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詐話1

第196章 詐話1

「於荊定會好生照顧林公公。」輕聲告了退,於荊一臉關切往御醫院方向走。

聞菁蕭靜坐在紫金殿等著商天裔。

若蕭天裔的能帶著琅琊回來,他自然會留他全屍,但若是不見琅琊……哼!他們商家九族的命怕都不夠抵得!

琅琊走路仍需柱著拐杖,是以走進紫金殿時,聞菁蕭就見到了這樣的琅琊。衣飾隨意,髮絲鬆散,手柱拐杖由商天裔輕攙走來。那份清麗脫俗的寡淡模樣落在聞菁蕭眼裡,不業於災難!

「琊兒。」聞菁蕭摒著一口氣,不可置信的上前兩步,桃花眼裡綴著漫天的心疼與憤慨:「你的腿……」

「……舅公?」琅琊一直半低著頭看路,聽到這身音一楞,抬頭間就見聞菁蕭站在她眼前。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聞菁蕭,整個人顯得錯愕又驚喜。轉念一想,卻又明了:「你可是收到我的書信,才會在南商?」

書信?聞菁蕭皺了皺眉,隨即舒展了面上的表情。睜著眼睛說謊道:「正是。接到你安好的消息舅公實在呆不住,不親眼看到你,實在無法安下心來。」聞菁蕭這話說得有些含糊,卻又歪打正著。

琅琊展顏一笑,本就美好的五官在這一笑更是如畫里走出來的一般。「我沒事,當時傳言不過是賊人離間,還望舅公不要怪罪到天裔頭上才好。」

「自是不會,自是不會。」聞菁蕭應得實誠,轉頭看向將南商合平打破的商天裔,伸手拍拍他的肩頭誇道:「這就是我侄女婿了?果真是一表人才,英氣非凡啊,也難道能把這小丫兒冶得服服貼貼的。」

低頭輕笑一聲,聞菁蕭眼中殺意頓現。

只可惜他是前朝皇族血脈……憑著這一點,他也絕不能留下隱患!自古一山不容二虎,這南商卻出現二位皇族血脈的後人,短時間可能並會有所影響,但時間久了,人都會變,若是屆時再冒出一些歪歪心思來,對琅琊可是大大的不利!

當年他懾於南宮碩而任由著他搶去胞姐,而今,他定不會再讓這莫名出現的男人毀了琊兒的一生!

自然接過商天裔扶在琅琊右側的手,聞菁蕭不動聲色把商天裔擠到一邊,攙著琅琊關切道:「稍候傳大夫來瞧瞧,看這腿倒底怎麼樣了?現下天氣漸涼,你可受不得冷得。」說著把琅琊攙扶到首位坐下,轉頭看向商天裔道:「琊兒這腿是怎麼傷的?」

琅琊見聞菁蕭又提此事,展顏一笑,道:「此事說來話長,這傷是當日離間我與天裔的賊人所害,不過也是福大,路遇一位神醫冶療后已好了大半,平素也虧著天裔照料,如今只要再好生休養幾日便可無事了。」

商天裔初次見琅琊舅公,自然極盡溫順,琅琊在一邊說著,他便一邊應著。雙眼卻是不停的瞄著四下,深怕著李躍景一身龍袍闖進來,來一場誰真誰假的玩笑。

把整個紫金殿以肉眼搜了一圈卻不見李躍景出現,商天裔心裡微微有異時,就聽琅琊道:「舅公來這幾日,我與天裔不在宮中,怕是有所怠慢了。」

「怠慢倒也算不上。」聞菁蕭笑眯眯的把眼神轉向商天裔,似有所指,說:「只是我這過來時,正巧妙碰到右相兩位丞相與一位身披著皇袍的男子爭執。」

商天裔心頭一跳,知道那肯定是李躍景無疑了!

上前作輯行了禮,便道:「此事倒要向舅公贖罪了,令您見到這樣的場面著實尷尬,只怪我心設想不周,當時只擔憂國內有所紕漏,便草率將貼身將士留於宮中,命他時記得注意朝內動靜安撫百官,不想竟攏到了舅公,是小侄之過。」

「不必請罪,不必請罪。」聞菁蕭落落大方,一派能人之量的姿態,儼然他才是這南商這當家人般。「只是來者突然,舅公將他押入了地牢。」轉頭看著琅琊,聞菁蕭半蹲著與她平視,神色間滿滿都是長輩子的寵溺:「琅琊不會怪舅公吧?」

琅琊對於聞菁蕭的態度打心底生出幾分古怪來,只是這份古怪也就在心頭轉了一下,便四散了開去。「琅琊自是不怪,只是那人為天裔親信,還是儘早放出來為好,莫要寒了良將的心。」「琅琊說得極是。」聞菁蕭點頭應下,側頭看著商天裔緩聲道:「確實應儘早放出來才行。」

商天裔淺笑著點頭。

他雖然初見聞菁蕭,但於他今日的種種,心頭難免留了一個心眼。

李躍景從地牢放出來時,是聞菁蕭親自去接的。而彼時,商天裔於琅琊已被他趕到了寢宮內好生歇息梳洗。

春蕊再次見到琅琊時,是在通往寢宮的長廊拐角。

她細細銹著一方絲帕,緩慢又認真。眼睛酸澀抬頭看時,就見到了站在長廊盡頭的琅琊。

是……幻覺么?

