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夜風雨
夜半三更,皇宮裡唯有風雪還在活躍互動。
東宮正殿,太子炎思睡的香甜。
側殿,蘇瑾煜剛剛放好書卷躺下,沒多久,呼吸清淺平穩。
妖風一吹,蠟燭熄滅,躺在床尾的火狸慵懶抬起眼皮,又放了下去,如果不是那一抹流光,定以為它又睡著了。
空氣中多了一絲烤肉的香氣。
又過了一刻鐘,房頂上的人急了:「這狐狸不是最愛吃雞嗎?香的我都要流口水了,它咋還不出來?」
右邊的另一個黑衣人皺起眉頭:「這狐狸怕是經過訓練的,執行第二計劃吧。」
「可是能迷倒狐狸的迷藥量大,這孩子吸進去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左邊的黑衣人說道。
「哼,你以為在雪地里凍一晚上就能活了?」右邊的黑衣人說著從袖帶里拿出一個小瓷瓶。
順著瓦片從房頂往下倒,下面正對著蘇瑾煜和火狸睡的床。
只是,這瓶塞打開,剛準備倒。
叮…
一聲清脆,瓷瓶被一把劍桶頂了回去。
這一瞬間,火狸迅速將蘇瑾煜拖到床底下。
蘇瑾煜也不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聲。
瓷瓶在空中一轉,裡邊好像什麼都沒有,兩個黑衣人捂住口鼻也沒有阻止藥物蔓延,很快就趴下了。
沒了動靜,暗靈這才從正門出去,捂住口鼻,現身在房頂之上,用腳踢了踢兩個黑衣人,都睡死了。
暗靈從揭開的瓦片往下看,正好火狸偷偷從床底下往上瞧。
四目相對,暗靈咧嘴一笑,火狸爬出來,又咬著蘇瑾煜的衣袖,示意他出來。
看一人一狐沒事,暗靈將瓦片蓋好,不知從哪裡又喚來一個黑衣人,兩人一人提一個,往宮外的方向去。
在宮裡待了這麼久,蘇瑾煜也不再是那個遇事就哭哭啼啼找姐姐的小男孩了,一言未發,摸到火摺子將燈燭點亮一盞。然後上床抱著火狸順了順毛,淡定的繼續睡覺。
自從溫墨被封為護國王爺之後,在皇宮外就有了一棟王府宅子。
《護國王府》的牌匾還是皇上親自題寫,可見其受寵程度。
兩個黑衣人被扔在了王府的一個暗室里。
內穿莽服,外披銀篷的溫墨帶著他的冰塊臉,親自查看了兩人右臂的眼鏡蛇頭紋身。
對旁邊的暗煞問道:「暗靈呢?」
「已回東宮。」
「這兩人為何還不醒?」
「中了重度迷藥,很難清醒。」
「哼,那就再加點料,讓他們永遠睡下去,再把人還給二皇子吧。」
「是。」
暗煞對著門口的兩人手一揮,兩個黑衣人就把提起,正準備出去…
「慢著!」
兩人提著黑衣人停住,暗煞低頭問道:「王爺?」
「別那麼死板,給二皇子玩點兒有趣的,這事兒讓暗魅去辦。」一向只有一個表情的溫墨亮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是。」暗帥拱手道,帶著人出去。內心卻是萬般猜測:這笑容怎麼那麼像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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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二皇子殿傳來慘叫聲。
據說這二皇子昨夜與兩個美俾睡覺,早上醒來,雄雞勃勃,迷糊著就摟著旁邊的人欺了上去。
只是平日熱情的美俾今天就像條死魚,沒有反應,身子也不再是柔軟滑膩,親的不爽摸著更起火,二皇子炎昌睜開眼正要呵斥,就看到自己抱著一個赤裸的男人,驚叫聲響起,叫到喉嚨快要撕裂的地步。
這聲音嚇醒了地上熟睡的美俾,頓時,三個人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侍衛、宮女、太監一擁而入,那場面,個個瞪大眼睛,而後又惶恐不安,齊齊低頭下跪。
炎昌終於反應過來了,怒喝:「還不快把這四個人給我拖下去。」
「是。」侍衛行動迅速。
兩個男人悄無聲息,兩個美俾磕頭求饒。
都不能改變炎墨的話,剩下跪著的人也瑟瑟發抖。
只是,將這些人大肆殺戮,必定會讓有心人注意到。
恐嚇道:「今日之事如有外傳,今日在場之人,一個不留。」
眾人連連磕頭:「奴婢/奴才不敢!」
冷靜下來的炎昌,迅速更衣換到另外一個房間。
召喚青雨青雷:「昨夜怎麼回事?」
青雨下跪道:「那兩人是青衛的人,昨夜被安排去東宮執行任務,只是不知為何…」
「呵,不知為何?你作為我的貼身暗衛,你居然說不知道為何?」炎昌怒極,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過去。
啪…
茶杯擊中青雨的頭,隨後落在地上,碎裂開來。
額頭上迅速見紅,雪順著鬢角流了下來,青雨不敢動,更不敢去擦掉血跡。
