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 修)
大越國自建立以來,國力日趨壯大,實力足以威震一方,更是年年接受周邊小國的進貢和獻禮,以彰顯其天朝上國的威嚴。
大越隆興十九年二月初九,沖龍(甲辰)煞北,宜嫁娶。
這一天正是欽天監左挑右選,結合最近星象八卦,這才選定的黃道吉日。
天清氣爽,風和日麗,寒冬已過,正是春意盎然之際,也是萬物生長之時,正好與這嫁娶之事相宜。
永寧大街的盡頭,緩緩行來一長隊儀仗,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這正是一隻迎親隊伍。
看著那長長的隊伍,這嫁娶之人非富即貴。
街道兩旁站滿了人,個個伸長脖子望向隊伍,更是時不時的發出聲聲驚嘆。
「欸!這迎親隊伍這麼壯觀,也不知是何人娶親?」人群中有從外地趕來的客商,對此親事不甚了解。
「你還不知道啊!這所要迎娶之人不是我們大越國之人,而是來遠嫁聯姻的東黎國郡主。」旁邊知道詳情的人忍不住開聲了。
「聯姻?這東黎國不是我們大越國東南邊的小國嗎?他們送來聯姻的對象居然不是一國公主,而是一郡主?這也太沒誠意了吧?」問話的人忍不住吐槽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東黎國新任國王才剛繼位沒幾年,身邊根本沒有適齡的公主。這不,只好送來這麼一位郡主了。別看這和親的雖然只是郡主,但其父親是東黎國現任國君的親叔叔,所以地位也不低。再說了,這又不是送來與皇室和親的,郡主不郡主的又有什麼所謂!」
「不是送來與皇室聯姻的?那聯姻的對象是誰啊?」那人繼續問道。
「聽說好像是來給戰神宸王沖喜的!」另一人插了一句。
「什麼?戰神王爺?可他不是已經有了王妃了嗎?這怎麼還來與他聯姻?難道是娶側王妃?」
「這你就說錯了,怎麼說也是兩國聯姻,對方又是一國郡主,千里迢迢來我們大越國聯姻,這關乎兩國顏面,怎麼可能會是以區區一側王妃之位待之?」那人繼續賣弄道:「聽說啊!宸王是以正妃之禮迎娶這東黎國郡主的。」
「啊?那之前的庄王妃該如何自處啊?難道是讓她給這異國郡主讓位?降其為側王妃?」有人惋惜道。
「此言差矣!聽說啊,這是為了照顧東黎國郡主,她進門之後,與那之前的庄王妃平起平坐,兩人名義上均為正王妃,不分大小。」那人偷笑道。
「那豈不就是平妻?」
「平妻一事,古今亦有之,別的不說當初的興國侯府不就是有此先例嗎?再說了,誰讓人家是異國郡主,身份尊貴,此婚事又關乎兩國來往,這庄王妃也只能是自認倒霉了。」
「可我不是聽說戰神王爺好像有陳年舊疾,活不過二十五歲啊?」想起宸王的傳聞,那人覺得有些惋惜。
「據說這東黎國郡主正是來給宸王沖喜的,不是說這人逢喜事精神爽嗎,說不準這一下子就好了呢?」有人猜測道。
「這話你也信?不過是些搪塞之詞,只是可惜了這東黎國嬌滴滴的郡主,沒幾年就要守活寡。要知道,宸王這病可是多名太醫都斷言了的,說宸王活不過二十五歲。而且聽說這大婚之日,宸王還卧病不起呢!不然這次也不會不來迎親。」那人言語中倒是帶了些許的可惜之意。
「而且我聽說這宸王喜怒無常,殺人如麻,他之所以能以一己病軀,成為這唯一的異姓王爺,就是踩著眾多屍骨上去的。你想想看,這般狠戾的角色,又有這病,可不是會變得更加的暴戾,我看這東黎國郡主能不能活到那守寡還不一定呢!」又有人補充道。
「噓!你們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議論的嗎?」旁邊有人看不過去了,當即低聲呵斥道。
經這人一提醒,這人皆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
且不論這些看熱鬧的百姓如何議論、爭論,迎親隊伍還是一路吹吹打打的直奔目的地。
……
宸王今日迎娶王妃,王府大喜。
雖然宸王抱病在恙,但迎親之人可是王府正妃,而且還是異國郡主,這該有的熱鬧不可少。
眾人臉上皆是一片喜意。
除了一人。
阿布顏汐端坐在鏡子前,看著給自己梳妝打扮的喜娘,忍著心中的煩躁,全程更是木著一張臉。
鏡子里的人一巴掌大小的臉面,皓齒朱唇,小巧的鼻子,高挺的鼻樑,一雙杏仁眼黑白分明,天真無辜……好一個不諳世事的絕色小美人。
只是她的眉頭輕輕蹙起,好似想著什麼,又像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也對,想著自己那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未來,心中怎可歡喜的起來?
「吉時已到,請新娘上轎!」門外有人喊了一聲。
喜娘匆匆忙將新娘的蓋頭蓋上,扶著她上了花轎。
又是一路吹吹打打,花轎總算是到了宸王府門口。
一位傳旨太監早已等候在王府門口,眼見新娘落轎而出,拿著聖旨走上前來。
一應人跪下聽旨。
阿布顏汐耐著性子聽了一耳,見這聖旨內容無非是什麼皇恩浩蕩,外加慶賀這兩個聯姻的大喜事之類的,漸漸的也失了興趣。
一應儀式結束之後,新娘被送到新房。
聽著人聲漸漸遠去,阿布顏汐偷偷的掀起蓋頭的一角,見房內果然只剩自己一人,果斷掀去蓋頭,大咧咧的坐到不遠處的凳子上,就著桌子上的水果、糕點猛吃。
「話說這王府的喜事也太過繁瑣了,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天,可算是整完了……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可接下來的事情該如何達成?還有,這身體雖然不是我的,但靈魂好歹是我的,而且這身體的容貌又與我別無二致,萬一晚些那病秧子王爺要……那我豈不是吃虧?」阿布顏汐,不對,應該是雪顏汐,邊吃著糕點,邊自語道。
身體不是自己的,靈魂卻是?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切都還要從數日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