春蕊臉色漲得通紅,一雙眼定定看著那道想了無數次的身影,直到雙眼湧上一層水花,喉頭陣陣的發漲發澀,像是被人扼住脖頸般生疼。

「春蕊?!」琅琊沒想到還能見到春蕊,如果不是腿腳不便,她幾乎要小跑過去。

真,真是皇上?

春蕊手裡的絲帕飄飄落落在空中打著轉,最後繞成了一人圈兒落到了長廊旁的水澗,濕透了半邊的紗。

春蕊茫然的站起身,她看著琅琊,深深地看著她。所有的情緒印入眸中里形成絲絲縷縷的線,纏繞,糾結,最後在眸孔里形成一汪漩渦,狠狠地揉在一起鑲進她的生命里。

「皇,皇上。」

春蕊輕飄飄的抬著腳。她走路的姿態有點好笑,細看了才會發現,左手與左腳是同步,右手與右腳是同步的。

她往前走著,一步比一步快,喘息一下比一下重。

她沖著腦袋,一下子撞進了琅琊的懷裡,整個聲音都是太過於激動后含糊不清的囫圇。

「乖,乖。」琅琊輕摸著她的頭髮,語氣柔和鎮定:「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春蕊像是聽不到一般,一個勁的擁著琅琊的腰身,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商天裔被干架一邊。老實說,如果不是春蕊這丫頭實在忠心,這貼身熊報的姿勢都夠吃好幾盆子醋。

商欽與商天裔的見面,則乾脆利得的多,雙膝『啪嘰』往那一跪,聲色利落的喊聲一聲:「主子,你回來了。」便結束了相認。

春蕊抽抽泣泣的一直到晚上才結束,彼時她的雙眼已經如春日裡上好的毛桃一般紅腫動人。

「今日你也累了,先去歇下吧。」琅琊拿著帕子擦過春蕊又要掉下的金豆豆。「行了,行了,快別哭了,這不知道的,還當我一回來就欺負你了。」

「不,不是的。」哭了幾個時辰,春蕊的鼻音重的幾乎跟男人一般。

「那就好好去休息,等你眼睛什麼時候消了,我就讓你什麼時候過來侍候我。」

春蕊合手指蒙著眼,掩耳盜鈴似的說:「我,我現在就可以伺候皇上。」

商天裔擺擺手,對著門外道:「快去人帶回去,眼睛沒消,別放出來。」

「是。」商剎的聲音隔著門窗傳來,門窗一關一閉的,就把那個一時不肯離開的春蕊給抱了出去。

商天裔站在琅琊身後,手持著一把冒著檀木清香的象牙齒梳,一下又一下的緩緩在黑髮上滑動。髮絲黑亮,絲絲縷縷的順感在指尖遊走。商天裔只覺拿著是天下間最柔滑的綢,梳得也是越發的細心溫柔。

「琅琊。」他突然想喊一下她。不為別的,就是想喊喊她的名字。

「恩?」琅琊歪著頭看向銅鏡里的商天裔。

倆人在鏡中互望,精緻地如同一副剪影。

商天裔看著琅琊側耳傾聽的姿態,心頭一暖,笑道:「回到家的感覺如何?」

「你呢?」琅琊不滿足於只能在鏡中看他,轉過身,看著真實站在身後的人,笑道:「你感覺如何?」

「挺好的。」他帶著幾分傻氣回道。

琅琊同樣染著幾分傻氣。「我也挺好的。」

這倆個傻子就面對面看著彼此笑了起來,那暖意綿綿的笑聲就似天下最軟的綿花糖,甜得人忍不住也去咬上一口。

而門外,李躍景被聞菁蕭逼到牆角。他陰沉著眉眼,高大的身形如山一般壓在他胸前。「東文國助不助南商,這一切的決定權,現在都在你的手上,你可知?」

李躍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變換,遲疑半晌后,小聲道:「屬,屬下知曉。」

「你明白,自然是最好的。」聞菁蕭笑眯眯的桃花眼一彎,露出一道極為好看又危險的笑。「行了,你走吧。」

「是,是。」

都說宮中是最養人的地方。商天裔本是不信,但見著琅琊幾日後可以漸漸離了那拐杖,心頭不由信上了幾分。

只是開懷之餘,又隱隱的為李躍景告知的事而犯起愁來。聞菁蕭既然知曉他的真實身份,為何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再怎麼說,他也是前朝後人,依著一般人來思量,定然會對他有所提防。只是這聞菁蕭除了初見時的異樣,便再沒有出現過他的眼前?難不成……他還有更為慎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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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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