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做好特使，從來不留名

「好了！」蓋爾特的大嗓門將穆恩的發散思維徹底打斷，穆恩也要感謝蓋爾特，自己在這腦補的半天世界設定，自己都有些煩了（>.<），畢竟就連黑山大野豬都覺得有些磨嘰。

「準備進行今天最後一項，之後你們就可以去休息了，稍後會有人給你們安排寢室！」蓋爾特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現在，有請穆恩.布萊克！」

輕微的騷亂中，穆恩在羅霞和骨舞的保護下來到了議事廳正中，坐了這麼久，屁股實在有些疼。

之所以有些許騷亂，則是因為骨舞特意將頭盔取下拿在手中，她略微有些蒼白的面色和在場的未覺醒者幾乎一樣又略有不同，而她全身重甲之下，行動卻不見絲毫遲緩，站在穆恩身後彷彿不可撼動的高山，這種氣勢卻絕不會是沒有力量的未覺醒者可擁有的。

這是什麼？這是希望…即使有些聰明的未覺醒者知道這是骨舞故意展示給他們看的，但是如此接近，如此真實，又如何讓他們不心動？沒有哪個未覺醒者不曾夢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能夠擁有力量，現實的殘酷一次次將他們的希望粉碎，在即將迎來絕望的化蝶試煉之時，這希望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他們面前，誰能拒絕，誰會拒絕？

「我知道你們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懷疑，不要緊。」穆恩開口了，「選擇吧，留下來的話，你們就只有選擇向月神起誓效忠於我這一條活路了，想好。」

等了一小會，見到沒人出聲也沒人離開，一雙雙紫色眼睛盯著自己，穆恩只是朝等在一旁的路人甲擺了下下巴，甲乙丙丁便抬著一把雙手巨劍來到骨舞面前。

骨舞面無表情的單手將劍拿在手中，伴隨著深呼吸，她周身逐漸閃耀著柔和的光，短暫蓄勢的巨劍揮過，一道半月劍光隨著巨劍的揮舞憑空閃過！

劍光伴隨著悅耳的金屬摩擦之聲直衝遠處牆體，轟然聲中，那道看起來比較新的牆體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穆恩撇了撇嘴，下次是不是應該換個成本小一點的方法？修一次牆好貴的，砍點樹和草倒是便宜，但是那得在城外，萬一被人發現了咋整？肉疼，肉疼啊。

騷亂，喧嘩，短暫的寂靜之後，議事廳一下變得吵鬧起來。也不是不能理解，精靈在遇到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之時，有些許狂亂也很正常？穆恩不會告訴這些未覺醒者，他近千人規模的近衛之中，能做骨舞到這種程度的並不多。但她確是真實存在的，這就是他能夠給予的希望，客觀存在，卻並非普遍。

之後穆恩在接受了這一批未覺醒者的宣誓效忠之後，便向繼往城的地下部分進發。

「少爺，我覺得我們下次應該考慮用稍微便宜一點的方法，總是用繼往城標準修那牆，很不划算。」路上，羅霞雖然笑的可人，但是穆恩感覺她並不是很高興。

「我也想啊，這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嘛，不然咋辦嘛。」

「也許，我們可以考慮用其他材料，以次充好！我記得那個叫啥來著，豆腐渣工程！?」不知道到底是為穆恩的餘額考慮，還是魔人族的固有毛病發作。

「骨舞覺得呢？」

「（搖頭）」

「你看，骨舞拒絕了，我估計她多半還在心裡鄙視你，說你們魔人族總是喜歡搞這種，那個怎麼說來著，偷奸耍滑的事情？」

「（點頭）」

「那沒辦法啊，誰讓我們魔人族是墮落的人族呢，從結果出發我覺得我的提議還是很中肯的。」

「嗯，知道你是替我操心，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們暗精靈的驕傲絕不容許以次充好的，某種意義上，也可以叫固執！而且，這不骨舞也不答應么。」

