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身陷觀想道場
「司南盤給出的大致感應位置,悟劍門距離我們已經不足五十里,相信不出半日,我們就會抵達那處曾經的靈劍閣朝聖地。」
四野茫茫,一馬平川,兩道人影走在日月同輝的奇景下,只覺天地遼闊,自身渺小。
手持司南盤的易南風,看著羅盤指針相反方位某一隱約閃耀光輝的點,對一旁的「秦丘」說道。
化名秦丘的秦恆,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司南羅盤,輕聲說道:「依我看,如果我們再走不出當下的困境,別說半日,就算半年也未必能夠抵達往劍門。」
易南風聞言一愣,滿臉詫異地問道:「秦兄此話何意?難不成你懷疑我這司南的定點水準?」
轉而他面露自得之色,又道:「秦兄可莫要小看了這物件,此物名為東諑,乃是傳自殷唐王朝的舊物,材質雖說一般,但是是經當時的大鍊師莫虹之手煉製,縱使是在藏器之中,也屬於是最頂尖的那小撮。」
秦恆搖頭,停止前行,他蹲下身,撿起腳邊一塊看上去不甚起眼,但卻很有辨識度的花邊鵝卵石,說道:「從我們踏入這片區域開始,每前行半個時辰就會再度走回這裡。」
「這塊鵝卵石是我兩個時辰以前丟在這裡的,如今兜兜轉轉,我們還在原地踏步。」
易南風聞言,滿臉驚愕:「照秦兄這麼說,難不成我們陷入了老人們常說的鬼打牆。」
秦恆說道:「是不是鬼打牆我不清楚,但是當下我們的境遇確實不容樂觀,你不妨提一口真氣看看。」
易南風依言提起一口純粹真氣御在雙掌,真氣光罩凝聚的剎那,他的雙手表面如有璀璨流光流溢,燦爛奪目,然而還未等到這股真氣凝為實質,就又瞬間消弭於無形。
易南風難以置通道:「這地方有古怪,天然壓制修士,真氣不能凝聚。」
秦恆點頭:「不僅如此,修為也在一點點往下掉。」
聽秦恆這麼說,易南風心中既是震驚,又是不解,他詢問道:「到底是什麼狀況?」
手中鵝卵石被秦恆拋起數次,他舉目四顧,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我懷疑我們無意中闖入了一位大能兵解以後遺留在天地間的觀想道場。」
「你是說,我們很有可能闖進了靈劍閣那位女子祖師的觀想道場,被困在此,不得其法而出。」
易南風若有所思的說道:「假如真是如此,那就麻煩了。」
「我倒覺得未必是那位靈劍閣開山祖師的觀想地。」秦恆說道。
易南風問道:「怎麼說?」
秦恆解釋道:「根據傳聞,那位女子祖師一生痴迷劍道,依照常理來說,她的觀想法,必與劍之一道脫不開關係,可是你看,這裡哪像是有「劍」的痕迹,倒像是暗夜星空下的荒蕪之地,到處充滿死寂。」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像是,先前我還覺得這周圍的風景美崙美奐,好不養眼。」
「如今再瞧,確實寂靜無聲的可怕,尤其是當前我們所處的這處方位,前觀月,后瞻日,方想天地,怎麼越看越像是一處古戰場。」
「秦兄你說,這位大能會不會是閑的無聊,故意觀想出一座舊兩國交戰的古戰場遺址,看著戰馬甲士廝殺,累累白骨交疊,怨氣、戾氣、殺戮氣漸漸充斥這片天地,最終他再盡數吸納,化為修行所用。」
「如今我們入眼所見日月同輝,天地廣袤的場景,其實是那位大能施展的一葉障目的障眼法。」
少年說著說著,被這個自己的猜想給嚇得汗毛倒豎,渾身一顫。
秦恆聞言,不禁莞爾:「你這個猜想很大膽,不過這種所為的話,除非是魔道大能才能做得出來,可是你想,這是在什麼地方,曾經的靈劍閣秘境,那位女子祖師的眼皮子底下,她如何會容忍有人在她的宗門悟劍地整出幺蛾子,這不是自打耳光,辱沒了劍修二字。」
「這倒也是。」
易南風先是認可了一句,緊接著,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一轉,又道:「會不會是在那位靈劍閣女子祖師隕落之後,壺中洞天成了無主之地,那位存在趁虛而入,將之佔為己有,觀想修行。」
秦恆搖頭道:「沒有這種可能性,神竅大能的能力已經超出了常人想象,且他們本身也已超出人的範疇。」
「到了他們這等境界,縱然身死道消,其意志也不會隨時間流逝,消失的很快,而是會很慢很慢。」
「不然何以那位女子祖師的劍氣劍意也不會在這裡幾十年經久不散。」
「我們先假如發生了你所說的那種情況,在靈劍閣女子祖師隕落後,某位魔道巨擘將此地佔為己有,用以修道觀想。」
「那麼這位魔道巨擘的意志,是不是會和那位女子祖師的意志產生激烈碰撞,而這樣的做法,對於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無異於是問劍與問道。」
「那位女子祖師既然能夠在不到百歲之齡就踏出那一步,其意志與劍心之強,可想而知。」
「她如何都不會允許出現一山二虎的情況,縱然道消身死,實力大不如活著時,但是其意志長存天地的幾十上百年間,照樣能發揮出劍修實力的八成水準,傾力一戰,誰不膽寒?」
「那些活著的大能,如非必要,誰又願意招惹一個已經只存意志,不存肉身的同境存在,還是劍修,雙方大打出手,這麼做幾乎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他們只會希冀著以天地大道,將她的殘存意志與劍心消磨殆盡,這樣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秦恆沒有避諱的說了許多對於尋常修士來說猶如天方夜譚的禁忌隱秘,最後他又說道:「我們話說回來,那位魔道巨擘如果和女子祖師無怨無仇,他是絕不會輕易對她出手的。」
「如果出手,我們,以及現在在禁地中覓寶的那些江湖人,也就不會是在近些年才敢進入其中覓寶。當然,如果假設成立,那兩位動過手的話,也就沒我們現在什麼事兒了。」
「所以我說,沒有這種可能性。」
易南風仔細想了想秦丘所說,點頭道:「秦兄你說的確實在理。」
轉而他撓了撓頭,滿臉想不明白如今狀況的煩心神態:「我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嘛,秦兄,你趕緊用你那聰明的腦袋為我解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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