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場皆驚

「陳衛青，你給老子站起來！」

老師前腳剛走，羅洪斌的怒吼聲便緊隨其後，他指著角落裡的瘦弱男孩，整條手臂青筋肉跳。

全班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誰都知道，陳衛青要挨揍了。

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會發生一次，有的人習以為常，一笑置之；有的人無聊透頂，仍然面露譏諷，幸災樂禍。

「羅、羅哥怎麼了？」陳衛青聽到這個聲音，渾身都開始不自在。他站起來，一臉膽怯。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不都牛逼了嗎？還怕羅洪斌？

於是，稍微理直氣壯的挺起胸膛。

羅洪斌注意到這個小細節，感覺陳衛青好像在嘲笑他一樣，怒到門牙都露出來了：「好啊陳衛青！你的皮真是越來越癢了！剛剛居然敢無視我？」

這凶神惡煞的眼神，又將陳衛青打回原形，臉上全是畏懼，語氣更是軟的不行：「羅哥、羅哥我啥時候無視你了，我哪敢無視你啊，我……」

羅洪斌打斷他：「現在跟我玩失憶？好，很好！陳衛青，既然你在挑戰我，我羅洪斌就給你一個面子！」

羅洪斌擼起袖子，對陳衛青招手，滿臉不屑的說：「來！陳衛青，我讓你一拳！我們打一架！」

「羅哥，我知錯了羅哥。」陳衛青秒慫，「我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無視你，我……」

「來！」羅洪斌大吼一聲。「你不來，那我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給你長長記性！」

陳衛青啞口無言，這是怎樣都要被揍一頓了嗎？

寬鬆的校服下，他的手掌握成拳頭。

他何嘗不想暴揍羅洪斌？

他升入高中的委屈，有一半來自眼前這坨狗屎。

他雖然獲得了操控細胞的能力，但對面可是人高馬大的羅洪斌，他拿什麼對抗？這點變化又有什麼用？麒麟臂嗎？

麒麟臂……

陳衛青微微睜大眼睛。

對啊，麒麟臂！他如果將肌肉變得像施瓦辛格一樣健碩，自己手上的力氣，肯定也會有相應的增加！那一拳下去，壯成牛的羅洪斌也得被他打趴下！更何況，羅洪斌說了，讓他一拳！

「好！陳衛青，看來你是沒勇氣挑戰我了！」羅洪斌冷笑一聲，摩拳擦掌的走上前，在他看來，陳衛青選什麼都一樣，他都要把陳衛青揍得落花流水！

「等等等等！羅哥停一下！」陳衛青慌張的抬手阻止，不過，和剛剛不同的是，他的慌張里，藏著一抹興奮。

「等什麼？」羅洪斌不悅的皺眉，但還是停了下來。

「等、等我準備一下。」

這話一出，全班鬨笑起來，譏諷聲此起彼伏。

「就你？還真想和老羅打？」

「陳衛青今天的腦子這是壞了嗎？」

「來自螞蟻的不屈。」

「哈哈哈哈，太形象了！」

聽到這些話，羅洪斌的也笑了起來，他拍拍手，看似很大方的說：「行，今天狗腿子長了點本事，那我就讓你準備準備。」

話音剛落，陳衛青竟然立馬回答：「我準備好了！」

全班哄鬧的聲音，戛然而止，可轉瞬間，又是一波刺耳的嘲諷。

早在教室哄鬧的時候，陳衛青就將袖子里的手臂，變得像樹榦一樣粗壯。

就算是健過身的成年人，面對陳衛青這兩手結實的肌肉，也許都會吃不消。

羅洪斌只是相對於中學生，比較高壯而已，在陳衛青的雙臂面前，也只能算小巫見大巫。

恐怕，就算羅洪斌不讓他一拳，陳衛青也能幹翻他！

但長年累月的欺凌，還是讓陳衛青有些不自信，眼裡還含著畏懼。

「既然你準備好了，」羅洪斌站立著，傲然背手，「我說到做到，讓你一拳！」

在他看來，這瘦弱的小子，一拳過來，頂多稍疼一下……而且，這狗腿子要是把他打疼了，日後他羅洪斌肯定要加倍欺負才行！不過陳衛青這慫包，量他也不敢這麼做！

然而，事情並非如此。

在兩條麒麟臂的加持下，陳衛青有些興奮的眼紅，他很期待待會兒自己的拳頭能給羅洪斌造成多大傷害，但又害怕自己打疼了羅洪斌，卻又無法打贏對方……如此一來，今後肯定會被對方瘋狂報復！

不管了！都已經這樣了！他只能使出吃奶的勁，儘可能的將眼前的狗屎打倒！

「來啊！這麼半天不動，是怕了嗎？剛剛你不還有膽子無視我嗎？來！打我一拳！」羅洪斌張狂的大笑。

再不猶豫，陳衛青像只小敗狗一樣沖了過去。

「啊——」

直到，他揚起砂鍋大的拳頭……

看到這個畫面的瞬間，羅洪斌的笑容僵住了。

陳衛青一拳轟在羅洪斌的胸膛上。

「呃！」

一下子，羅洪斌就站不穩腳跟了，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猛地撞到桌子，摔到地上。

頓時，整個班級鴉雀無聲。

連陳衛青自己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看向羅洪斌的眼神，忐忑而又振奮。

「老羅，站起來啊！」靜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是的，好一會兒了，羅洪斌都躺在地上，沒能爬起來。

