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好騷啊!
萬物之生,死亡之序,奉吾則功上枯骨,逆我則劍下亡魂,寒刃之前,唯此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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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聊齋里的蘭若寺。」
年輕人停住腳步,仰頭看了看面前的古剎。
殿塔壯麗,滄桑古樸,但……
蓬蒿沒人,斑駁不堪,罕有人跡。
再看古剎之外……
荒墳累累,迷霧紛紛。
嗚咽的風聲在徘徊,像是鬼哭,令人戰慄不安。
年輕人手無寸鐵,身無長物,卻沒有絲毫懼意,神色淡淡。
他的面孔十分乾淨,眼眸里彷彿充滿陽光,純澈而明亮,自然散落的及腰長發如同瀑布般飄逸,稜鏡分明的五官格外俊美,顏值著實不低,不敢說迷倒萬千,風流倜儻四個字還是當得起的。
抖了抖沾染些許泥濘的披風,一身古人衣袍的年輕人,簡樸而不失風度,緩步走過斜倒的大門,進入大雄寶殿。
映入眼帘的是覆滿塵埃的佛像,大佛頭頂有個鳥巢,鳥兒不知飛去了何處,一道道鳥屎順著佛面流淌下來,風乾成淚痕模樣。
「沒人拜的佛,與過了氣的明星一樣,豈一個慘字了得。」
年輕人嘴角牽起一抹淺笑,自顧自盤膝坐下休息。
不多時,轟隆隆……
突然來了一場雷陣雨。
嘩啦啦,雨勢滂沱,密集的雨幕中,一抹倩影奔跑闖入。
年輕女子容貌嬌美絕俗,烏黑細眉微微挑起,皮膚瑩白細膩,宛如牙雕玉琢,穿著一襲白碾光絹珠綉金描挑線裙,襯托出她的曼妙身材,跑動間,嫵媚動人,婀娜多姿。
雨水淋濕她的裙擺,緊貼在身上,顯露出緊緻修長的雙腿,迷死個人。
乍然見到年輕人!
艷麗女子啊的叫了聲,有些驚慌,想轉身逃走,但外面的大雨擋住她的腳步。
最終女子沒有走,看了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略顯警惕的問道:「尊駕是誰?」
嗓音嬌軟,很撩人。
「我是誰?」年輕人沉思了好一會兒,眼神里浮現淡淡的迷茫之色,深深嘆了口氣,「這是一個很有哲理的問題。」
「七歲那年,我想做個好徒弟,隨師學藝五年,然後師父跪下來哭著求我出山,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我的了,於是我狠狠打了師父一頓,於是師父又傳了我一招不傳絕學;
十二歲,我想做個大俠,行走江湖,以一柄短劍與河朔群雄爭鋒;
十五歲,我想成為一名劍客,尋到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恃之橫行天下;
十八歲,我想做天下第一,劍術大成,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
現在,二十歲的我,究竟是誰呢?
唉,如果非要我給你一個答案,那便是……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百無聊賴的穿越者。」
艷麗女子沒想到她的簡單提問,會引發年輕人感慨萬千。
可什麼是穿越者?
一陣風吹來,衣服濕透的艷麗女子緊抱雙肩,微微顫抖。
這種時候,發生的情節應該是年輕人脫下自己的披風給艷麗女子披上,二人眼神交匯,一見鍾情,墜入甜蜜愛河。
但年輕人忽然失笑,口吻戲虐地說道:「姑娘,你好騷啊!」
艷麗女子神色徒然大怒。
對於狐狸精而言,騷這個字不是讚美,是最大的侮辱!
她眯了迷狹長的雙眸,怒視年輕人,呲出獠牙,低沉道:「我這麼騷,你敢過來抱抱我嗎?」
「有何不敢?」
年輕人突然亢奮起來,仰天大笑,「在中原長大,我本以為這是一個低武世界,沒想到世間真有妖魔,太好了!太好了!」
年輕人一起身,身上驟然爆發恐怖的氣勢,空氣震蕩,塵埃卷揚。
「真氣武者!」艷麗女子大驚失色,驀然間,裙下露出一條雪白狐尾。
「還真是狐狸精?!」年輕人眼見此景,不但沒有像普通人那樣嚇得尿褲子,反而欣喜若狂,雙眼猛放光彩。
艷麗女子退後幾步,愕然道:「中原靈脈斷絕,靈氣匱乏,無法修行,你是怎麼練出真氣的?」
「練了好幾年呢。」
年輕人隨口一說,右手揚起,隨即一道雪白劍氣橫掃而出。
艷麗女子驚駭,搖身一變,化作一隻嬌小可愛的白狐狸竄出大門。
然而,那道雪白劍氣如影隨形,緊追而至。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白影閃出,揮動手杖橫檔。
只聽轟然一聲爆響!
手杖斷裂,劍氣散盡。
白影顯露化形,赫然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嘴角滲血,拱手行禮,鄭重道:「尊駕息怒,小女只是一時貪玩,並無害人之心。」
白狐狸躲在老奶奶身後,驚恐地望著大門內。
年輕人踏步走出,負手在後,看著老奶奶,笑意更深,「又來一隻老狐狸,有意思。」
老狐妖深吸口氣,凝重道:「敢問尊駕可是打遍中原無敵手,號稱『森羅枯骨』的天下第一高手,龍天胤!」
「區區狐妖,我的名號,也是你有資格喊出的?」
年輕人嗤了聲,「但你既然知道森羅枯骨四個字,便該知道我龍天胤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屍堆如山,猶如森羅地獄!」
老狐妖低下頭,一臉敬畏之色,眼珠子卻在急速轉動,「老朽聽聞,尊駕一直在尋找超凡力量,長生之道,且一路向南前進,所料不錯的話,您此行是想去南疆,對吧?」
龍天胤一挑眉,「你這老狐狸,知道的還真不少。」
老狐妖:「南疆的確存在修行者,他們自成一派,名為蠱師。但十萬荒澤,廣袤無垠,更有恐怖的妖魔橫行,縱然尊駕橫掃中原如卷席,但孤身冒然深入南疆,只怕危險重重,九死一生。更別提,您恐怕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那些虛無縹緲的蠱師。」
說到此處,老狐妖抬起頭,小心翼翼看了看年輕人。
龍天胤饒有興趣的看著老狐妖,頓了下,「我允許你說下去。」
老狐妖暗鬆口氣,「老朽這裡有一幅南疆地圖,範圍涵蓋了南疆北邊三萬里,標記了數個宗門、蠱寨的位置,應該對尊駕大有幫助。」
龍天胤一伸手:「拿來我看看。」
老狐妖催發勁力,捲軸平穩落在龍天胤手上。
龍天胤目光一掃,收起,淡笑道:「看在你獻圖有功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滾吧!」
「多謝尊駕不殺之恩。」老狐妖如蒙大赦,帶著白狐狸立刻遁入荒草中,迅速消失無蹤。
暴雨驟歇,龍天胤已然急不可耐,踏上旅途,向南疆去。
片刻后,荒草中,老狐妖和白狐狸露出了頭。
「奶奶,這個龍天胤好可怕,他究竟是什麼人?」白狐狸心有餘悸。
「此人在數年前橫空出世,為人亦正亦邪,挑戰五嶽劍派無敵手,屠滅日月神教雞犬不留,三招敗少林方丈,一劍斷武當脊樑。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這才得了夜止孩啼凶名赫赫的森羅枯骨的稱號。」老狐妖擦拭嘴角的鮮血,驚嘆道。
「森羅枯骨下南疆,中原武林晴天了,天下好漢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突然間,我有點同情南疆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