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愧疚還是喜歡
雲溪一歪身子,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然後裝模做樣的沖著門口喊。
「本公主要和太子哥哥說些體己話,叫他們都離遠些。」
「是。」蕭亦君壓低嗓音很配合的應了聲,然後奔著門口而去。
兩人之間已然有了默契。
待蕭亦君回來,雲溪繼續朝著門口喊:「你就在這殿中等候,沒有本公主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可是聽明白了?」
說完,雲溪對著蕭亦君朝著太子的卧房努努嘴,偏偏頭。
小聲的說了聲「快去吧!」
「是,奴婢謹遵公主之命。」
說完,蕭亦君也不客氣,學著雲溪的步子,不急不緩的進了房。
原本這雲溪公主是和蕭亦君一同進房間的,可是當她親眼看著蕭亦君揭開傷疤給太子喂血的時候,胃裡立時就不好了。
血腥味兒重的,雲溪想壓都壓不住。
至此以後,雲溪再也不願意在裡屋呆著了,最多是在蕭亦君完事之後進去和太子說上兩句不疼不癢的話。
推門進屋,關門。
蕭亦君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俊美男子,內心亦是有複雜。
說道底,是她害他到如此的。
她似乎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少點對自己的怨懟吧!
上前,蕭亦君駕輕就熟的拿出了自己備的小刀,緩緩的朝著太子走去。
既然太醫說了,太子醒來也就這幾天的事,若是她先給他喂血,這樣是不是砝碼更多?
褪|去礙事的外衫,蕭亦君和從前一般開始小聲絮叨著給太子和自己鼓勁。
「加油!」
「嘶~!」倒吸口涼氣,蕭亦君緊皺秀氣的眉頭。
隨手丟掉右手的刀,蕭亦君就把自己皙白的的腕子湊到了太子的唇邊,另一隻手輕輕扒開太子的下顎,好讓鮮血能順利的流進去的。
鮮血從傷口緩緩滲出,然後滴落在那人粉紅的嘴巴里,蕭亦君忍不住把自己的視線落在了男人那張俊俏的臉上。
唇薄而形狀漂亮。
鼻挺而直。
劍眉斜插入鬢,下面是一雙深邃的眸。
蒼白的臉色給他批白添了幾分柔弱,惹人憐。
蕭亦君心中一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再次涌了上來。
不能看,不能看。
舔舔乾涸的唇瓣,蕭亦君艱難的移開視線,然後安慰自己一般出了聲。
「太子殿下小女真不是有意要唐突你的,小女亦是懂得男女成年須得注意禮節,可是您也看見了,我這都是為了救你。」
說著,蕭亦君再次把視線落在了太子那張臉上,他生的確實好看,若不是有這病痛折磨著,想來他也是一個文能治國,武能馳聘沙場英明國軍吧!
「這或許都是命吧!」蕭亦君想著就忍不住說出了口:「上天讓你我以這種方式相遇,又讓你經歷這些磨難,想來都是命。」
「你……怎麼能這麼好看呢?那天在御花園,我到底是有多瞎才能把你錯認成那般不堪的登徒子呢?」
這麼想著,蕭亦君心中又起了愧疚之心。
「你這般好,我卻如此連累於你,實在是不該,你且放心,就算拼上我這一條命,我也會把你救活的,若不然,若不然……」
蕭亦君一愣,若是太子真的故去了,她又該如何自處?
這麼會兒愣神瞬間,蕭亦君並沒有發覺躺在床上的那人,悄咪|咪的動了動眼球,似是想睜開眼睛偷看一般。
「若不然——我就陪你一條命好了,如此這般,咱們也算是兩步相欠,去往黃泉的路上你我也不會孤單。」
蕭亦君一咬牙,就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定定的看著那張俊美的容顏,從前一心想嫁一個自己喜歡切須得是文韜武略的將軍,最好還能入贅,且願意心待她的。
這般一來,她既有了好歸宿,也可重振蕭家君威。
可面前這位呢。
既不是手可提刀的將軍,亦不是能一心一意待她,甚至,莫說其它,就這身子骨,能不能留子嗣怕都是問題!
可謂與她之前的條件相去甚遠!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毫不猶豫的付出了自己的心,且任由其一往而深。
這或許就是命吧!
「子嗣什麼的要不要都可,實在不行抱養一個也算,是你這身子骨……什麼時候能好,又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蕭亦君想著,不知不覺間就說了出來。
「哎呀,傷口又結痂了,這麼快嗎?」收回手臂,蕭亦君抬手把結痂的傷口撕裂:「嘶~!好疼,你到底多會能醒呢?」
一心為太子的擔憂蕭亦君恰巧錯過了那男人唇|瓣的一抹笑意。
太子身子骨不好,難有子嗣,這事早就傳遍了天啟上下,他也自認為這一世都不會有什麼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出現。
卻不想,半路闖進了一個他,吃過她血之後,他的病竟然都還莫名其妙的好了!
如今在聽見如此細碎而又用心的叨叨,莫璟瑜心裡甜絲絲的,這是頭一次,她把話說的這般露骨。
卻原來,她是和自己是一般的心思嗎?
蕭亦君抬起腕子正欲再次給他餵食,一扭頭,卻見床上那人原本應該緊閉的眸子悠然睜開,有什麼在那一汪清泉中緩緩滋生。
「所以,郡主是想與我領養一個孩子?只待日後可以給我們養老送終即可?」
低沉沙啞的嗓音像是帶著魔力,輕易就把蕭亦君的心擾亂,蕭亦君只覺得自己老臉一紅,腦子就懵了起來。
哪裡還能在聽見床上那人在說什麼話?
就不見迴音,太子鬼使神差的起身,一把捉住了蕭亦君的手,「說話啊,你可是與我心意一般?」
什麼心意?
什麼一般?
難道太子他也喜歡她!
蕭亦君呼吸一窒,慌了。
這,這太突然了吧!
「太太子,你醒了啊,醒了就好,既然醒了那奴婢就先走了!」手忙攪亂的掙開太子的鉗制。
蕭亦君打算裝不懂,此時此刻她全然是一個懵逼狀態。
只想逃避。
然而這麼好的機會太子怎麼可能錯過?
「亦君!」
一聲輕呼,蕭亦君逃避的腳步一頓。
兩個人從見面認識到此時明明相識了沒有多久,為何聽他喚自己名字,卻如此飽含真情?
像是相識多年的青梅竹馬,情深似海!
「亦君,我只問一句,你對我,到底是愧疚還是內心真的歡喜?」
再開口,那清朗的聲音里竟然有隱隱的祈求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