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里正大人發威，嚇得院子里其他人他跟著跪到了地上，只有朱雀歪著腦袋瓜了，黑乎乎的臉上擠出一抹傻笑，這些人在做什麼：「呵呵！」
段品一走到朱李氏面前，聲音冷沉：「朱大簡之死可是你親自下的手？」
「啊？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民女清晨就出門買菜去了。」朱李氏一愣，磕磕巴巴辯解。
段品一問：「那為何你進院后不去關心你的夫君，到在這裡打女兒，表面看好像很氣憤，實側你根本就不關心朱大簡。」
朱李氏嚇得身子抖成一團：「我我……只是氣極了而已。」
跪在側邊的朱踐這時接話道：「大人，嫂子平日里對哥哥關愛有加，今日可能聽到這如晴天霹靂的消息才會氣蒙了頭，求大人看在哥哥和兩個幼子的份上饒過嫂子這一會。」
說話間，朱踐緊了緊手臂，他一邊一個摟著朱大簡和朱李氏後來生的兄弟兩，大娃朱旺，小娃朱福，是和朱雀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段品一眸光暗閃：「你又是何人？」
朱踐回：「我正是死者朱大簡的親弟弟，發現哥哥有異的是侄女朱雀，接著是我叫朱雀去報的案子。」
「唔！」
段品一抬眼朝著朱雀看過去，只見她站在破敗的正屋房檐下，即不像其他人一樣跪著，也不在乎身上被撕得破破爛爛的衣服，而是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用手指頭攪著身上的破布條子玩兒。
因為衣不遮體，引得爬院牆的某幾個村民用小石子兒擲朱雀，她也不在乎，還時不時地呵呵笑，黑乎乎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
實在是……要多傻有多傻！
看來，要叫她形容清楚當時發現朱大簡時看到了什麼恐怕不可能了。
段品一招手叫過劉彪：「把朱踐拿下。」
「……」
劉彪蒙了一下，這來的是哪一出，不過大人即然開口，他豈有不做的道理，這就叫兩衙役上前，綉春刀咣當一聲架在朱踐脖子上：「別動。」
朱踐只覺得脖子上一陣陣發涼，嚇得抖擻了起來：「大……大人，小的犯了何事？」
朱李氏見朱踐被拿，頓時嚇得兩眼呲得快要從眼眶子里冒出來，那還容得多想，撲過去就去扯劉彪的袍角：「大人，朱踐什麼都沒做，朱大簡不是他殺的，絕對不是他殺的，求你們放了他吧！」
劉彪是個粗漢子急性子人，哪會容得一個婦道人家對他拉拉扯扯，當下大惱，一腳踹出去，踹得朱李氏抑面倒回去摔了個狗搶屎，朱李氏頓時覺得胸口之間氣息倒騰不上來，急得四肢在地上亂蹬亂踢，弄得渾身塵土飛揚狼狽不堪。
朱旺和朱福兩孩子看到娘被打，跑過去一邊一個拉著朱李氏哇哇大哭起來。
站在屋檐下看熱鬧的朱雀這時才有了反應，她雖然傻，可是卻曉得護著自家人。
只見朱雀臉色一變，突然像一隻離玄的箭一樣從屋檐下衝出來，大吼一聲，低著頭一頭撞到了劉彪的胸口上。
劉彪沒料防會有這麼一招，頓時一個下盤晃動，五大三粗的身材居然也被撞得一頭載倒在地上上。
撲通一聲，酷熱的太陽光下揚起一層灰塵。
「娘，娘，雀兒來救你了！」
朱雀撞倒劉彪后撲過去將還在地上撲騰的朱李氏抱起來，哭得唏里嘩啦之時，無意之中朝著她胸口上拍了一巴掌。
「撲哧……咳咳……」
朱李氏憋在胸口裡的那股子氣兒突然間就順了，頓時咔著淚水大咳起來，剛才那一陣撲，現在她嘴裡全是灰塵沫子。
「咳……你想害死老娘是不是？」
咳順了的朱李氏想到剛才朱雀一邊哭一邊拍她的胸口子，正好無名火沒處可散呢，頓時一巴掌又甩了過去。
朱雀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立刻張開嘴巴哇哇哭了起來。
一時間院子里孩子哭，婦人罵，衙役摔跤，院牆上趴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跟著瞎起鬨。
簡直就是一亂團！
不成體統。
段品一用白帕捂著口鼻以防吃進灰塵，沉眉，修長的手指抬起來輕輕朝著院牆處一點：「喜歡看熱鬧的都進來，讓本官帶你回衙門去看上十年八年。」
「……」眾人一愣，忽啦一下全散了。
這時，段品一才順帶打量了朱雀一眼。
小丫頭看上瘦骨嶙峋的，竟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的力氣，要知道平時劉彪閑來沒事的時候就在衙門裡和衙役們練武，他一個人能頂三個精壯的漢子。
若是要站定了，那泰山之勢穩而不倒，可是剛才……
現在想來還覺得是不是眼花了！
「死丫頭，敢來撞爺爺。」
從地上爬起來的劉彪怒喝著就要上前去踢朱雀，被段品一冷聲喝住：「你一個大男人家被個小姑娘給撞到，還嫌不夠丟人不是？」
劉彪抬起的腳只好收回去，可是想起剛才發生事情，確實叫他一張老臉通紅，以後還怎麼敢在衙門裡稱霸一方，不禁心裡暗想著，死丫頭，你給老子等著。
這邊卻恭敬的樣子：「大人，小的不跟她一般見識。」
「如此，甚好。」段品一拿來小馬扎打開，長袍一撩坐下：「朱踐，你把早晨發現朱大簡屍體的事情給一字不漏說來。朱李氏，你帶著兩個幼子子下去，不可打擾公堂。」
朱李氏這會兒閉了嘴，她看向劉彪的眼神里幾分懼怕，現在真的不敢再鬧了，急忙答應一聲，拉著朱旺和朱福躲進了正屋裡。
「娘……」
朱雀看到她要走，連忙站起來也要跟著去。
「你站住。」
段品一淡淡開口，目光在朱雀身上微睨一眼，只見那破布條下似有雪白肌膚若現。
「先下去換身衣服。」
段品一皺眉，俊臉上掠過一抹嫌棄。
所謂非禮匆視，他急急把目光移開。
朱雀站了一會：「哦！」「可是雀兒只有這身衣服。」
段品一再度皺眉：「去找你娘要。」
朱雀這才呵呵傻笑一聲，表示非常贊同，連蹦帶跳的也進正屋裡去。
真是傻得沒了邊際，段品一剛才還想著要問她些問題，結果叫完站住后發現她的衣服不成樣子，現在看來，怕是要打消這個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