可以看到，他的臉色已經鐵青，整張表情寫滿了「難受」。他捂著自己的胸口，擠出了雙下巴，無法呼吸一般的瞪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猛地咳嗽一聲。

一口痰狀的血，被他吐在了地上。

羅洪斌顫抖著呼吸，看向陳衛青的眼神，震驚得無以復加。

「浩……浩偉，扶我，扶我一下……」羅洪斌看向旁邊的男同學，說話的氣息十分不穩，像是隨時可能暈倒一樣。

全班早已鴉雀無聲。

剛剛發生了？瘦弱的狗腿子竟然一拳打倒了羅洪斌？還吐血了？別說他們，就算是一個普通成年男子，也做不到！

這陳衛青到底吃了什麼東西，怎麼突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名叫張浩偉的男同學把羅洪斌扶起來后，連忙問道：「老羅，你怎麼樣？這狗腿子今天有點邪門，怎麼把你打吐血了？你有那麼弱嗎？」

「先、先扶我坐下。」羅洪斌臉色蒼白，額頭滲出了小小的汗珠，看樣子傷的不輕。

但這不是才，一拳嗎？

張浩偉瞪大眼，看向了那個瘦弱的陳衛青。

陳衛青掩藏著眼底的亢奮，弱弱的問了一句：「羅哥，還打嗎？」

誰都看得出來，羅洪斌被那一拳打得吐血，已經沒有戰鬥力，陳衛青的這句話，不是赤裸裸的羞辱嗎？

全班看向了羅洪斌，想知道他如何回應。

羅洪斌坐在了座位上，勉強擺了擺手，咳嗽一聲，虛弱道：「不、不打了。」

不打了？

一向霸道的體育委員，竟然跟自己的狗腿子認慫？

全班面面相覷。

但只有羅洪斌知道，自己已經沒力氣站起來了。陳衛青的那一拳，就像砸在胸口的大石頭，他躺在地上半天都沒辦法好好呼吸，這會兒他還能感受到胸口的劇疼。

這個陳衛青，一直都弱得不行，怎麼今天力氣這麼大？還大得如此離譜？

「不打？」陳衛青撓頭一笑，「羅哥不是要打斷我的狗腿嗎？」

他的語氣還有點慫，笑容卻變得人畜無害。

誰都能聽出來，這句話是在反諷！

什麼情況？這條鹹魚，這是要和羅洪斌撕破最後的臉皮了嗎？

張浩偉怒了：「狗腿子！要不是老羅讓你一拳，你以為你能多厲害？」

「張哥說得沒錯。」陳衛青走上前，走兩步發現自己有點駝背，於是挺胸抬頭，眼神逐漸變得輕蔑起來。

這個班裡，就羅洪斌最能打，卻也被他一拳干翻，這個張浩偉，又算什麼東西？

陳衛青走到張浩偉面前。

二人身高一樣，相比之下陳衛青要瘦弱許多。

但在氣勢上，陳衛青竟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凌厲，他淡淡一笑，道：「張哥要是覺得自己比羅哥厲害，那要不，你來打斷我的狗腿？」

羅洪斌的前車之鑒，讓張浩偉噎得說不出話，他竟不自覺的退後半步。

「陳衛青，你別太得意，這次是讓著你，等我休息好了，我們來一架正正噹噹的！你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扶著桌子的羅洪斌，臉色鐵青的說道。

「羅哥，」陳衛青輕輕推了張浩偉一下，張浩偉竟然連退幾步才站穩。「都什麼樣子了，你還這麼囂張。」

陳衛青的笑容似乎變質了。

那是一種黑暗、厭惡、陰冷的笑。

全班的氣氛，低至了冰點。

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陳衛青，這個曾經一文不值的角落人，此時，誰都在聽他說話。

「是我看起來太好欺負么？我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是想著要揍我。」

「羅洪斌，是不是我不打你，你要欺負我整個高中？是不是我不打你，你天天拿我當小狗！是不是！我不打你！你就要一直凌辱我！我不是人嗎！我！不是！人嗎！」

陳衛青紅了眼，校服下的大拳頭，也緊握在了一起。

他的腦袋裡，是曾經被人欺凌的畫面，那些可惡的嘴臉，他都有記在心裡。

他雖然表面看起來很鹹魚、很無所謂的樣子，但在他的內心，一直飽受折磨、痛苦不堪。

網上被校園欺凌到犯罪、或是自殺的學生屢見不鮮，他如果沒打倒心中的陰影，未來的某一天，會不會面臨崩潰邊緣？

「說話！！！」

陳衛青突然巨吼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咣當」一聲，課桌竟四分五裂，坍塌在地上！

這一聲，飽含了陳衛青所有的屈辱！

全班寂靜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羅洪斌，竟然也一聲不吭。

也因為那一聲，陳衛青瞬間感覺一身輕鬆，他釋然一笑，囂張的拍了拍羅洪斌的後腦勺：「姓羅的，今天就饒了你。但從今天開始，你要是再惹我，我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