「哼。」

「！？」穆恩敏銳的發現，問題似乎已經偏離了討論事情這個軌道，偏移到其他地方了！

「骨舞骨舞，我要吃醋了哦！」羅霞嘴角微翹。

「（撇嘴）」

「這不是，骨舞特意為我留了長發嘛，那麼長的單馬尾啊！我得照顧一下她的感受。」穆恩繼續瘋狂作死。

「（翻白眼）」

「哼！看！」羅霞將盤在後面的髮髻打散，黑色長發幾乎及腰。「我也是有的！」

「咦？我似乎第一次見？」

「肯定是啊，你就沒在我打扮好之前起過床。」

「嗯，不愧是我。」

「（白眼）」

「骨舞，你這個白眼是沖我翻的對不對！」穆恩突然回頭，轉移戰線。

「（點頭）」

穆恩最終還是只能咂了咂嘴，沒辦法，手無縛精靈之力的他想活到下一集，還得靠著人家呢。

吵鬧中，三人來到繼往城地下，一路上的護衛將剛才的小插曲視若無睹，無論什麼情況，穆恩都是那個將他們自己的人生，交還於他們自己手中的人，誓言的存在，以及現實利益的糾葛，感恩教育的作用，穆恩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有損他在這繼往城中的絕對權威。

「哦哦！當家的！你可來了！」一個巨大的，不下於蓋爾特的聲音在護衛打開地下室大門的一瞬間響起。如果不把視線往下拉的話，是不可能看到只有正常人一半身高，卻壯的不像話的圖靈.蠻錘的。

「你要是把我震死了，你就沒酒喝了。」穆恩揉了揉被震的生疼的耳朵。

「哈哈哈！那還不如要我的命！」

「得了，你的命還沒有我的酒值錢。」

「嗯，好像還真是。」想到自己是穆恩用一個銅精靈幣買下來的，耿直的矮人不得不承認。

「怎麼樣，我要的東西能搞定不。」

「當家的！」

「你敢不敢小聲一點。？！」

「咳！咳！當家的，不是俺圖靈找借口啊，俺們部族在這給你做了這麼久的工，一直都是盡心儘力。」也許是理虧，也許是照顧穆恩，圖靈確實將音量調低了。

「但是巧矮人難為無礦之鎧啊！這裡雖然礦藏豐富，但是開採太難了！這魔鐵鎧甲，俺們費了獸人那麼大的勁，產量也極其有限。而且你也知道的這地下，只有那天上的樹根會發光，不發光的時候咱又不能用魔法照明，光借著火光照明實在太影響效率了。」

「我怎麼覺得，一般開頭先說我不是什麼什麼的，接下來的話都是要什麼什麼。比如我不是瞧不起你們啊，我不是找借口啊之類的。」

「大地媽媽作證，俺老圖靈絕對沒這個意思。！」

「說吧，怎麼才能提高魔鐵的開採效率。」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採光時間又有限，只有唯一的辦法了。」圖靈.蠻錘用大手抹了抹下巴上的大鬍子。

「什麼？」

「得加錢！哦，不對，得加酒！」

「。。。。。。」

「（……）」

沉默，穆恩在笑，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我特么要不是打不過你，我非踹死你不可。」咬牙切齒，不足以形容穆恩此時的表情。

在一番長談之後，穆恩及時更新了關於魔鐵鎧的生產進度，他近千人的衛隊，需要重甲的還只半數武裝完畢，那麼多等著呢。對於圖靈臨時坐地起價的態度，穆恩也只有笑笑，不是無奈，是好笑。

圖靈.蠻錘是一個矮人小部族的族長，之前受雇於某些勢力，入侵暴風領，被斯多姆的衛兵打得抱頭鼠竄，毫無心計的圖靈只知道拿錢（吃的）辦事，也不知道幕後是誰指使的，在被斯多姆坑殺之前，穆恩用一個銅精靈幣買下了圖靈全族。

矮人族的三大愛好，抽煙喝酒燙頭（劃掉），挖礦，鍛造，喝酒。感恩於穆恩的救命之恩，圖靈一部無條件為其效力，逃跑也曾經想過，只不過在嘗過穆恩的精靈釀之後，曾誓死不從的矮人們，全都變成了懂得感恩的好矮人。

這精靈釀是一種酒，用的也是穆恩尋找黑耀果替代品過程中發現的一種植物果實，並不是什麼稀有的東西，嗜酒如命卻又沒有條件釀酒的圖靈一部，就這麼輕鬆又荒唐的留在了繼往城為穆恩工作。做為穆恩本人來說，實在沒法理解將口腹之慾放在其他所有事情之上的矮人族的。

