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白姑娘把你背上來的
現在的沈滄漩第一次體會到沒有金錢帶來的窘迫,他心中的一些堅持開始鬆動,但是他的臉上仍是毫不在意:「既然那個常橚都發出殺人信函了,我們就不要給他增加競爭力了。」
「不知道他的信中想要殺的人是誰?」白式微喃喃地說。
「這個,常大人倒是沒有說。」鐵捕頭也猜不出。
「管他是誰呢,難不成常橚還能讓他們把人給殺了?他肯定會在誘餌的周圍布控的。」沈滄漩摸摸肚子:「好餓,我們先去吃飯吧!」
「那我就先告辭了!」鐵捕頭說完就向外走。
「鐵捕頭,你真不吃點嗎?都這麼晚上還能有什麼案子查的?這個時間是喝酒的時間。」沈滄漩站起來說。
「是呀,鐵捕頭,你就吃了飯再走嘛,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慕容訣雪也留他吃飯。
鐵捕頭沒有留下的意思:「不了不了,改天再來吧!我可不想常大人地信函上加上我的名字!哈哈.....」說完就徑直出了天樞院。
三人坐下來吃飯,累了一天的沈滄漩狼吞虎咽,白式微還沒見他這樣吃飯過。
「式微,你說常大人真的能抓到逆龍殿的人嗎?」慕容訣雪真恨不得馬上就抓住這些人為爹娘報仇。
「能抓住他們是一回事,能找到幕後人又是另一回事,從鐵捕頭所描述的來看,有財力讓逆龍殿的人刺殺伯父伯母的幕後主使,一定是個有權有勢的人。伯父在七都城住了快十年了,」白式微分析道。
慕容訣雪坐不住了:「所以說,兇手是雲柏舟肯定沒錯,他和支離國師勾結,支離國師上一次就想把疫情傳到天樞院來的,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我爹。說不定上一次我們在他的密室里看到的那些錢就是用來付給逆龍殿的錢!我要去找他當面問清楚!」
白式微拉住她:「訣雪,你冷靜點!雲柏舟的嫌疑雖然最大,但是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尹朝煙心計太深,她說的話怎麼能信呢?就算真的如她所說,雲柏舟和支離是幕後主使,你這麼跑過去問他,他能承認嗎?」
「雪兒,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是不能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要一步一步來,等我們查出元兇,一定要讓他去給叔父和姨娘磕頭認錯,然後再殺了他!」沈滄漩擦了擦嘴角的湯汁。
慕容訣雪被他們兩說服,氣餒地坐了下來:「我只是一刻也不想等,一想到殺害爹和娘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享受生活,我就難以忍受。」
白式微對沈滄漩說:「你向雲颯卿打聽得怎麼樣了?關於開陽碼頭和支離國師,他知道些什麼嗎?」
沈滄漩無奈地搖搖頭:「恐怕要叫大家失望了,颯卿比那白紙還要白,一天除了著書就是看書,唯一能讓他惦念的事就是雪兒,你們知道嗎?在天樞院還沒有出事之前,他曾請求過雲柏舟向伯父提親,請求他將雪兒嫁給他,只可惜這件事情還沒有說出來就出事了。」
慕容訣雪一拍桌子,站起來就往外走:「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他!」
沈滄漩看她飯都沒吃又氣上了,連忙問:「你這又是要去哪兒?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颯卿人挺好的嘛!若不是因為他爹,我都樂意這門親事。」
慕容訣雪看也不想看沈滄漩一眼:「你樂意你嫁給他好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滄漩正要追,白式微說:「你不用擔心,她回樓上睡覺去了。」
「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真是羨慕颯卿啊!」沈滄漩繼續埋頭吃飯。
「你羨慕他什麼?你不是總說他很無趣嗎?」
「他是很無趣,但至少他的父親沒有逼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這難道還不讓人羨慕嗎?」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我們有共同點,我爸爸也逼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白式微說到這裡想起了家人,已經快一年了,這段時間她連想念他們的時間都沒有,真的,離他們越來越遠了呢!
