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試探
啟元宗和天景門多年交好，特別是老宗主在時，前身和啟元宗宗主還以叔侄相稱。
老宗主突然消失，生死未知，不管啟元宗是不是來落井下石的，前來看望的理由是極其充分的。
當然，啟元宗被天景門壓制這麼多年，若說對方沒有壓下天景門的心思，這是不可能的。
在護衛引領下，身穿銀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啟元宗宗主方啟天，大步流星的來到宗主大殿中。
身為一宗宗主，如今三宗第一高手，方啟天自然有無可匹敵的威勢。
方啟天大馬金刀的坐下，目光掃過，與坐在主位上面色肅然強裝鎮定的葉擎天目光對接，雙方就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氣氛壓抑到極致。
氣勢上，絲毫不讓。
方啟天頓時笑道：「你我叔侄之間，沒必要這般嚴肅。」
葉擎天面色緩了緩，只要不一見面就動手，就好辦了。
壓下直接啟動陣法逃之夭夭的心思，淡淡開口道：「本宗近來閉關，不知方宗主前來，讓方宗主苦等半天，還望海涵。」
「賢侄，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哥生死未知，你就不認我這個叔叔了？」方啟天眸中閃過驚訝，都忘記繼續保持高手姿態。
似乎這場見面場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以他對葉擎天處境的了解，此刻不應該和自己維持叔侄關係嗎？
葉擎天淡淡笑道：「方宗主若是以啟元宗宗主身份來見，兩宗間自然沒有叔侄；倘若方宗主是以本宗長輩來見，自然以叔侄相稱；不知方宗主，是以什麼身份前來？」
說這番話時，葉擎天底氣越來越足。
有了應對大長老的經驗，葉擎天明白，只要自己不露怯，底氣足些，就能掌握至少一半的局勢。
「咱們叔侄間，何必分的那麼清。」
方啟天沒有正面回應，划的太清，有些話反而不好說了，笑道：「老哥突然消失，天景門這麼大一個擔子落在你身上，壓力不小吧。」
葉擎天嘆息一聲：「貿然扛上宗門這個擔子，沒壓力是不可能的。」
再度嘆息一聲道：「也讓我明白，管理一個宗門，不是單靠武力就行的。」
這番話透露的訊息，讓方啟天不由詫異，他是得到探子傳回大長老對葉擎天出手的消息，這才匆匆來此。
他要確定，二人交手的結果如何，天景門如今的狀況，以確保啟元宗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可他沒想到，葉擎天完好無損，居然有底氣單獨與他見面。
管理一個宗門，不能單靠武力？
難道，葉擎天有碾壓一切的武力？
大長老乃是老牌的武師中期高手，葉擎天不突破，根本就沒有勝算；就算突破，也只是與大長老同階而已。
葉擎天的底氣從何而來？
方啟天忍不住的問：「賢侄突破了？」
「方宗主謬讚了，本宗主雖自認天賦不錯，可魂竅哪有那麼容易開闢成功。」
哪有那麼容易，不代表破不開。
模稜兩可的答案，才能保持最大的神秘。
「你啊，對叔叔也這般藏著掖著；沒想到，我們叔侄間會如此生分。」
雖然方啟天一直表現親近，可這番話，讓葉擎天緊繃的心弦一松。
葉擎天淡淡笑道：「實在是不想和方宗主生分，只是有些事，原先是一個樣，現在又是另一個樣；世事太過無常。」
「賢侄有什麼不舒心的事？」見葉擎天唉聲嘆息，方啟天嘴角帶著不出所料的笑意。
葉擎天和以往不同，方啟天並不在意，發生這麼多事，葉擎天還能保持原來模樣，那才奇怪。
如果葉擎天一直保持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他今日來此目的，反而很難達成。
「本宗有什麼不舒心的事，難道方宗主不知？」
葉擎天的一句反問，反而讓方啟天面露尷尬，他能說自己不知？
若是不知，豈不是自己無能？
若是說自己知道，不是擺明說天景門中有他的探子。
這個話頭不管如何接，都會被詬病。
索性，方啟天道：「我便是知道你會有麻煩，這才特地來此；雖然叔叔能力也有限，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
似乎是被方啟天打動，葉擎天直起身子，微微前傾道：「方宗主若是願意，幫我除掉一個人如何？」
葉擎天這種欲要勾結外宗宗主的姿態，頓時讓方啟天拘謹起來。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天景門的家事，特別是牽扯到高層，就更不能外傳。
為了所謂大局，不讓外宗有可乘之機，葉擎天身為宗主，就算咬碎牙，也應該表現出一派和氣。
這是真傻，還是假傻？
方啟天本身實力比之大長老是強些的，若是生死搏殺，大長老多半要死。
可這裡是天景門，是人家的地盤。
就算葉擎天真心實意，他方啟天也不敢。
「賢侄，此乃是天景門的家事，為叔不好參合啊。」
方啟天眸中閃過忌憚。
葉擎天也不指望對方真的會幫忙，此刻，他的臉龐之上滿是淡漠：「所以，有些事情，原先是一個樣，現在又是一個樣；是本宗主錯估了很多東西，自己才最值得相信。」
這番不酸不甜的話，瞬間就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葉擎天板著臉，仿若拒人於千里之外。
方啟天本來眉頭緊皺，可聽到葉擎天最後半句話，眉頭不由一跳。
這還沒突破？
這分明是不指望他，要自己動手了。
若葉擎天有能力殺大長老，肅清內憂；他真要幫忙對付大長老，兩敗俱傷之際，葉擎天再出手，殺他豈不是輕而易舉？
「賢侄稍安勿躁，有些事，不是一味的殺伐就能解決的。」方啟天擺擺手，但凡讓他出力的事，全部推出去就對了。
至於殺掉大長老，幫助葉擎天肅清內憂，就算葉擎天是真心邀請，他也不會答應。
繼而，方啟天轉移話題道：「方叔這次來，帶了好消息給你。」
「什麼好消息？」
「老哥還在時，就在張羅送你去州府學院修習；賢侄這天資，埋沒在這小宗小派太過可惜。」
方啟天嘴角勾起笑意：「只要賢侄願意，陪為叔過幾招，讓為叔有個底，便為你爭取學院最好的位置；日後在學院所需資源，為叔大力支持。」
州府學院，聚集無數天才。
底蘊，自然不是天虛郡這些地方能比的。
以葉擎天的天資，放在學院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不得不說，葉擎天是心動的。
可他也明白，對方絕對沒安好心，州府學院名額何等珍貴，就這麼不遺餘力的為自己張羅？
提這些，無外乎就是想試探他的實力。
當然，就算看出對方心思不純，葉擎天依舊大大咧咧的笑道：「若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只是我這一走，天景門豈不是要落入小人之手，不知方叔叔有沒有興趣接手。」
同意與自己交手了？
還讓自己接手天景門？
以往眼饞而得不到的大肥肉，如今葉擎天直接送到他的嘴邊。
方啟天瞬間不淡定了，肅然起身，一臉見鬼模樣的盯著葉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