「少爺，該回暴風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長發盤起的羅霞提醒著。「天色暗了，晚了不太安全。」這地下雖然不見天日，卻並不是沒有光源，而光源，正是不知道多高之上，某種植物的根---光源之根，據說這植物有一部分在地上，吸收陽光之後將光源傳到根部。所以有種說法，地上世界和這地下，日夜是顛倒的。

「（點頭）」

「骨舞，你就不能多說幾句？你的嗓音那麼好聽。」

骨舞歪了歪頭，單馬尾頑皮的左右擺動，嘴角含笑，眉目含春。雖然她比穆恩高了近一個頭，他就是覺得她可愛。

「咳！」羅霞當先走出兩步，然後略微有些得意的回頭，「你們不用在這眉目傳情，今天，我侍寢。」

黑耀帝國，帝都-達納蘇斯，精靈聖堂。

「斯多姆的兒子自願申請參加化蝶試煉？」四個看起來成熟穩重老練的老精靈分坐在巨大圓桌的四角。其中一個穿黑色法袍的從文件堆中拿起一封信，將原本各自安心工作的同僚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哦？我記得是叫…….叫什麼來著？」穿紅色法袍的皺著眉頭，努力思索著。

「穆恩。穆恩.布萊克。」白色袍子的嘆了口氣。

「對對對，穆恩.布萊克。不過，我怎麼記得斯多姆那老傢伙之前讓我們搞定這個事情？我們都準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的。」黑袍微微有些不解。

「有意思的是，穆恩.布萊克的信，是跟斯多姆那傢伙的信一起來的。」綠袍子輕輕哼了兩聲，算是笑了笑。

「這些倒是小事，問題是。那穆恩是我老師的孩子，唯一的孩子！」白袍子聲音稍微有些高亢。

「說到這個，斯多姆那傢伙和艾麗珊前輩的後代，竟然是個未覺醒者，這真可惜。」黑袍不只是在感嘆，還是在惋惜，一陣搖頭。

「小道消息是說，他被老師取出來封存的時候，身體機能遭到了一定破壞。所以…」

「艾麗珊真是可惜了，那麼驚才艷艷的人物，竟然就那麼戰死了。」

「嗯。」綠袍子微微有些傷感，「只留下了一件星空法袍和她的各種心得。」

「可惜了，那一身魔力和那麼多的魔法道具。」黑袍老者搖著頭。

「我倒是覺得，老師留下的那些心得筆記是無比巨大的財富。可惜沒法親身驗證。」

「哎，先不說那些沒用的了。這個叫穆恩的小傢伙，似乎也在深藍森林那邊搞什麼研究，但是我看他本身還是個未覺醒者啊，他要求受封領地，那不就是必須安排參加化蝶？」綠袍子把話題轉移到了最初的點。

「那就安排唄，他父親可是斯多姆！雖然我看小傢伙信中說絕不會借用父親的資源，呵呵，看起來也算是個有骨氣的。」黑袍子呵呵笑了幾聲。

「如果我是斯多姆，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他以為自己沒藉助我的任何資源，還能平安完成化蝶。」紅袍冷哼一聲。

「這倒是，那就隨便安排一個吧，簡單點的，監察組也用不到了，反正都會平安完成，斯多姆的面子還是要給，萬一出事了，那傢伙鬧起來，咱黑耀怕是要雞飛狗跳。」黑袍想了想，提議道。

「也好，那就這樣。據說娜迦對邊境的侵襲越發頻繁了，還指望他給我們守國門呢。」

「說起來也奇怪，娜迦那種生活在水裡的傢伙，怎麼最近幾十年突然對深藍森林感興趣了？」

「這就不是你我能想到的了。也許，那個加爾貝湖的魚都被他們吃光了，已經不足以供養他們了？」

「管他們呢，有斯多姆駐守東南，娜迦能鬧出什麼水花。」

「確實也是，對了，之前怒焰那邊不是說，要改良什麼東西，需要派人協助嗎？」

「對的，確實有這個事來著，差點忘了。」

「嗯，我覺得可以，怒焰那邊對我們還算友好，畢竟剛下來的時候咱還是費了不少力氣幫他們的。而且到了那邊穆恩作為一個未覺醒者也沒有什麼魔力，不會為難他們的，你讓人再去打個招呼就是。」

