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間商
對於小累忽然買房，大松表示吃驚，卻又很支持，並表示要是自己以後有了錢，也來做個鄰居。
租客那邊動作很快，拿了鑰匙后的第三天，人就過來了。
來頭相當大。
一大早，趙小累就接到電話，說要清理一些傢具，於是喊上劉哥，還有隔壁沒有拍戲的幾個群演朋友，開著輛小貨車去到了小區。
當門衛問起的時候，小累有些自豪地說出我是房東，心裡感覺真的挺不錯，有點虛榮，有點驕傲。
二十歲的年輕人，居然有套房，雖然小點，雖然要還好多年房貸，雖然連一晚上都沒住，就租了出去，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你好！」上了樓，小累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這樣不禮貌。
「稍等。」
門開了，裡頭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李姐帶頭正在指揮，裡頭很亂，電視櫃，沙發，甚至床都被拆卸下來。
「你也帶人了？正好，人多速度快一些。」
「這些都不要了么？」
不僅是小累，老劉他們都吃了一驚，沙發是皮質的，房東說買來的時候花了一萬多，現在起碼還有八成新，更別提電視櫃，那幾乎是全新來著。
「嗯，不要了，車是在樓下么？」李姐問道。
「就在門口，不過...」小累遲疑：「我沒想到有這麼多東西。」
「不行就跑兩回，新傢具下午運過來。」
「行吧！」小累也不遲疑，立刻開始動手。
都是壯小夥子，幾十上百斤的東西很輕鬆就抬了起來，只是電梯有點難等。
和劉哥一起抬著床架：「這些東西準備怎麼辦？」
「家裡那張床還不如這個，我打算拿回去自己用。」
「嗯，我看床架都挺好，比你那小床好多了，以後找女朋友...」老劉露出個曖昧的笑容。
趙小累聳聳肩。
花了一早上，除了那些固定的，一群人幾乎清空了所有傢具。
「辛苦了！」李姐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很是滿意，掏出錢包：「那些都是你朋友吧，既然來幫忙，應該要請吃頓飯...」
「不用不用！」看她拿出幾張鈔票，小累連忙拒絕。
是，他愛錢，也缺錢，可是之前已經承若了要幫忙，對方是好意，但真不好意思。
「都是熟人，不用您破費。」
李姐有些驚訝，在和房產經紀人來看房子的時候，對方說明了一些房主的情況，年輕輕輕，有經濟壓力...
在把房屋照片發給老闆看了，得到肯定的回復之後，她就決定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小小的幫一下，都是要花的錢，早點晚點沒什麼區別。
「我沒別的意思。」李姐以為傷害到面前小男人的自尊心。
「我也沒有，只是覺得你已經很照顧了。」小累不以為意：「全部搞定，我走啦。」
「等等，」李姐從冰箱里拿出瓶水，這個倒沒換：「你是本地人么？」
「謝謝，」小累喝了一口：「不是，只是在這兒打工。」
劉哥他們先回去了，小貨車只能坐四個人，小累得自己想辦法，大松那聽說有新的傢具過來，高興的很，從劇組裡先出來，準備幫忙，所以不用著急趕過去，等會中午一塊兒吃飯就行。
「那不簡單啊，打工能買的起房！」李姐笑道。
「運氣好，賺了點錢，房貸得還好多年呢。」小累伸了個懶腰。
「那也很厲害了，你有去當群演么？」李姐忽然問道。
「當然！」小累點頭：「在豎店這個地方，上到八十，下到八個月，都可以找到合適的角色，不過，我的正職是手機貼膜，沒有店鋪的那種。」
「怎麼會？」李姐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的外型不錯啊，應該會有劇組找才對。」
「是有，只是沒有演技，就像塊木頭，而且表情很不自然，到後來就被唰下了。」小累回想起拍戲時候的場景，臉上浮現出笑意，撇開收入不談，還挺有意思的。
大的劇組幾百號人，非常熱鬧，來自天南海北的群演們操持著不同的方言，為了同一個作品努力。
有的是帶著夢想，像是大松，一有空就拿著關於演技的書籍在看，他們沒有專業的老師指導，也沒有上過什麼學校，更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只是盡自己的努力。
至於大部分，其實很簡單，只是來碰碰運氣。
演戲，多簡單，要是被哪個導演相中，也許就一飛衝天。
多數人，不，應該是幾乎所有人最終都會離開，真正在這兒能混的好的，不是演員，而是腦袋靈光，最後成為群頭的那一小撮人。
他們就像是水蛭，卻又不可或缺。
尋找演員的副導演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找人，於是將任務派發，而普通的群演則沒有門路，有求與群頭。
水蛭成為了中間商的存在，兩邊都被賺差價。
趙小累就吃過這個虧，說好了一天八十，結果到了最後只剩下五十五塊，理由是他穿的戲服磨破了一個洞，得賠償。
拜託，他演的是個士兵，在泥地上摸爬滾打，不應該是正常損耗么。
後來認識大松，才知道，這些錢是被群頭給吞了，這招，是專門用來對付新人，絕大多數都吃過虧。
綜合了所有因素，使得趙小累對於群演這條路，失去了興趣。
大松熬了五年，說真的，如果不是他，現在估計還和其他人一樣，每天等著群頭來聯繫，賺著不多的工錢。
也許再過一年，兩年，或者三年，他的稜角被磨平之後，灰溜溜地回到故鄉，結婚，生子，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許若干年後，孩子長大，能翻出一些他年輕時的作品。
「看，爸爸演過戲哦。」
當然，基本上來說，大松的命運已經改變。
等到明年電影上映，甚至不用那麼久，他就會接到下一部戲，一部接一部，甚至有機會當主角。
「不好意思，我聽章姐說，你還有個副業？」
「對，算命先生。」
「誰是算命先生？」
門口傳來個聲音，兩人齊齊回頭。
李姐笑著打招呼：「導演，您來了。」
趙小累則是滿臉驚訝，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