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人如草芥
第三百零一章人如草芥
新都核心區域,某軍事重地。
機甲部隊已經全部撤回了青藏高原的新都基地內,在回到新都后,齊老立刻參加了姜國主召開的緊急會議。這次會議主要就此次螞蟻怪蟲攻擊人類長安新城事件進行詳細分析和戰後妥善安排。
在天災之後,幾個主要戰區逐漸恢復了部分通信。不是沒有接收到有關變異巨獸襲擊人類的事情,但是這種有組織有預謀並且規模十分龐大的攻城行為卻是第一次出現。
人類因為天災,海平面上升,本身的生活環境改變,生活範圍也因為陸地的縮小而改變,加上如今的事情,人類所面臨的困境並沒因為天災洪水的退去而結束。
海岸線雖然在漸漸退去,可新的危機卻已經到來。
姜寧兒作為前線作戰指揮官,出席了此次會議。會議結束后,她剛想要離開去好好休息一下,卻被父親的秘書喊住。
來到父親的辦公室等待,不一會兒,交代完事情的姜國主便回到了辦公室內微笑著看著站在沙發旁發獃卻站得筆直的姜寧兒。
「累壞了吧?怎麼不坐下?我的好女兒!快坐,都說了在這裡沒有外人的時候你不用這樣拘束。我已經吩咐人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菜肴,等會兒你去後面洗個澡,吃了飯再回去。」
「我想回去看看犧牲的戰友。」
姜寧兒抿了抿嘴,坐了下來,一隻手撩了撩有些凌亂的髮絲。方才回來后她只是粗略的洗漱了一下,並沒有仔細打理,除了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也沒有來得及洗澡。更很快她回來之後心情就一直低落,一個班的同學,一起訓練的戰友,十五個人一起出去,回來的卻只有十四人,C04號機甲駕駛員名叫代鑫,在C04號機甲被運回基地時機甲上的駕駛員早已失去了生命特徵。她因為要彙報來參加會議而無法和同學們一起參加代鑫的追悼會,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因為她覺得是自己的疏忽導致的,她作為班長和前線指揮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那位同學叫代鑫吧。我的女兒是英雄,他也是。你放心,我會安排下去善待他的家屬,他也會被追認為烈士,授予一等功勳章!」姜作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讓你留下來,是想和你說說這次戰役上你冒險的事情。」
說到這裡,姜作人的表情和話語突然嚴肅起來。
正在想事情的姜寧兒聽到父親的語氣變得嚴肅也是微微一愣,連忙坐正。
「你可知道你這樣冒險既不會被我誇讚也不會有利於國家?」
「我……」姜寧兒微微低頭,欲言又止。
「你們每一名機甲戰士,都是我們國家花了大量資金培養出來的,你們的機甲每一架的造價都不下於一艘航母。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要緊,可因為一次戰役,你就要犧牲自己犧牲自己的機甲,你覺得自己理智么?」
「我當時只想救人……」姜寧兒低著頭無法辯解,因為她明白父親說的是對的,可心裡卻有些委屈。
「就算是你大伯在這裡,他也會這麼說你!」姜作人嚴肅道。
「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不過你可知道我們國家為什麼要用重金打造這麼一批機甲?」
姜寧兒搖了搖頭,緊咬著嘴唇,隨後試探性地言道:「保家衛國?」
「你還知道是保家衛國?你可知道我們的情報部門已經得知了確切的消息,花旗國如今正在重金組建一支植入了腦機的高科技士兵,而我們的宿敵日本也開始研製機器人戰士,而我們必須組建一支足以抵抗強敵的部隊。這次天災雖然覆滅了整個日本三島,可他們卻及時轉移了大部分民眾前往了花旗國,並且和花旗國深度合作。而花旗國,國土大部分雖然也被淹沒,可他們兩岸臨海,駐紮在中部高原發展,已經開始恢復了經濟。而我們龍國,雖然地大物博,可物產最豐富的大部分區域都被海洋淹沒,我們萬不得已才撤到了這青藏高原上,這裡的氣候不適合發展科技,我們已經在天時地利上不佔了優勢!」
姜作人喝了口茶繼續道。
「前不久,花旗國的兩個航母群便已經通過南海入侵到了我們的國土上,可因為我們撤離的不夠快,我們的僅有的航母群至今無法重新組建,所以才能讓對方如此肆無忌憚地在那裡,若非對方懼怕我們的反艦導彈,花旗國的航母群怕是會直接開到四川境內!」
「如今海平線在逐漸下降,比起航母和戰艦,機甲或許是更適合作戰的部隊模式。這才是我主張大力發展機甲研製的理由,這一點我和你大伯也討論過,他也贊同我的觀點。」
姜作人嘆了口氣道。
「所以,我們輸不起,也消耗不起,必要時候,每一架機甲,都比人命更值錢。」
「比人命更值錢……」
這句話如一記重鎚擊在了面色難看的姜寧兒腦海,久久不能散去,她在心底重複了一遍父親的這句話,這一霎那,她突然覺得眼前的父親有些陌生。
這句話真的是父親說的?如果是大伯,大伯會這麼說么?
臉色變得蒼白,姜寧兒見父親說完,這才起身行禮。
「父親大人,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姜作人見女兒確實臉色有些不好,點了點頭:「好吧,你去休息吧,我今天說的話你要記在心上。」
「是。」
姜寧兒隨口應了一句,有些失魂落魄地往辦公室外走去。
人命,真的不如機甲值錢么?
越想著,她本來已經疲憊不堪飢餓無比的身軀突然沒有了任何想吃東西的胃口,她只想回到她的小屋洗個澡睡上一覺,忘記今天的一切,忘記剛才的這一段談話。
她覺得父親有些變了,那個曾經為了一項有利於全人類的研究徹夜不眠的學者,在大伯隱退修行掌握大權后,開始變得不一樣了,而且比起大伯,似乎自己的父親的手段,更加冷血。她知道父親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她從心底卻不知道該不該贊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