「行吧，那就這麼定了。趕緊工作吧，事情真是堆積如山啊！」黑袍望著桌子山的文件大軍，不由得發出了本不應出現的感慨。

星空下，輕撫懷中美人的秀髮，看著羅霞嬌艷動人的睡顏，穆恩覺得月神對自己還是不錯了。雖然是個未覺醒者，卻能夠憑藉父親萌陰不必為生存擔憂，甚至還有餘力做其他未覺醒者永遠不敢想的事，有如此體貼美麗的女人時刻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大精靈夫復何求啊。

仔細想想，一眨眼自己都要一百歲了，一百年來，自己真正做的，似乎也只有努力學習？學習的內容是母親留下的，驗證方法的所有資源，是父親提供的，哎，真是蛀蟲一般的存在。輕吻羅霞的額頭，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穆恩知道她早就醒了。輕輕笑了笑。

「在想什麼？」微微向上的眼角包含著一夜春雨的激情和羞澀。

「在想，能看到你可愛的睡顏，還有未曾來得及盤起的長發，我覺得，真是不枉我昨晚喝了那麼多水，故意早點把自己憋醒的決定！」

「嗯。」羅霞將頭埋入穆恩懷中，拱了拱。「假的。」

「哦。」穆恩翻了翻白眼，「在想，如果這是一場夢，我希望永遠也不會醒。」

「嗯？」

「能夠擁有你和骨舞，在以前真的是只有在夢裡才敢想的。」

「嗯，那就好好珍惜吧。」羅霞笑笑，在穆恩臉上輕吻一下，便從他懷中掙扎出去，起身梳妝了。只留下穆恩躺在床上，看著星空發獃。

已經，五十年零三天了，已經這麼久了啊，久到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的味道，習慣了她身上的每一寸，久到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被她吸引，久到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的關係本該如此，即使種族不同，然而他竟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她的睡顏，第二次見到她的長發，保護自己，很辛苦吧，是的，肯定很辛苦。

穆恩搖了搖頭，將腦中那時不時會泛起的「我又有什麼值得被她看上的點呢」這種念頭揮去。不然這玩意就要從魔幻變成言情了。

照例，羅霞在穆恩穿衣完畢之後，敲了敲卧室的大門。

同樣的，骨舞高大的身影和重鎧，在極具壓迫力的同時又給了穆恩絕對的安全感。

「（……）」骨舞惡狠狠的看著一旁笑顏如花的羅霞。而羅霞則壞笑著，低頭抬眼偷看著骨舞，難得看到羅霞有如此少女的一面。

「那個….要不我今天請個假？我突然有點拉肚子，恐怕不能進行體能訓練了。」穆恩咽了下口水，他總感覺上午的體能訓練，會被骨舞扒皮抽筋。

「（搖頭）」

事實證明，月神給暗精靈關上了一道門，就會給他再開一扇窗，文還湊合，武不就的穆恩，第六感還是蠻準的，上午的體能訓練在他的鬼哭狼嚎中結束。

短暫又平靜的三個月就在所有人習慣的生活中飛過。這一天，是穆恩迎來帝國議會特使，帶來他化蝶內容的日子。這暴風領，這黑耀，這隱蘭，所有的所有，都不曾預料到將來，一個「廢物」引發的腥風血雨。

上午例行的被羅霞和骨舞輪流鍛煉，也不知道穆恩圖個什麼，或許僅僅是增強點抗擊打能力和反應能力吧，有的時候僅僅是一點點的防禦力提升，也是能保命的，雖然穆恩總是喊著為了活到下一集，但是在這暴風領，暴風城中，誰又能威脅到他？

中午短暫的休息之後，下午則是穆恩自己的時間，通常他都會藏在卧室里學習，手中捧著艾麗珊的各種筆記，時不時望向頭上燦爛的星空。不知道這次化蝶是在國內，還是在在國外呢，都不錯，畢竟這一百年來，穆恩從不曾踏出過暴風領，深藍森林嚴格意義上來說也算在暴風領里了。

