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大婚之日（3）
她安靜的站在大殿之中，眸子里是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
那一地的血腥，似乎並不能影響什麼。
慘叫聲，利箭貫穿身體的噗呲聲，還有鮮血流淌的聲音。
這大燕的鮮血，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太過於骯髒和污穢，老舊的血液註定會被新的替換掉，也許他們會認為她是殘忍而又冷酷的。
但雪崩時，卻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他們擁護聞人良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懦弱和隨波逐流，大勢所趨，他們心中搖擺不定，更沒有自己堅定的目標。
在城門口時，任由天下人誹謗污衊她時，歸來途中遭遇刺殺時，這些人又何嘗無辜過！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下，不過在這其中，也總有那麼一兩個，三四個人惶恐不安的往後退，他們企圖躲在上官笙的身邊，以謀求一絲生機。
上官笙再恐怖，也總好過現在外面那些鋪天蓋地的箭雨。
然而上官笙是絕對不可能會給他們留下一絲生機的。
在他們還未曾來到上官笙身邊時，他們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命運的咽喉，瞳孔無限放大，腳步止於此。
驚恐的瞳孔里是上官笙面無表情的樣子。
即便是面對這麼多人的死亡，她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她的心到底是冷血到了何種程度，才會這般的麻木冷酷！
此刻的她，就如同地獄死神般，絕殺冷酷，不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的可能。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更覺得自己從未做出過對不起上官笙的事情，只有在面臨死亡的這一刻，他們才開始反思自己。
安靜了。
一切都安靜了。
存活下來的人們開始面面相覷，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比戰爭還要殘酷血腥的戰爭。
那些箭就像是被人操控一樣，在遇見他們時，竟然能主動避開。
早就聽聞上官笙不同於常人，如今能夠死而復生，還經歷了這些事情，他們心中早已經是五味雜陳了。
那些死去的，都是生前忠於聞人良的，而活下來的卻是極少數忠心與上官笙的，上官笙從來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平白無故去殺死一個好人。
她看著地上已經死透的人群，粉唇輕啟：「今年春闈就有勞幾位大人了，大燕不能這般被人操控，它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
剩下的也僅僅只有五個人，他們都被嚇得不輕，若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恐怕剛才早就被嚇得暈死過去了。
如今聽聞此言，他們便立馬明白上官笙的心思。
他們之所以活著，不過是因為不滿聞人良登基稱帝，心中擁護的帝王是上官笙罷了，他們在心中暗自慶幸，若非如此，恐怕他們剛剛也會和這些人一樣，被萬箭穿心而死。
他們正要跪下來，上官笙卻抬了抬手，淡淡道：「你們不必跪我，我不是你們的君王，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陛下……」
在他們心裡，上官笙依舊是大燕的天子，只有她，才能給大燕帶來繁榮昌盛。
「我會另擇明君，輔佐他登基，這朝廷里的一切內務，便交給幾位大人了。」
等開了春，便是春闈了。
都說寒門出士子，她相信他們一定會選出合適的人來一起輔佐大燕新一任的帝王。
他們此刻都以為，新的君王會是冷千秋，然而冷千秋志不在此，這皇位又本該是屬於上官笙的，他又怎麼可能再次去搶走屬於她的東西。
「你們心中所想，我都明白，往後大燕的繁榮還須得仰仗你們，若新帝王不懂得朝政，還望諸位能過多多提攜寬容。」
「……是！」
大殿里的血水被洗刷了一次又一次，才將那股血腥味兒徹底的沖刷乾淨了。
巧珠的屍體早已經腐爛，好在陸長青先前已經給她設好了墳冢安葬。
現如今她所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座孤墳罷了。
上官笙看過了故人，便去了陸長青的宅子里，孟非在裡面養傷，冷千秋也在那裡。
她走在街道上，感受著那些人對她投來的怪異目光，終於沒有人再對著她辱罵出一句又一句難聽的話語，拿出石子爛菜葉投擲在她身上了。
彷彿這一切，連空氣都變得如此清新。
世人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皇叔？」
忽然的一雙手將她的小手裹入掌心之中，那雪白的衣袍搖曳生姿，好看的緊，每每浮動一下，便都能漾進她的心裡。
「去哪兒了？怎麼去了那麼久？手也這麼涼？」
上官笙撇了撇嘴，道：「去了趟皇宮。」
「如何？」
「死了些人。」她認真的想了想：「等到開春春闈之後，朝廷上便會多出許多新面孔。」
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都好好活著。
「昨兒卿如玉逃了，但他對我如今是恨得刻骨銘心，想來肯定還會聯合南疆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捲土重來。」
「南疆的封印已經被打開，他們這次沒有得到你，下次的攻勢，必定會更加猛烈。」
冷千秋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封印是他下的，原本他們現在可以通過一些細小的裂縫偷偷來到中原土地上，但現在有了卿如玉發的助力，竟然破開了他的封印，想要盡數傾巢而出。
唯有得到上官笙，他們南疆才能有新鮮的血液。
上官笙的身體里有他們南疆最為神聖的東西，當初是他將上官笙體內的血液替換掉的，如今想要再次替換回來，卻沒有這個可能了。
但上官笙對於這件事情隻字不提，冷千秋幾度想要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彷彿心裡壓了一塊兒大石，明明她都不在意，自己就更不用在意，但就是因為她的不在意，才讓他如此惴惴不安。
南疆雖然只處於一座小島上，人數也不多，但他們上至男女，下至老少，幾乎都會修行邪術以此來維繫南疆本身的生存。
「等明天過後，我們便啟程出發去南疆，既然卿如玉選擇躲在南疆，那我們就主動出擊。」
而且上官笙不打算帶什麼人，就她和冷千秋就足夠了。
「你可想清楚了？」
「那是自然，皇叔什麼時候見過我猶猶豫豫的樣子？」
上官笙驕傲的下巴一抬，一副頗為得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