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改變
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學費，相當於三口之家在寧城每個月的開銷，並不算少了。李子媛的這份學費是老李頭出的，三房都沒意見。誰叫李家只得了這一個女孩兒呢。
一兩銀子的費用，除了學習，還包中午一頓飯。
中午的時候方芳還真的分了吃食給李子媛，幾個姑娘有說有笑的用了飯，感覺上比先前還親近一些。
只是不論李子媛在做什麼，總能感覺到丁香在附近悠悠的眼神。
方芳瞥了一眼丁香，扯了扯李子媛道：「阿媛，你別怕，我們都知道你才是受委屈的那個。跟你說你彆氣，早就有人見過丁香和那個陳越在外頭見面。不過你也知道的，我們人微言輕，也不好到處去說的。」
七出裡面有一條，就是說女人不能多嘴多舌。女孩兒要經營聲譽，是不能在外頭亂說些男女之事的。知道丁香和陳越早就有私情，並沒有站出來為李子媛說話，其實也怪不得人家。
「多謝你方芳，你肯告訴我已經不錯了。」人都是自私的，總會選擇先保全自己一些。
「你不傷心？不憤怒？」
「你也說了，他們興許早就有了私情，別人添過的包子我還非得上趕著舔一口？」
「衣蛾~好噁心啊。這麼說，其實退親對你來說不是壞事。」
這個就見仁見智了。不是壞事，外面也傳了那麼些閑話呢。
李子媛找了別的話頭扯開了。讀了七年的醫大，當了三年的免費苦勞力管培生，進到北市前三的中西醫結合醫院做內科的醫生，李子媛隨便扯一點養生類的話都能說很久。
中醫有中醫的長處，西醫更是科技的進步表現。二者結合，往往能出其不意的產生更好的效果。
話說回來，沒人站出來為李子媛背書，也有她人緣並不如何好的緣故。打從進了學堂，一門心思的，只和丁香處的好，和其他人交情都不深。要挽回聲譽，和同窗打好交道、籠絡人心是非常必要的。
不知緣由的同學津津有味都聽起了李子媛的「養生講座」，不過為了合乎情理，她還是包裝了一下。
「我父親在藥鋪做事，小時候我就會背百草經咯，知道這些不足為奇啦。以前還總怕你們笑話我，說我學些『左道』，這回我病了，躺床上特別難受，我就想，如果自己也能治病就好了。」
背百草經這是事實，只不過上輩子的李子媛僅僅是背過，並不知各種葯的作用。
放學回家的李子媛先去了隔壁見祖父母，告訴一下，自己身體好了，今天上學去了，請二老不用擔心。
老李頭對孫女今兒的狀態顯見非常的滿意。
「就該這樣，站得直影子就正，外頭閑話咱們管不著。要真什麼都在乎別人說啥，還要不要活。當年我剛到寧城，你曉得別人怎麼說我的不，討飯佬，說我是乞丐呢。我還不是一樣.......」
聽見老李頭又在話當年，李老太太攏過李子媛；「別聽你爺爺瞎說。他那會能活著就不錯了，要什麼臉。」
扭頭又對自家老伴白了一眼；「以前沒條件，只得含糊著過。如今日子好過了，我們阿媛就得養的嬌嬌的。」
「你就慣著吧。」
李老太太叫李子媛坐下歇會，她進屋摸了封糕點出來。
「可憐見的，那天血都糊了一臉，把奶奶嚇的不行，這得吃多少只雞才能補回來啊。你娘說你這幾天胃口也不好，喏，你最喜歡的荷香居紅豆糕，吃一點。」
李子媛乖巧的拈了一塊，只覺得又油又甜。若是平時零嘴吃的少的，定然是愛的。
正說著話呢，李子溪和李子澤兄弟兩個回來了，一個十歲一個八歲，見天的跑的沒影。進門嚷嚷著渴了要喝水。
見李子媛在倆孩子都靠了過來。
「姐姐，你好了嗎？奶奶不讓我們去看你，我可想你了。」
「姐姐，糖你吃了沒？」
倆兄弟小的時候李子媛也帶的多，哄著他們吃了些糕點，又問了問讀書的事。老李頭拎著紅泥小茶壺啜了一口，閑閑的看了一眼倆孩子，一個眼神就叫他們站直了。
阿溪訕訕道：「爺爺，我們去寫大字了。」
「嗯，去吧。」
李子媛看著好笑，家裡男孩子每個人都很害怕老李頭，對她這個唯一的孫女卻和顏悅色。
「爺爺，我們學堂的蔡夫子下個月帶我去參加知府夫人的賞花會。」
「那敢情好。叫你奶給你裁身鮮亮的衣裳，首飾也打幾件。」
「不用了爺，咱們家什麼情況外頭也知道，我身上的也是新做的，挺好看吶。」
老李頭也五十了，這個年代做不了幾年事了，身上總要多留些積蓄。
這年頭也沒退休金一說啊。
老李頭笑眯眯的點點頭：「我們阿媛就是懂事，沒事，爺爺還有錢。」
雖然現在李二叔和李三叔對於老李頭貼補大哥家沒什麼意見，但是，時日長了，難免心裡有些不平。
良好的關係，都是需要經營的。
李子媛尋思自己做人家姐姐，還是要有做姐姐的樣子，進了後面盯著倆小子寫大字，順便套一些話。還沒到夏天，蚊子就圍著轉，李子媛心裡記上了，回去得配上幾個驅蚊的藥包，學習還是很辛苦的。
笑鬧了一會，王氏過來喊她家去吃飯。
李子媛把今兒在學堂的事和李老大說了，本來李子媛敷的葯也是李老大配的。
「父親，我們同窗都說我這傷口長的好，想跟您謀點葯回去試試呢。」
「我那就是百草堂配的葯啊？」
「興許您心裡掛住我，選的藥草好一些，確實效果要更好呢？我這回回去上課，同窗們都對我挺好的，她們開口了，我也不好拒絕。」
「行，明兒我把葯帶回來。」
李老大都是在藥鋪買好葯，回來自己配。李子媛想著中醫上淡化疤痕的藥材就那幾樣，等李老大藥材帶回來之後她自己調個比例也行。回頭多跟在後面轉悠，多問問，以後出去了，自己會醫術的事也不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