母親筆記中曾有一段記載，讀萬本典籍不如親自出去走一萬里，想一想似乎挺有道理的，不親眼見一見，親身感受一下，終究只是水井中的小蛤蟆，視野有限。自然，也不能筆記中的東西全都信，還有一段記載說，看一百遍書，其中的意思自己就會浮現出來。穆恩小時候表示騙子！又不是魔法筆記，意思怎麼會自己出現？難道是有聲讀物？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見識的增長才明白，那是一種比喻，多看看典籍，次數多了自然會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穆恩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因為不論他看多少次初級魔法入門教材都沒感受到任何元素，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披著暗精靈外皮的蛤蟆，就連後來他搜集的未覺醒者有的按照教材都能夠感知元素了，偏偏他自己不行。哎，憂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頭上星空中那一輪月，在笑，還是嘲笑！

通通通幾聲敲門聲之後，羅霞將卧室大門拉開，斯多姆的貼身護衛在骨舞的陪同下站在門口。穆恩從書房探出頭，見到是熟人也就沒有披外套，而是穿著睡衣就走了出來。

「殿下，議會特使到了，被安排在偏廳。」應該是斯多姆的性格和暗精靈目前生存的壓力雙重作用，以至於他的親信，護衛之類的都比較講究效率，沒有太多廢話。

「嗯，我知道了，馬上就去。辛苦了。」穆恩點了點頭，便回身去穿衣服了。

少頃，帶著兩條小尾巴的穆恩便來到了偏廳。魔法燈光中，一個中年精靈正在來回踱步，另外還有一個身著黑色法袍的女性精靈安靜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中年，隨著偏廳大門被打開，中年精靈的目光趕緊投了過來，而黑法袍的目光，依舊沒變。

「不好意思，讓特使久等了。」穆恩用著標準的暗精靈貴族腔說道。

「穆恩殿下。」特殊點了點頭，「很榮幸見到您，我奉帝國議會的命令來到此處，為您帶來您化蝶試煉的內容。」特使臉上之前的不耐煩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和正經。彷彿面前在跟他交談的不是一個未覺醒者，而是精靈王的後代似的。

「內容全都在這個信封當中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幾點要提醒殿下。」特使回頭看了下黑法袍女性，「您最多可以組建十人的團隊，方法不限，種族不限，只要願意聽命於您即可，有鑒於您之前來信說不用公爵大人的護衛和錢財以及這次試煉的特殊性，議會特許您的女僕隨行，雖然是公爵大人之前給您安排的，但是這麼多年了，已經可以認定為您的私人護衛。」

特使笑了笑，自以為笑容和善，「本次試煉不限時間，只要您達成任務規定即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語言流利，特使額頭上有汗流下。

「殿下您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么？」

「嗯，應該沒有了，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我只要按照信上內容達成目標，其他都可以不管，也沒有給我規定期限，是這樣的吧？」

「是的，殿下果然聰明。」

「（……）」就連骨舞都覺得，這個特使似乎有點不太正常，她可是親身感受過高傲的暗精靈，尤其是貴族暗精靈是如何視未覺醒者為草芥的。

「好的，多謝特使了。那，您休息一下明天再回王都吧？」

「殿下好意我感受到了，但是不巧的是，本使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必須馬上趕回去，殿下盛情只有記在心裡了。」特使禮貌的點了點頭，說了一番場面話之後，逃跑似得帶著幾個親衛離開了偏廳。

穆恩則有些好奇，精靈反常必為妖，這個特使怎麼看都有些不正常，客氣的過分了。於是穆恩下意識的，看向仍然坐在那裡的女性。

「不愧是暴風領，不愧是斯多姆.布萊克大公爵。」女性的嗓音又輕又柔，配合暗精靈獨有的語言發音，外族多半會以為是在唱歌。穆恩並沒有接話，只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她，同時羅霞從他身後走上來，輕聲在耳邊說著什麼。穆恩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從不解逐漸到恍然，再到無奈。

「看來殿下知道特使大人為什麼有些反常了。」坐在那的女性笑了笑，站起身來行了個標準的貴族禮。「蒂花.影。」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接著她說道：「公爵大人的魔力覆蓋著整個暴風城，尤其在這偏廳鎖定了他，警告意義怕是個傻精靈也感受得到的，也難怪他坐立難安了。」

蒂花捂嘴輕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替議會傳達命令的特使，連名字都不敢報的，可笑當初還是他自己搶著要這特使的任務，只不過後來知道是來暴風領，特使大人可是好久都沒睡好。公爵大人的權勢，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