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茗香身死

三日後。

「小姐。」子暮出現在房中，「南黎暗探已找到趙陽，不過他們並沒有返回柳城，而是去往京都。」

「看來葉海音早就為她兒子鋪好了後路。」

「南黎京都內，這些年凡是與葉海音有所勾結的，全都被霍奇他們斬殺殆盡，即使趙陽回到京都，恐怕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徐冰清不知在想什麼，沒有言語。

子暮湊近她身旁，壓低聲音，道：「王爺這幾日常常不在房裡，也不知在做些什麼，倒是經常有暗衛來找王爺。」

「塗傲他們可有回來？」

「霍奇收到消息，說是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你多留意一下顏末，若是她回來，你找機會讓她悄悄來我房中一趟。」

「是。」

子暮知道自家小姐有事瞞著安王，也知道安王有事瞞著小姐，但他就是不明白這兩人為何如此，夫妻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對、甘苦與共嗎？可是這兩人明明都很關心對方，明明都在為對方著想，但就是要裝作若無其事，不肯向對方透露分毫。

「小姐！」子落現身房中。

「如何？」徐冰清神色間略顯忐忑，緊張又擔憂地看著子落。

「茗香姑娘她……」子落低頭拱手，「還請小姐節哀。」

徐冰清只覺得一顆心跌落谷底，她早就猜到會有此結果，可真的聽到且讓她接受這個結果，她還是不願的。

「葉海音死了，想來是茗香的手筆。一切如小姐先前猜測的一樣，陛下派茗香來此並不只是為了挾趙星兒來南黎助小姐脫險，更重要的還是為了解決葉海音。」

是啊！以姬御宸的性格，葉海音害死了先太子夫婦，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即便葉海音已身敗名裂，即便世間已無她容身之地，即便她一定會死，但姬御宸就是要讓她死在自己手中才能解恨。

可茗香呢？

原本茗香她不必死的。

趙陽已脫身回京都，葉海音若想幫兒子承繼南黎王位就必須舍了自己，所以她一定會死的，不管是死於南黎人之手，還是其他人，甚至是她自己手中，所以茗香犯不著多此一舉去殺她，以至於丟了性命，但這是陛下的旨意，她不得違抗。

「趙星兒已出現在柳城，想來茗香在刺殺葉海音前已放其自由。」

徐冰清眸中含淚，喃喃低語：「傻瓜！」

可不就是傻嗎？

柳城剛死了大將軍曲振山，太子又消失無蹤，正值軍心不穩之際，若是茗香刺殺葉海音之後，以趙星兒為人質，加上她自己的武功，孤身逃出柳城應不是難事。

子暮嘆息：「陛下之命，她不得不從；小姐之諾，她牢記心中，知道小姐已在趙星兒面前允諾放其自由，所以她殺了葉海音之後，就沒想過要利用趙星兒來救自己性命。」

子落道：「她既不願忤逆皇命，也不願背棄小姐，自幼相依長大的茗音已死，恐怕她心裡早已存了死志。」

「她的屍體可有下落？」徐冰清努力壓抑著胸口不斷翻湧的腥甜之氣。

「這……沒有。」

縱使葉海音作惡多端，但在南黎人眼中，她仍是南黎王后，茗香殺死葉海音，可想而知她的下場會如何？

突然，「噗！」一口血吐了出來。

「小姐！」子暮、子落見狀連忙上前，擔憂地看著她。

徐冰清擺手，「別聲張！」

「我去找莫前輩。」

「子暮！」徐冰清叫住他，隨手抹掉嘴角的血跡，「我無礙，不必驚動莫叔叔了。」

「可……」

「你們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夜色如墨，四下皆靜。

「聽聞郡主找屬下？」許久不見的顏末突現房中。

「嗯。」

「郡主有何吩咐？」

「顏末，你待在王爺身邊多年，王爺的性情行為想必你比我還要清楚，我雖與你相處不久，但我覺得，在某些方面你與王爺是截然不同的……」

「郡主說的『某些方面』指的是王爺容易感情用事嗎？」

徐冰清沒有言語，想來顏末猜對了。

「可是王爺的感情用事是因為郡主。屬下在王爺身邊跟隨多年，在戰場上，王爺的殺伐決斷，相信無人敢質疑，可每次遇到郡主時，王爺才會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顏末……」

「其實就算郡主不找屬下，屬下也會來找郡主。」

徐冰清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的話意。

「郡主，陛下出事了！」

「什麼？」

「南境傳來消息……不！恐怕現在整個南黎都傳遍了，陛下前幾日對戰時受了重傷，趙世勛已命人全力攻城，現在的南境想來早已大亂。」

「王爺有何對策？」

「我們雖已燒毀了南黎邊境幾座城的糧草，但這些城池離固城較遠，對固城在短時間之內怕是起不了大的影響。況且，如今的固城守備甚嚴，糧草富足，加之前幾日與我軍的連番勝戰，南黎將士勢氣正盛，我們想要通過固城以最快速度回到東皇怕是難如登天。」

「誰說一定要通過固城？」

顏末一喜，「郡主有辦法了？」

「你和塗傲來南黎不只是為了保護王爺吧？」徐冰清話鋒一轉，盯著顏末。

「看來什麼都瞞不了郡主。」顏末鬆口氣，「其實是王爺的命令。」

「關於碧落花。」

「郡主的聰慧無人能及。」

「想來趙琴韻和北宮晉鵬那裡並無碧落花。不過……」徐冰清盯著她，「陛下派你們來是不是還有其他原由？畢竟傳遞消息，任何人都可以，沒必要把你們從北境找來。」

「我早就知道此事瞞不過郡主。」顏末嘆息一聲，「的確，北宮晉鵬那裡並無碧落花的消息。王爺也一直在命人尋找碧落花，但……皆無任何消息。陛下命我和塗傲來此並不是為了保護王爺，而是……而是為了保護郡主。」

「保護我？」

「陛下想要王爺儘快回南境，可……王爺放心不下郡主，一直不肯離開。」

「看來國內的形勢很嚴峻！」徐冰清柳眉緊鎖，「陛下可有計策讓我們儘快回到東皇？」

「先前，以王爺的武功，想要孤身一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南黎，應該不成問題，但現在……我們在柳城弄了這麼大動靜，又火燒了幾座城池的糧草，南黎現在正在四處追捕我們，想要離開，怕是難如登天。」

是啊！以姬逸風的武功，想要離開，自然不是難事，看來還是自己拖累他了。

「先前，陛下為什麼要王爺儘快趕回南境，可是京城和西境的形勢不容樂觀？」

「這……屬下不知。」

其實不管原因如何，依照目前的狀況，姬逸風都必須儘快回到東皇。

徐冰清斂眉思索須臾，腦中已有了想法。

其實要姬逸風離開南黎，方法很簡單，那就是以自己的身體需要儘快回東皇休養為借口。

只不過，這個辦法還需要借用一下眼前之人。

顏末不知道，僅是彈指之間，自己便成了徐冰清用來「欺瞞」姬逸風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