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都城 第七章 這叫先苦
大概是似曾相識的原因,李淑桐見那隻要抓過來的手,立即避開做了反應。緊接著一個頂肘落在言敬海的胸腹,竟是教他連退數步,最後摔倒在地。
要跑嗎?
跑!
就像錢文秀說得那樣。
轉身就跑。
好不容易爬起來,言敬海的手按在胸上,大喘粗氣,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幾息過後,他面色憎惡地想要追出去,李琢玉抓住他的肩膀,說道:「不要追。」
言敬海甩開他的手,咳嗽幾聲,說道:「為什麼?我可曾受過這等屈辱?我要抓住她,送去......」
「別說了!」李琢玉用力按住言敬海,示意他身邊還有一個不說話的人。言敬海抬頭看一眼,沉默了下去。
李琢玉鬆開手,心中開始盤算。
什麼樣的小女孩,可以把練武十六年的人,打到站不穩腳跟呢。
......
李淑桐抱住了先生。
就像久別的重逢那樣。
先生想推開李淑桐。
終是沒有,揉了揉她的腦袋。
李淑桐的身高尚不及先生的胸口。
在路人眼中他們像是哥哥在安慰委屈的妹妹。
他們是第一次這樣抱著。
李淑桐的樣子讓先生著實心疼,不忍再問些什麼,先回去再說。
況且,先生已經明白,今天的第二個目的達到了......
這也是褚大家怒到拍桌子的原因。
真的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褚大家見到先生和李淑桐回來的樣子,露出複雜的情緒,生出這樣的想法。
她暗暗嘆了口氣,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引子已有,這篇文章要寫多大呢。」
不出褚大家所料,自那日之後,李琢玉便經常出入燕子樓,看著是來聽歌賞舞,更像是來找什麼人。言敬海伴在他身邊,帶著不爽的目光。
親王世子大駕光臨,自然會引去不少目光,許多人為了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執跨世子而坐等一天又一天,這讓燕子樓多賺了好些銀兩。而有些與聞親王不友好的朝中官員則來的少了,深怕自己酒醉后胡說什麼被世子聽去。
執跨世子,也是神童世子,誰都知道他的厲害。可以說聞親王除了親王這個身份,能在朝中有深厚的人脈底蘊以及話語地位,曾經的世子出了不少力。
不過很顯然,沉迷美色與酒肉的李琢玉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是來找人的,只是一連半個多月都沒找到而已。
李琢玉最後掃了眼大廳,將酒杯摔在桌上,狠狠揉了一把腿上女人的胸脯,疼得她羞叫一聲,隨後起身離開,決定不來了。
他當然找不到李淑桐,因為李淑桐現在是個男人。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作為一個不知名的男僕,努力地工作。
褚大家的妝術驚為天人,只用了二刻時間,就將身材瘦小的小女孩變成了外貌稚嫩的男人,蓬鬆的短髮經過修剪,留出一條小辮子垂在腦後,還有那隆起的胸脯也......哦不,她本來就沒有隆起的胸脯。
從此李淑桐就以男人的模樣度過每一天,先生說是為了適應,免得在考場上露出馬腳。沉魚整整嘲笑了七天,一直到重新登台,見到李淑桐在台下掃地的樣子還是容易笑場。
距離考科還有不足一個月,李淑桐白天要在樓里做工,當做房租,夜間要點燈苦讀,溫習過往的功課。
先生並沒有對她提出什麼好的意見,也沒有告訴她考科具體什麼流程,要注意些什麼,依舊每天都會布置新的課題。
沉魚更是毫不留情,對她又打又罵,教她好生委屈。不但要學燕子樓的待客之道,還要學進宮的禮儀,見著上品官員要如何,對哪些人不用如何,接到宮裡旨意要如何,萬一有幸面聖要如何,等等許多。
李淑桐完全想不明白學這些有什麼用。
我又不想進皇宮,我只是要進聖書樓而已。
她問過先生,先生卻無情說道:「這都學不會,還想什麼聖書樓?」
這還能怎麼辦?只有硬著頭皮學唄。只是她明顯能從沉魚充滿笑意的臉上,看到一絲絲不善的目光。
......
考科分文科和武科,文科又分:書、法、禮、樂、算,須得書科乙上加兩科甲等,才可能在都城謀一份仕途。
若是要進聖書樓......記得多年前的最低標準是書科甲上加三科甲等。
不知什麼原因,先生連這些都沒打算告訴李淑桐。這是不想打擊她自信,又或是對她很有自信?
考科開始前的第二天,禮部的考監送來了准考通牒,只是略微交代了幾句,確認領取通牒的人與畫像無誤,就離開了。
臨走時嘆息地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這個俊娃娃,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尋歡作樂,能考個什麼名堂?還是太年輕......
准考通牒本是要考生自己去取的,方便確認身份。能讓禮部主動送來,自然是有些來頭的人,或者被某些人看好的人。那考監就是想著這名叫做李諾的學子太不爭氣,怕是要惹到朝上哪位的怒火。
李諾就是李淑桐的化名,淑桐這兩個字可不像是男人的名字。她不懂那個考監在想什麼,覺得他有毛病,快速地合上了門。
今日的課業可還沒完呢......對了,還要先刷馬桶。
李淑桐十分苦惱。
......
翌日。
距離考科還有一天。
今天,終於不用干雜活了。
可跟著先生學一整天。
李淑桐很開心。
先生卻不這麼想。
「什麼是聖人?」
先生一早留下這個課題后,就不知去了哪裡,到了夜間也沒有回來。
李淑桐十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