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血族長

第三章龍血族長

辛寒衣果然只說了三個字。可這三個字在當場另外六人聽來仿若一聲晴天霹靂，一個個呆若木雞。

兩行清淚自那黑木少年臉龐滑落，狐尾深吸一口氣道：少俠請隨我來，去見龍血族長！

四大長老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怎麼可能，我族聖物已丟失近千年，豈會在這來路不明的年輕人身上，狐尾大人怎可輕易帶他去見族長。萬一有詐，不怕為時已晚嗎？為何如此相信一個外人？

狐尾看向族中四大長老，眼神堅定道：我也不知為何，就是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覺，你說呢黑木，你感覺到了嗎？少年昂起頭來，淚水早已溢滿他那黝黑的面龐鄭重道：是的我也感覺到了，我也相信他，老師。

四大長老見狀默然不語，退在一旁。

辛少俠請隨我來。狐尾走在最前帶路旁邊跟著黑木，接著是辛寒衣，四大長老走在最後。辛寒衣見此處並無宮殿樓閣甚至連一間茅草屋也沒有，知道定是有結界封住了通往清靈聖地的通道，前行里許，狐尾停下腳步轉身道：辛少俠請跟緊我，我們要進去了。辛寒衣見此處也並無奇特之處，點點頭道：狐尾大人只管放心。

狐尾聞言走到兩棵樹前口中念咒，單手結印，忽的從兩樹之間射出一道綠光將幾人包裹住，辛寒衣只覺眼前一花，彷彿動都未動。但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得不相信，就在這瞬息之間已在這清靈聖地之中了。

黑木湊到辛寒衣面前低聲道：這就是我必須用生命來守護的地方。狐尾看向自己的愛徒道：是的，我枯木族人自出生那刻起，守護這清靈聖地的信念就已烙刻在了靈魂深處。

辛寒衣仔細打量著這處神往已久的聖地，所有的房屋都依樹而建，幾本保持樹的原狀，隨他長成什麼樣子，絕不強加外力干擾。辛寒衣極目遠眺，窮盡目力也未見半個人影心道：枯木族人皆天生木靈所生，隱藏在這清靈聖地中與樹木渾然一體，除非境界遠超他們又或者天生異瞳者實在難以發現他們。緩緩閉上雙眼深吸著這聖地中充滿濃郁靈氣的空氣，辛寒衣感覺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似得，貪婪的吮吸著靈氣，半晌辛寒衣睜開雙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不出的通體舒暢一掃這一年來的疲憊。

從始至終狐尾等人都未出聲打擾辛寒衣，見他神情由疲倦轉為輕鬆都露出欣慰更是自豪的神色。這就是他們自家聖地的神妙所在。

各位前輩走吧，辛寒衣見大家都微笑著盯著自己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

狐尾仍然走在最前，辛寒衣跟在他身後，轉過幾個彎遠遠看到一座古樸至極的樹屋，那樹屋似有著巨大的引力，緊緊的牽引著辛寒衣的目光，更確切的是牽引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晶瑩剔透的戒指，即使不用狐尾介紹也知曉那定是枯木族長龍血大人的住所了。

眾人一步步向古樸樹屋走去，離樹屋三丈之地有一口井，井不大隻有三尺見方。辛寒衣上前朝井下望去似乎已乾涸很久了，井底龜裂的石塊泛著慘白死灰的氣息，瞧了一眼的辛寒衣正要離開，忽然右手無名指毫無徵兆的跳動起來，從戒指中滲出一道濃郁至極的靈氣，說是靈氣更像是靈液直落入井底。

接著井底傳來幾聲悲鳴，似在埋怨又似在傾訴，繼而是歡快的清嘯，本已乾枯的井底咕嘟咕嘟的噴湧起來，漫過井底呼吸間已是滿井的甘泉。辛寒衣見此奇景更覺枯木族不可思議。

見過族長，狐尾並四大長老還有黑木異口同聲道。

辛寒衣見眾人對著不知何時來到井邊的老人躬身致意，才意識到面前之人就是龍血族長。也恭敬的行了個禮，看著眼前老人好像已經風燭殘年般不堪一擊。

老人也同樣望著他，面上古井無波，辛寒衣心道：這老人若是要取我性命，單憑自己的本事似乎連一招也接不住，他可以在瞬間殺死我數次。

辛寒衣自出師門以來第一次有這種無力的感覺，面對他只能束手待斃。回想起過兩江之地時明知那兩尊大神都在，也敢闖上一闖，就算打不過，逃得性命還是做得到的。

年輕人，我不會對你出手的，放心好了。老人彷彿看穿了辛寒衣心中所想道：事實上我確實如你所見已是時日無多，餘生只有一擊之力了，當然不會是對你。

辛寒衣也不答話，舉起右手，心中一動，指上戒指青光泛起，一截七尺來長的青色木頭緩緩浮在空中。這就是貴族聖物清靈木了，晚輩奉家師之命護送此聖物一路上日夜兼程不敢稍有怠慢，今幸不辱命送還貴族。

辛寒衣雙手托起清靈木放在同樣高舉雙手作托舉狀的龍血族長手裡道：師尊之命已經完成，就此別過，還請狐尾大人送我出去，言閉就要向來路走去。

少俠且慢，也許少俠不知此物對我族甚至於整個長天大陸的重要性。且不管這些，老朽還有幾個疑問希望少俠能夠解答一二。若是少俠答應留下小住幾日解答老朽心中疑惑，日後少俠若有差遣，我願盡全族之力不惜一切代價相助，並且在少俠在遇到突破瓶頸時可到我清靈聖地聖靈泉中沐浴凈靈一次。

不等辛寒衣開口，龍血族長又道：老頭子我萬分希望少俠能夠逗留幾日，當然如果少俠仍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撓。龍血族長似乎很久沒有說這麼多的話了，話音還未落，竟然有些喘息了。龍血族長說完只是靜靜的看著辛寒衣。滿臉的期待。

辛寒衣不料龍血族長為了留下他會開出如此豐厚誘人的條件，他回過身來道：族長大人不必如此，只要不是涉及師命不可說之事，晚輩定當知無不言。貴族剛迎回聖物，定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晚輩在此多有不便，還望能找處靜僻之所休息一二。

狐尾聞言立刻道：黑木快請辛少俠去楓木林休息，少俠遠道而來，一路定是兇險萬分，先好好休息一下。

雖然腹中有千言萬語，可此時的狐尾卻連個謝字都沒法說出口，他知道無論什麼樣的感謝言語，都太過輕飄。

辛兄這邊請，黑木招呼一聲前行帶路。辛寒衣向眾人一一稽首行禮，這才跟上黑木步伐朝那楓木林走去。

望著辛寒衣消失的背影，餘下的眾人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像是飲多了美酒一樣，都似乎沉浸在夢幻之中，沒有人肯立刻醒來，他們怕萬一醒來后，真的只是一場美夢，夢醒了現實也就碎了。

經過了如此漫長艱辛的等待，他們無論如何都承受不起那樣的大起大落了。

終於龍血族長第一個緩過神來，慢慢睜開滿是皺紋的雙眼，那已經有些獃滯渾濁的眼神，竟然有了一絲生機，雖然很弱卻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