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琴瑟合鳴

「您那封信我細細看過，算上封頭和標點符號，剛好是100個字！那可是十萬兩黃金！」

慕白雪一聽這也要算錢，瞬間氣得整張臉都紅彤彤的，就連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正常人幾輩子都不可能還上，您讓我還？用什麼還？怎麼不直接去搶錢莊！」

誰能告訴我，眼前這個黑心肝的傢伙真的是天下第一公子趙無言？怎麼感覺更像吸血鬼啊？還干吸沒夠的那種！自己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想要利用他？慕白雪欲哭無淚。

「呵！你是有多傾慕本公子，竟將標點字數都熟記於心？無力償還也沒關係，本公子一開心就大度得很，先欠著吧。」趙無言極其滿意她的表現，眼底再次劃過弱不可見的笑意。

「誰傾慕您了？只是覺得那其中的禪意甚得我心，多看了幾眼罷了，休得胡言！」

一聽他又說先欠著，慕白雪是真的怕了，當即垂頭不再看他。

這時，剛好太子舉杯行至他們的席位，一臉探究地望著他們。

「聊什麼呢？看你們談笑風生的，連這百花爭春宴都不看，可否說與本太子聽聽？」

慕白雪很想揭穿趙無言要走賞賜的事端，可是她敢說卻沒人會信，只得憋屈的不吭聲。

趙無言卻冷冷起身，回敬了太子一杯，兩人碰杯后一飲而盡后，他才徐徐開口。

「沒說什麼！不過是家裡的貓兒太頑皮，本公子向慕大小姐討教馴服之法呢。」

「慕大小姐也養貓？」這下太子更好奇了，趙無言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惜字如金！今天不但支走了親妹妹，竟還和慕大小姐談貓？怎麼想怎麼古怪呢？

「稟告太子！臣女府上以前是養了只橘貓，不過不是臣女養的，而是祖母的命根子，只是前些時日它太頑皮，總是想挑戰它所不能及的高度，最後摔得粉身碎骨，就這樣丟了性命！」

慕白雪雖然回稟的恭謹，話中的意思可就不言而喻了！

敢說自己是他們家的貓？還頑皮？明明斤斤計較的是他吧？

不好意思！你想討教是吧？上一隻貓已經因我而死了！

「呵呵！聽起來可一點都不好笑，你們還真是無趣呢！本太子記得，慕大小姐今日也報名參加了百花爭春宴，說是會彈奏一曲為孤祝壽，下一個便上場吧。」

太子聽得莫名其妙，總覺得他們像是在含沙射影說自己，立刻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據他調查，慕白雪並不精通琴技，這次來賀其實是她那庶妹手傷，她頂替來的。

至於她那庶出的妹妹琴技如何，他之前沒在意，也沒讓人查，畢竟身份卑微，不值一提。

「諾！」太子之命不得不從，慕白雪也想早點表演完回家。慕錦繡鬧成那個樣子，到家肯定會編排自己一大堆不是，恨不能直弄死自己吧？萬不能讓她佔了先機，那可就太被動了。

思及前世她那種種惡毒的手段，慕白雪一個冷戰，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她一上場，全殿皆靜，畢竟她可是今天最讓人矚目的人物，這麼一鬧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前世為了討皇甫辭歡心，她曾苦練數載，最拿手的便是之前哼唱過的那一首曲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簡單的調音過後，玉手輕佻，那一首《魂傷》便箏箏而出。

流年的影子，風的歌聲，月的優雅，絮語千言，道不盡，琴未斷，肝腸殤。

鋪滿指心的血，定格的年輪，琴聲回蕩蕭瑟處，明明委婉綿延，經她的手劃過，卻猶如一道道歲月的傷痕鐫刻於心上，從歡喜到哀傷，從哀傷到不能自抑的流淚，最後甚至金戈鐵馬，激越高昂，情緒宣洩到讓人憤怒至極，恨不能提刀上場，揮拳相向！

這是什麼曲子？聽的人心如此沉重！慕白雪一而再再而三的攪亂壽宴，難道是成心的？

太子聽得滿心不快，正想喝斷於她，卻發現趙無言掏出玉笛，轉眼間便與她遙相呼應。

慕白雪從無盡的仇恨中驀然轉醒，竟琴聲一轉，與他琴瑟和鳴，最後半闕應聲而出！

這半闕有著堪破世事的洒脫，讓人一舒之前所有的不甘，積怨，彷彿受盡了歲月的洗禮，一切都苦盡甘來，方得大道自在，端的是繞樑三日，透著無盡的禪意！

「好一首絕世神曲！敢問這首曲子的名目為何？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

殿中不乏詞曲愛好者，回味之餘，竟有些拍案而起，忍不住的叫好。

這曲子原本是慕白雪隨心所奏，取名魂傷，可加了後半闕，明顯就不太合適了。而且如今這場合也不合適，暗自揣摩間，倒是趙無言清冷出聲：「輪迴！這個曲目實為重生之意！亦寓意苦盡甘來，隨心所欲之禪，是吾與她由心合作，謹祝太子以後無論順逆，終達所願！」

由心而作？竟是現場臨時發揮剛問世的嗎？這等才能簡直是無人能及！更何況，趙無言最後那句話算是說到太子的心坎上了，尤其還是從他這個死對頭口中道出。

「無論順逆，終達所願？說得好！極好！」太子頓時龍心大悅，差點又說賞！

可是轉念一想，他趙無言是什麼人？那是無論實力、地位、家世都不在自己之下，勢力之廣隱隱能和整個朝廷抗衡，妥妥的無冕之王！哪缺自己那點銀子？當下便連道了三聲好字！

「好！好！好！無言公子不愧為天下名仕之首！」

「是啊！無言公子的才德本就無人能及，不承想慕大小姐的琴技也如此登峰造極，優秀！」

「都說天音一曲輪迴現，撫琴望月慰心殤！不如孤今日就親封她個琴仙的雅號吧？」

太子興緻所至，自是不吝嗇讚美之辭的，左右不過是一個虛名。

「好一個琴仙！這可是閨閣女子前所未有的殊榮！」

其他所有人均為之而鼓掌熱烈，得了美稱，慕白雪卻臉色煞白，彷彿遭遇了一記重擊！

無言公子他方才說什麼？輪迴？重生！這是又在敲打自己的身份嗎？

一次是巧合，可他這是第二次提到輪迴了啊？

難不成……他還真有通天地泣鬼神的七竅玲瓏心，一眼看透了自己的來歷？！

如若這種事傳出去，世人會不會將自己看成死而不僵的妖孽，處以火刑？

細極思恐，趙無言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嗎？

「呵！不過是小小的美稱便傻了嗎？還不過來給本公子斟酒！」

趙無言也發現了她的異樣，還以為她這是高興壞了，適時的出言提醒。

「諾！」慕白雪心驚膽戰的回席為他斟酒，手卻止不住的顫抖，最後竟弄濕了他的袖口。

趙無言毫不在意的揮手：「既然累了便回去吧，冷情，送她回府。」

「諾！請太子恕臣女失禮，臣女告退！」慕白雪巴不得早點離開，當即頭也不回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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