「他逼你做什麼?」沈滄漩問完之後看到白式微半天沒有回答,像是陷入了沉思,於是又叫了她幾遍:「式微?式微?」
「嗯?」白式微回過神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好像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的家人,你的家鄉,自從阿獃的案子讓你受了打擊之後你就消失了,雪兒說你回家了,你沒有回家是嗎?否則你的臉,你遇到了什麼?」沈滄漩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白式微摸了一下臉上的傷口,岔開話題道:「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對了,剛才鐵捕頭說你們去流光城找到了之前派人殺你的主使,怎麼沒有把他捉拿歸案呢?他是什麼人?」
沈滄漩沒想到白式微這麼細心,把這件事給記下了,他也不想瞞著她,直說道:「找是找到了,他不承認是他派人殺我的。他還說了些有的沒的。」沈滄漩說到這裡喝了一杯酒。
白式微能感覺到他不開心了:「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是我爹和別的女人生的私生子,是我的弟弟。」沈滄漩說到這裡滿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就是胡說八道,這個世界上,想和我攀親戚的人太多了,你知道嗎?這就是有錢帶來的最大的壞處,總會莫名其妙多出很多沒見過的親戚,像是突然從地里冒出來的一樣,趕也趕不完。」
白式微知道他雖然表現得不在意,但是他放在心上了,否則,他的眼睛里不會出現悲傷,白式微舉起酒杯:「來,我陪你喝幾杯。」
沈滄漩有些受寵若驚:「你,酒量如何?」
「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滄漩笑著把酒斟滿:「試試就試試,不超過五杯,你肯定倒下!」
白式微故意作出瞧不起他的樣子:「一會兒你醉了,我是不會把你背回房間的。」
「你是在和我說笑嗎?不過你放心,你醉了,我一定把你背回房間!」沈滄漩看著白式微:「不過,我保證不辜負你的信任,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事的。」
「想保命的話最好如此!」白式微也想放鬆一下:「干!」
「干!」
......
沈滄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他感到喉嚨干癢,腦袋發脹,他扯著沙啞的嗓子喊:「碧霄!碧霄!」
過了好一會兒碧霄才從樓下跑上來:「少爺,你醒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現在已經午時了,少爺,我給你打水洗臉。」
「午時了!」沈滄漩很驚訝,他敲了敲腦袋,實在想不起昨晚自己喝了多少酒,也記不起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里睡著的?
難道我被白式微灌醉了?是她把我背上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會被一個姑娘給灌醉呢?
儘管沈滄漩不相信自己的酒量比不上白式微,但是一些零零散散模糊的記憶讓他不得不信,昨晚,真的是白式微把自己背上來的。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埋怨自己怎麼就和白式微拼上酒了?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麼樣子?可能所有的醜態都被她看到了,我會不會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碧霄已經準備好熱水:「少爺,你快洗洗起來吃飯吧!」
「碧霄,我昨晚,是怎麼回房間睡覺的?」沈滄漩還抱著是被碧霄扶回來的希望。
「是白姑娘背你回來的啊!」
「那你怎麼不背我回來?」沈滄漩眼裡有火。
碧霄瞄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會爬起來打自己,才說:「少爺,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喝醉了,你實在是太沉了,我正扶著你起來,白姑娘一下子就把你背起來了。她看起來那麼瘦小的一個人,沒想到力氣那麼大!」
「那我沒有說什麼胡話吧?」
碧霄想了想:「沒有,不過白姑娘把你背上來的時候你吐了一地,至於我找到你之前你有沒有說胡話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一世英名啊!」沈滄漩捶足頓胸:「白姑娘呢?」
「她和郡主去一個書畫拍賣市場去了。」
沈滄漩像是錯過什麼一樣:「書畫拍賣市場?咱們七都城還有這玩意兒?她們什麼時候去的?」
「一大早就去了,聽說好多文人墨客都去了,可熱鬧了。這一次賣行里所掛出來的字畫全都是書畫大家的遺作或者手稿,要不是我怕你醒來找不到人,我也和他們一起去了。」碧霄話里有點抱怨的意思。
「她們去那裡做什麼?難道要買字畫嗎?」沈滄漩不解。
「郡主和白姑娘不是去買字畫的,她們是去賣字畫的!」碧霄把帕子擰乾遞給沈滄漩:「現在來希望齋尋求救助的人越來越多,資金緊張,她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趁著這次拍賣會,就把天樞院里能拿得出手的字畫拿去拍賣。少爺,就連你房間里的那幅卧蓮,她們也拿走了。」
「什麼?」沈滄漩看到牆上原本掛卧蓮的地方空白一片,說道:「那是風臨的真跡!我當時花了好幾千銀子才得來的,她們怎麼?」他穿好鞋把帕子扔進熱水盆里:「算了,反正那幅畫看久了也煩了,讓她們賣吧!走,我們也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