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九處的情報支撐，必然是如虎添翼。」凱撒的血蹄重步編製上不屬於近衛軍，而是屬於總參謀部直屬特派部隊。
「那就好，那就好。」
「哞，你在擔心什麼？」
「啊？」巴爾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沒有，就是有些多愁善感罷了。」
「哞，可以說說？」
「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戰爭這個東西，讓我有些擔憂。」
「哦？怎麼說？」
「諾莫瑞根已經沒了。」巴爾嘆了口氣，隨後緩緩說道：「我們這些侏儒就像無根的浮萍，漂泊無依。也算是老天眷顧，我們族人得意凝聚，有了一塊棲身之所。」
「我們啊，是把那片森林當成第二個諾莫瑞根來建設的。嗯，雖說建築風格上有些不太滿意，至少心情是這樣的。」
「我害怕有一天，會再次流離失所。」
「只是戰爭這東西，一味地退避和忍讓也是躲不開的。」
「所以我支持總參謀部的作戰計劃，作戰決定，也支持總帥大殺四方。這些也都不影響我討厭戰爭，擔憂家園再次被毀…」
凱撒有些好奇，說實話，在奎薩斯向巴爾這樣對戰爭有抵觸情緒的不太多，但是巴爾的擔憂確實那麼真實和現實。
他凱撒熱衷戰鬥不錯，可結果是奎薩斯戰敗呢？
「哞啊，既然戰爭無法避免，那我們能做的，不就是以一切方法避免最壞的結果？嗯，沒錯。俺要守護奎薩斯，守護怒焰。」
「是啊，人嘛，選擇既然已經做了。只能直面和等待結果罷了，只是擔憂還是免不了的。」
「哈哈哈，多愁善感。要對吾主有信心。」
「那自然是有的，不然我為啥要頂著辛苦跑到怒焰來幹活？」
「哈哈哈哈。」二人相視一笑，搞得周圍的牛頭人莫名其妙。
「俺給你說，俺媳婦懷了。」
「那多正常，懷就懷了唄…」有些時候，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並不是絕對的，對某一事物的認可，對某些選擇的堅定，都會拉近這種距離。
「等下，女王懷孕了？」巴爾震驚的同時，壓低了聲音。
「哞！」
「卧槽，可以啊！這麼生猛？」
「俺也很震驚。」
於是乎…巴爾作為奎薩斯派駐怒焰技術團隊的隊長，同時作三個孩子的父親，開始對凱撒進行「技術」傳授，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在吐槽。
「小孩子嘛，你得時刻照看著，那大半夜的餓了可是最折磨人的，我當時可是一天好覺都沒睡過。後來逼不得已，以加班為名跑到實驗室躲起來了。」
「哞？這麼無恥？」
「哎呀，補下覺啊，不然咋掙錢養家？」
凱撒想了一下，他似乎也不是能隨意離開駐地的，到時候還真得靠伊斯特勞斯？哞，得對人家好點，帶孩子聽起來不是很輕鬆的事呢。
一個父親，和一個「准父親」，二人身高上的溝壑大到無法填平，可現在高的那個卻虛心地對著矮的那個點頭，一臉虛心。
「隊長這是在幹啥？」
「不恥下問？」
「哞，好像是。」
「問啥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
「說起來最近隊長臉上時常有笑意啊。」
「有啥值得高興地？」
「要打仗了？」
「哞哞哞，這個確實值得。」
「要麼就是快當爹了。」
「哞？扯犢子，嫂子那是虎族，哪那麼容易。」
「你個蠢貨，就是因為不容易才值得高興不是？」
「哞艹？有道理！」
雖說只有五十騎，可科多獸的體型，加上牛頭人，到底還是強強聯合，也就顯得佔地面積賊廣了。
「長官，說起來，你們不是重步兵嗎？怎麼幾乎都有坐騎？」巴爾的問題，代表了大多數不了解牛頭人的傢伙。
「哞啊，俺們是重步兵沒錯，可上戰場也需要時間嘛，總不能甩兩條火腿趕過去，那等俺們到了，仗都打完了。」
「還真是有道理。」巴爾若有所思，果然，不是有坐騎的就是騎兵，真要那樣，他巴爾不也是機械陸行鳥騎兵了？嘖嘖，乘坐騎趕赴戰場的步兵，聽著莫名有些牛逼呢？
一行人走走停停，終於在離開怒焰國境之後第四天，來到了諸神之怒邊緣。
巴爾站在科多獸的背脊上，拿出瞭望遠鏡向深處瞭望。四周有不少衣衫襤褸的獸人，或好奇，或畏懼地徘徊在一旁，卻是沒有一人敢上前尋釁滋事的。
奎薩斯對待這些人的態度，比較明確。
諸神之怒這片不是怒焰地盤，也不是奎薩斯地盤，你們隨意。但是我架起設備的地方要是出了問題…
前陣子因為手欠，偷襲了供暖設備的那伙人，如今全部身首異處，屍體都沒人敢去認領…
奎薩斯這種對待外人毫不猶豫的狠，以及對自己人極大的縱容，也是一部分人想破腦袋也要混個奎薩斯戶籍的原因所在。
「哞啊，怎麼樣？看出啥了？」
「沒看出啥。」
「那你看這半天？」
「我不看這半天咋知道看不出啥？」
凱撒和巴爾大眼瞪小眼…都不說話了。
「哞，那咋整？」
「我想，再深入一些。來的時候咱們檢查了路過的設備，都沒出問題。那我想可能問題是出在源頭？」
「哞…」凱撒思考了一下，隨後說道：「那走。」到底還是牽挂著故土的人民，凱撒沒辦法一走了之。
而且，已經帶隊來到這裡了，解決問題與否先不說，好歹得弄清楚為啥吧？
小隊整理了一下行裝，將科多獸留在了原地，畢竟這種巨大且脾氣暴躁的坐騎，不太適合在環境熾熱的諸神之怒內圈行動。
「帶上必要的補給和裝備，其餘的就留在這裡。留下草料，讓人好生照料坐騎，嗯，對了，給他們留一些錢財和食物。」
凱撒吩咐完畢，便跟著巴爾向火山群內側出發。
這時候巴爾的機械陸行鳥倒是顯出了作用，這玩意輕便又不怕燙，讓小短腿的巴爾也不至於掉隊。
一行人走順著取暖設備走了許久，也沒遇到什麼意外情況。
這就讓凱撒越發覺得不對勁，設備附近假設的法陣是幹啥的？是防止火元素搗亂的。
當年假設這些設備的時候，凱撒也有手下參與了，聽說那些火元素相當難搞，怎麼現在一行人走了這麼久，也沒見到幾個火元素？
「隊長，好像有些不對勁。」一個小牛頭人湊到了凱撒身邊，「太靜了。」
「哞，小心戒備。」
作為老兵，五十個牛頭人早已進入了警戒狀態，圖騰在手，警惕四周，已經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隨著深入，凱撒的疑惑也就越重，穆恩當年從火源之地回來，明言其中有個火元素領主，好像叫什麼垃圾拿螺絲，說那傢伙不是個省油的燈。
既然如此，取暖設備的攝取源頭都已經在凱撒身後了，為何還是沒見到什麼異變？
巴爾緊皺眉頭，端著手中的探測儀左轉右轉，最終停在了凱撒面前不遠的地方。
「長官，這裡是取暖設備的源頭不錯。只是這附近的熱能比以往少了許多，就像…就像是被其他人抽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