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我以為……
寧惜自知理虧,也沒有接話,換了個話題,「唉,現在我起碼得幾個月都不能在公共場合亮相了,人氣一定滑得很快。」
聽著寧惜的話,傅沉夜的眸子暗了暗,不過寧惜並不知道,畢竟對於現在不能視物的她來說,眼前滿是慢慢的黑。傅沉夜抬頭看著寧惜失落的模樣,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做明星,拍戲是她最喜愛的事,而如今卻……
彷彿是察覺到了傅沉夜情緒的低落,寧惜笑了笑,「要丟掉工作的人是我,怎麼你反倒是低落起來了?」
「我以為……」
「以為我一定會十分傷心對不對?」寧惜先一步說了出來,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如果是以前的我,那麼我可能真的會資自怨自艾,埋怨上天為什麼是我偏偏遭此不幸。」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寧惜摸索著找到了傅沉夜的手,然後和他十指相扣,「現在我有你,有斷斷,還有真心待我的朋友。雖然我喜歡演員這個職業,但是它並不是我的全部。況且,我既然能紅一次,那麼我就有信心再紅第二次。只是暫時失明而已,我又不是永遠變成了個瞎子。」
「你……」聽了寧惜這番話,傅沉夜很是感慨,但是他最終還是只說了一句,「我老婆真棒。」
「那是必須的。」寧惜的笑容更大了,恍然間,傅沉夜好像看到了有光從寧惜的眸子里閃過。
「好了,先養好你現在的傷再說吧。」傅沉夜說到這裡,馬上沉下臉來。寧惜這次被綁架不僅讓眼睛受到了傷害,其它的身體部位也有各種傷,「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寧惜本來想說我自己來,可是她有馬上想到她現在已經看不見了,只得照做了。
寧惜的皮膚白,所以一旦有什麼傷痕就會特別顯眼。寧惜在褪下衣物,背對著傅沉夜時,展露了一背的淤青。
一大塊白皙的皮膚上幾乎全是傷,已經紫的發黑了,一片連著一片,看起來煞是可怖。
傅沉夜皺了皺眉,然後拿棉簽沾了點藥膏,輕輕塗了上去,「如果疼你就說出來。」
寧惜顫抖著「嗯」了一聲,然後後背處襲來的便是火燒一般的痛感。那些人在虐打她的時候,用的可不僅僅只是手和腳。什麼鋼管啊棒子一點不留情的就往她身上砸。
幸好沒有傷到骨頭,要不然自己現在可就真的是個廢人了。
寧惜苦中作樂的想著。
「嘶——」傅沉夜一簽戳重了,寧惜不受控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很疼嗎?」傅沉夜立即停下來,緊張的問道。
「沒關係,你繼續吧。」寧惜皺著眉說道,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一口氣上完葯。
傅沉夜也知道這個道理,只得繼續上藥,動作輕的恍若羽毛一般。
艱難的上藥工作終於完成了,寧惜和傅沉夜同時鬆了口氣。傅沉夜更是滿頭大汗,一滴汗珠就那麼直接滴到了寧惜的肩膀處。
寧惜當然不會以為是傅沉夜哭了,她道,「你一個上藥的人緊張什麼,疼得可是我誒。」
「看著你疼,我也很難受。」傅沉夜放下藥膏,悶悶的說道。看到寧惜握緊了拳頭不讓自己叫出聲的時候,傅沉夜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緊了。
「沒事的,再過幾天就好了。」寧惜覺得自己真是艱難,身為一個差不多是半殘廢的盲人,每天要承受非人的上藥折磨后,還要分神去安慰那個上藥的人。
就這樣,在傅沉夜的細心照顧下,寧惜的身體也在漸漸的恢復,只是眼睛……還是那般。不過她也漸漸適應了這個全黑的時間,開始習慣著用盲人杖走路,也已經不想當初那樣無措和慌張了……
「我想出去走走。」寧惜的話讓正坐在一旁削蘋果的傅沉夜手一頓,一臉複雜的看向寧惜。
「已經悶在病房裡面好久了,我想出去走走,就在醫院。」寧惜又道。傅沉夜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前扶起寧惜,「真想出去走走?」傅沉夜緩緩道。
「嗯嗯。」寧惜點了點頭,好似十分期待的模樣。自從上次從蕭笑然那裡回來之後,自己就幾乎沒怎麼出過病房,一則是不想傅沉夜擔心,二來,沒人指引,雖然已經能用盲人杖了,但是仍舊去不了哪兒啊。
傅沉夜隨即蹲下身子給寧惜穿上鞋。然後拿來輪椅,「我先推你去醫院的花園吧?等下從病房出去,過道都是人,我怕會撞到你。」寧惜自己是你明白這個道理的,沒有反抗,乖乖的坐上了輪椅。傅沉夜拿來盲人杖,給寧惜加了一件外套,便推著她出去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嗎?」寧惜感受著微風拂面,笑著問道。
「對,今天的陽光暖融融的。」傅沉夜帶著寧惜到了醫院的花園,那裡已經有一些穿著病號服的人在了。
「想去哪裡?」傅沉夜溫柔的問道。
「隨便吧,我就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寧惜覺得都挺好的,她悶了那麼長時間,能夠出來她也不會挑剔。
傅沉夜笑了笑,拿出盲人杖,遞到了寧惜的手中,然後扶著她連著花園的小路,慢慢的走著。而寧惜雖然看不見,但有盲人杖的支柱,有傅沉夜的攙扶,走的也並不吃力,反而很是輕鬆,要是寧惜沒有那盲人杖,估計在其他人眼中,只是只是受傷了,而看不出失明的吧……
「累了嗎?」走了一會兒,見寧惜漸漸放慢了腳步,傅沉夜扶著她來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在。拿出兜里的手帕給寧惜揩了額頭的薄汗。畢竟現在寧惜不能視物,所以走起來還是有幾分吃力的。
「渴了吧?我去給你買水。」傅沉夜緩緩說道,站起身準備離開。而寧惜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傅沉夜走了沒幾步,便又折返了回來,「你在這裡等我,哪兒也不許去哦。花園對面就有超市,我很快就回來。」
「我哪兒都不去。等你回來。」聽著寧惜保證似的話語,傅沉夜才放心下來,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