請罪道:「屬下保護不力,請殿下賜罪。」
「哼,你都懶得解釋你人在哪兒嗎?」
「屬下…屬下昨夜去給青風送行,派…派來守護殿下的青衛不知所蹤。」
「呵,好一個不知所蹤。」
「屬下該死!」青衛磕頭不起。
「哼,撤去你青衛的領頭之位,自去青衛訓練營領罰吧。」
「謝殿下!」青雨再磕頭起身離開。
看著離去的青雨,青雷不敢求情,因為在炎昌這裡,求情只會連坐。
「青雷。」炎昌喊道。
「屬下在。」
「以後就由你在我身邊行事,今天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是,殿下。」青雷拱手道。
炎昌還是覺得不放心,在場的侍衛都是自己的人,但是宮女和太監就不一定了。
仔細考慮過去,將這批人送給了儷貴妃,儷貴妃又以母妃關心皇子的名義,重新賞賜了一批宮女太監。
至於那些人如何處理,儷貴妃自然有她的法子,這宮裡從來就不缺黑暗的手段。
雖然炎昌給予了警告,后又立即將人交給了儷貴妃。但不知為何,二皇子好男色的消息還是傳遍了皇宮。
皇帝將二皇子叫到自己所在的福吉宮,訓斥一頓。
二皇子極力否認:「父皇,兒臣沒有,都是謠言。」
「哼,無風不起浪。」
「父皇,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此刻的炎昌跪在冰涼的地磚上,努力為自己辯解。
只是皇帝的心本就是偏的,就算知道不是真的,也想乘機敲打敲打二皇子。
最後罰其禁閉寢殿一個月,抄《禮記》一百遍。
被禁閉在殿中的二皇子炎昌一開始還認真的抄書練字,只是不知為何,每日早晨都有的起立竟是不再發生。
一開始只懷疑自己是那日驚嚇過度,可是半月過後,炎昌自覺心態已經調整好,可是情況仍舊沒有變化。
炎昌的疑心越來越大,這日忍不住吩咐下人:「讓側妃梳洗好過來。」
「是。」
多日不見二皇子的側妃非常高興,沐浴之後還塗上香膏,全身弄的又香又滑,化上精緻的妝容,胸衣低的只要脫掉外衫,低頭就能看見那渾圓白嫩的玉兔。
進入炎昌的寢室,門就被人從外面關閉。
炎昌如餓狼般撲了上來,又親又摸。
「哼哼,殿下…」側妃忍不住哼哼喊著二皇子。
只是,無論炎昌如何親昵,身體都起不了反應,急的汗都出來了。
側妃心中不解,都到這種地步了為何還不進入正題,也沒有觸碰到往日的雄壯?面上繼續討好著二皇子。
兩人衣衫凌亂半解,美好的酮體本應好好享受,炎昌卻是越看越冒火。
啪…
「殿下,嗚嗚…」挨了一巴掌的側妃不明白剛剛還熱情似火的人怎麼就突然翻了臉。
一臉委屈,還是立刻起身跪在床邊。
二皇子下床拿起桌上的茶壺狠灌幾口,鬱氣仍在胸口,轉身對著本就惶恐的側妃繼續拳打腳踢。
屋裡發出一陣陣慘叫聲,屋外的人聽的心驚肉跳,卻沒有一個敢推開這扇門。
二皇子炎昌終於將鬱氣發泄出去,停了下來,冷道:「今日之事,敢外傳一句,死。」
滿身瘀傷的側妃爬在地上求饒:「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嗚…」
炎昌捏起側妃的下巴,溫柔道:「今日讓側妃受罪了,回去好好修養,只要你乖乖聽話,以後就是我最寵愛的女人。」
「謝…謝殿下…」
此刻的側妃哪裡還不明白,這個男人已經不像個男人了!
急召是自己人的牛太醫診斷,結論就是因親近過程中發生驚嚇,導致功能障礙。
無法接受現實的炎昌將自己關在屋裡,最後儷貴妃親臨,才打開門。
母子訴出真相,儷貴妃哭著將溫墨太子之流一頓罵,最後不得不勸慰二皇子:「昌兒,你別灰心,母妃一定會找到能將你醫治好的辦法。」
「母妃,牛太醫看過了,他沒有辦法,只說慢慢調養身子。」炎昌痛哭流涕,在床上坐著,將頭埋在膝蓋之間。此刻的他,才真正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儷貴妃抱住他,安慰道:「一定會有辦法的,宮裡的太醫不行,我就在京城找,京城的不行就全天下找,肯定能找到個醫術厲害的。」
炎昌終於抬起頭,望著儷妃:「真的行嗎?」眼裡都是對未來的迷茫。
「一定行的,只是現在你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
二皇子炎昌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怎麼做。」
「還有皇子妃生的兒子,送到我哪兒去養吧,有他在,就算不能生育,別人不知道,也不會阻礙你的路。」
只是,一個男人如果都不能得到自己的女人,坐上那個位置還有什麼意義呢?
自此,二皇子炎昌再也沒有心思去對付蘇瑾安,召回的青衛也被派出去暗中尋醫。
別人不知道,但是溫墨很快就查到了炎昌的異常,收到消息后只留下四個字:不必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