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Chapter 80:分隔兩地
走的那天肖然是跟著公司的裝修車隊離開的,王圖圖因為要上班所以就沒有去送他。
公司里來了活,方修崖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接到了高級商場的大單子。但是由於項目數量龐大,所以方修崖特地找了好幾個外包公司。
項目龐大,也就意味著王圖圖的公司還得繼續和方修崖合作。但是由於負責的只是後期成品這塊,前期的工作對於王圖圖來說幾乎沒什麼活。
方修崖找的合作公司並不是別人,正好是王圖圖認識的人——陳滿。
所以當陳滿出現在公司辦公室的時候,王圖圖露出了驚愕地表情。
「你不是只做廣告類設計的嗎,什麼時候接室內和美陳設計了?」一把將陳滿拉到懷裡,王圖圖就開了口。
方修崖吩咐前台給陳滿和她的員工倒茶,便看到王圖圖畏畏縮縮的拉著自己的合作方到了角落。他皺起眉頭看了眼手機,嘴角掛起笑容。
陳滿白了王圖圖一眼,「最近一段時間擴展的,怎麼了,怕我跟你搶生意?」
「我怕什麼?」王圖圖也翻了個白眼,「我現在連設計方案都不用出了,只要把東西整理好發到工廠就行。」
「喲!方總還真的把你的職撤了啊?」陳滿嘲諷的笑笑,看到方修崖走過來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方修崖插話道:「我可沒撤她的職,這不是看王主管以前為公司做了那麼多的貢獻,想讓她輕鬆點。」
「是是是!」王圖圖尷尬地一笑,「讓我的工資也輕鬆了點。」
「工資這事情我也沒辦法,你不是我直管的,不然我肯定高薪。」方修崖笑道。
王圖圖也不客氣地回道:「還好我不是你直管的,現在多輕鬆啊。」
方修崖不是王圖圖的直屬上司,但好歹也是合作方。就算是錢總見到方總都要客氣幾分,到了王圖圖這裡就是放肆。
她早就不想在公司幹了,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辭職了去哪裡。於是想著反正現在乾的活也不重,拿的工資符合現在的勞動量。加上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她就一直在方修崖公司這裡呆著。等到什麼時候錢總不和方修崖合作了,她再想自己的去路。
方修崖和陳滿談合作的事情基本沒有王圖圖什麼事情,他倆在辦公室就談時特地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還叫王圖圖沒有大事不要進來打擾。
閑著無聊,王圖圖給肖然發了一條微信:在幹嘛呀?
肖然剛到工地就開始干起了活,這次工地的項目面積巨大。聽包工頭說,恐怕今年過年都得在工地呆著。
他正在勤勞的搬磚,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王圖圖發來的。他眯著眼睛打開了,雙手微微顫顫地點開。
他笑了笑,接著回復道:搬磚。
肖然說自己是在搬磚就是真的在搬磚,所以王圖圖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問了句:冷嗎?
冷,怎麼不冷。
肖然裡面穿的很多,兩件毛衣都是在家裡的時候買的。但工地上的風特別大,加上昨天還下了小雨。現在的他站在風裡瑟瑟發抖,凍紅的雙手微微裂了道口子。拿磚的姿勢慢了些,有時候還會拉到傷口。
搬磚搬的時間挺長也挺累的,肖然就著地上的磚頭坐了下去。他拍了拍旁邊其他搬磚的小伙,拿了杯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水杯就遞了過去。
小伙比肖然大上幾歲,標準的外地人。他們不是很熟,但小夥子經常在他的面前提起自己在家鄉的1歲的孩子。
肖然問他,「張燕腿傷好點沒?」
張燕是小伙的女朋友,從肖然來工地時他們就在了。一次工作中,張燕搬石頭沒拿穩,石頭砸在了腿上。後來因為鎮子技術有限就送去了市裡治療。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女人呢。
「早好了,」小夥子也停了下來坐到了肖然的身邊。
肖然:「那怎麼不見她跟著來工地?」
小夥子笑笑,「我哪裡知道,我跟她又沒有關係。」
肖然露出了疑惑。
小夥子豁然一笑,說道:「我跟她早就分了。」
肖然尷尬地問道:「你們不是有個孩子嗎?」
「孩子?」小夥子皺起了眉頭,「那是我跟我老婆的,不是跟她。」
肖然閉緊了嘴巴。
小夥子說:「張燕那個時候腿不是摔壞了嗎,我就給她送市裡治療了。後來腿好了就不想來工地上班了,她家裡人就給她找了個條件還不錯的男人。我也知道我自身的條件,就應了她跟我散夥。後來回老家,我媽也托村裡的人給我找了個。」
「你只給你孩子的照片給我們看,不給媳婦的給我們看,我還以為……」肖然結巴地說道。
小夥子齜牙笑道:「我老婆家裡發生火災,臉燒了些,我怕拿出來嚇著你們。」
「你……」肖然想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口。
張燕在的時候,他們兩人特別的恩愛。就算工地的活很累,活幹完之後張燕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她們兩個一度的成為工地上的模範夫妻,兩人還說以後要是辦婚禮給工地的所有人都發請柬。
小夥子也說過自己結婚了,只是很突然。回家過了個年,回到工地便告訴大家他領證了。再過一年,就有了孩子。
肖然不會感同身受這份感情,他望著地面發獃了許久。手機響起,又是王圖圖發來的微信消息。他點開來,就看到一張特寫的人臉畫面。
「我和陳滿準備吃燭光晚餐啦!」
畫面上那張臉笑得異常的開心。
肖然只是笑了笑,將手機揣進了口袋裡。望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天空,他喝完杯子里的水起身。
旁邊的小伙猶豫了下,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小夥子說:「張燕還在工地上班的時候就和別的男人確定關係了,她怕我知道這個事情所以故意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好離開工地。後來就說她媽給她相親了沒辦法要和我分手。我去醫院看過她,看到她和那個男人親嘴。其實我知道她跟著我很苦,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我現在挺後悔的,我幹嘛要打個女人。」
說著說著,小夥子的聲音漸漸地小起來。他收拾了地上的東西,看了眼站在原地的肖然。他想把自己內心憋了許久的懺悔說給別人聽,可也不知道說給誰聽。肖然同他說話了,他覺得他想同他說這個事情。
八點是工地下班的時間,也是包工頭新定的時間。
肖然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著,但他的腦袋卻開始停止轉動。
小夥子離開的背影有些凄涼,他還未開口安慰便見到站在黑夜中瑟瑟發抖的來人。
工地的空氣很陰霾,夜裡的氣溫低到零下。
王圖圖撥了三四個肖然的電話都沒有撥通,在她準備掛斷放棄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學長!你在幹嘛?」肖然接通了電話王圖圖高興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電話那邊愣了會,才緩緩的發出個聲音。
「你猜。」
那個聲音極其細膩、溫柔、嫵媚,還夾雜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