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的懲罰
「啪!」一聲抽皮響,荊條狠狠抽打在了青牛的背上,惹來一陣委屈的哞叫聲。
帥氣野人般少年商甲一改血骷髏的樣貌,洋洋得意的收回了手中荊條斥道:「你擱那叫喚什麼,快點兒走,磨磨蹭蹭的,這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得了苦縣!」
小李耳盤著一條腿在寬敞的青牛背上,悠閑自在著,看是看風景其實他總是在雙目發著獃想事情,根本就無心理會他們。
如此情景絕非無端,這只是四罪歸一的懲罰方式。
在山上時,青牛親口承認,自打山精化形為牛以來,在山中困了幾百載,一開始為了修行固化本源和形體,過日子還算有點目標和奔頭,後來形體本源皆以成形,也就轉而把精力放在了壯大本類族群的身上,也算是活得有點意義,再後來,眼目前一切的一切都以逐個實現,徹底閑了下來,終日無所事事,便突然就感到了無盡的寂寞和空虛。
就好像這一生再也不知道道底是為了什麼而活了似的。
所以呢,就想下山去看看凡間的繁華景象,但是在本能上,有種於生具來的直覺,感覺山下並不屬於他,就好像那裡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如果跨界草草下山,定會遭來天譴橫禍,經過久久的左右思量后,便想起了在山中還埋著一具活死人,這才決定,以活死人為例,闖進山下去,待看結果如何,再行定奪,這也不失為一樁穩妥的明智之舉。
當血骷髏聽到這時,更加氣的咬牙切齒了,「哼!聽你說的道好聽,其實就是把災難轉嫁給別人,讓別人背鍋也就算了,可你是怎麼做的!好傢夥,你一到雷雨天就違天逆襲猛獸,以此來供養我血食,害的小爺被動吸食后,上蒼誤認為是我逆天而行,破壞生靈道統次序,於是天天遭雷劈,不復生之前,豈會叫得出聲,只能在地下的黑暗裡,默默承受著千般萬般痛劈之苦的折磨,不信你也來試試道是個什麼樣的難受滋味!」
「嗯,此舉該罰!」小李耳亦是頻頻點頭的。
青牛聽了象見了貓的老鼠一樣,不禁的向後退縮。
「小子,這還沒完呢,你可知他後來又做了什麼!」商甲火冒三丈著又道。
「嗯?還有?」
「有!」
「講!」
「他把小爺弄醒之後,知我本身須求,見了血食難以忍受,更是很難加以控制得住,便不再供我血食,然後這死牛顧意派了他的崽子們下了山去,招來一人做引誘,如若我忍不住殺了那小子,再吸了他當血食,就會泛下不赦之罪,老虎還不能食子呢,身為人豈能反過來又以人為食了,其心是否可誅!」
小李耳聽到這禁不住皺緊了眉頭「此舉更加惡劣和嚴重,自是更加的該罰!還有嗎?」
「有!」
「還有?」這回青牛真是欲哭無淚了。
「講!」小李耳白了青牛一眼道。
青牛噔時無比無耐的蔫了。
商甲隱隱得意,心想,把你的丑心惡態全都給你抖摟出來,看你丫的不見洞就得往裡鑽!
便又道:「在這之後,小爺我深知天規不可違,便終是忍了住,顧意趁機放話刺激那年輕人,把他嚇得逃之夭夭,然後轉天尋到此牛,叫他給小爺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到這,那青牛差點沒氣死,牛鼻子都氣歪了,可又苦與沒有搶到話語權。
商甲語速非常之快,怎能給那死牛留得半點機會,繼續道:「後來他可道好,連解釋都不解釋,蠻橫至極,直接就與我動手,分明就是一計不成再施一計,目的就是強行逼我與之拚命大戰,他那體魄小爺沒有血食助力,長了豈是他的對手,最終結局無非就是一個逃字,那能逃到哪裡去,還不是要闖進世間,到了那時,沒有獸禽為食,就只能以人為食了,此牛簡直就是用心歹毒,不誅不足以赦其之禍罪,你說小爺我能與之善罷甘休嗎!」
小李耳道是聽笑了,也不知是不是氣的,只見小李耳爬到了牛背上,安穩騎上道:「狸兒已經聽了仔細,這三罪確實不小,該罰,不過呢,此三罪並未造成太過嚴重的後果…」
青年頓的舒了一口氣,剛才可真嚇壞了,渾身都直冒冷汗。
「嗯?小子,這是什麼意思?這般邪惡之陡,你難道一句結果不嚴重就這麼地了嗎?難道非要我死或是禍亂了世間才算嗎?」商甲對李耳這種態度可是非常的不滿意。
「咳,別急,就事論事,罰是要罰的,原本想禁了牛之力就算了,可現在聞你一言,其罪不小,其心過異,雖然並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但是,本李耳可還有一條他的罪責沒說呢。」
「啊………………」青牛直接就蒙了,怎的一件事惹了這般多的罪過,這小祖宗還有,這不完蛋了嗎!
商甲眼睛可是一亮,心中痒痒得很,就是不知這小子能給他安個多大的帽子,真心期待了。
小李耳一把把掐著牛皮繼續道:「這貨與你大戰四天四夜,牽聯甚多,不只驚了所有村民,打擾了正常生活,而且還震塌了所有房舍,使得村民們有家歸不得,這樣吧,酌其罪責,四罪歸一,不但須終身為坐騎,駝人載物,更要下山與我去助那些村民將房舍完全修善,從此監管他的任務就交由你來執行了。」
「呃!」青牛傻眼了。
「呃呃!」商甲心中莫名的激動,那以後…嘿嘿,咱們走著瞧。
小李耳翹了翹嘴角,又道:「你別笑,修善屋舍還有你的份兒!」
「呃!為啥?這不公平啊!」
「你們倆都動了手,難道還想逃避嗎?」
「呃,好吧,認了!」
修善房舍道也不難,各盡其力,各負其責也就是了。
十日後,齊心協力,修善完畢,村民們歡天喜地,齊齊感激,並又送了許多糧物,盛情難卻,少少收了一點,可也是大包小裏的,全都跨在了青牛背上,道不是青牛駝不動,而是委屈的不願意,這才惹來監管人商甲時不時的抽鞭子。
青牛也不是痛,而是在想,這種屈辱得一直挨到何時何年何地,苦縣也不知遠是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