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英雄救美
直到關上2001的房門,沈齊焉的心才算徹底揣回心窩裡。
舒舒服服洗過一個熱水澡,才恢復她原本的樣子,使勁甩甩頭思維還是混亂,現在的她什麼都不適合想,只適合睡覺,頭髮還沒幹就又鑽進了被窩。
一覺六個小時,到了傍晚沈齊焉才被手機鈴聲吵醒,是成熏學姐。
隔著窗帘都能窺見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原來已經七點多了。
「喂,學姐~」她的聲音還是十足的慵懶。
「我的小七四,是不是已經滿血復活了?那準備準備來11層吧,轟趴要開始了!」
沈齊焉揉揉自己睡得凌亂的額發,語氣裡帶著撒嬌,「學姐,這個party我就不去了,我沒帶更換的禮服,而且現在這條裙子已經徹底廢了,穿出門都是問題,你就讓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裡睡覺好嗎?」
她自己都清楚這個理由一定說服不了她,學姐能在半個小時里給她準備幾十套各式各樣的高定供她選擇。
「放心啦七四,禮服而已,姐20分鐘內給你送上去!」
看到學姐的效率沒?果然。
沈齊焉只能把自己從被窩裡揪起來,簡單洗漱之後就聽見了門鈴聲,都是今年巴黎和米蘭夏秋國際時裝周的新款,她挑了件淡藍色的長裙,光腳穿長度剛剛曳地,修身卻不緊崩,高收腰的的設計突出曲線,零星點綴的碎鑽熠熠生輝,胸口的設計極具個性。一雙8公分的裸色系高跟鞋,晚上冷回家的時候需要穿厚點,全套的護膚彩妝,頭髮拿捲髮棒隨意卷了幾個弧度,綰個簡單的髮髻。
她不禁感慨做女生真的是麻煩,下輩子她一定要舒舒服服的做個糙漢子。
11樓的宴會廳,燈紅酒綠,那邊樂隊演奏著歡快的樂曲,西裝筆挺的服務生端著香檳穿梭其中。名媛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八卦著娛樂圈緋聞,攀比著包包首飾。
今晚是假面舞會,沈齊焉在入場前在門口的面具里挑了一隻銀色的戴在臉上,銀質面具勾勒著抽象的花紋,很符合舞會的氛圍,為了避免自己摳手心,她進門就從侍者托盤裡拿了杯香檳。
舞池中央,酒醉的探戈,似是有意調暗的燈光,唯一沒有戴面具的成熏學姐高綰地黑色髮髻,與她勝似白雪的舞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和她的丈夫蔣維在舞池裡共舞,畫著優美的的弧線,她決定還是識趣一些,不去打擾他們濃情蜜意。
周遭都是耳鬢廝磨調情的飲食男女,她還是決定找個地方坐下來,等著學姐空出功夫和她打個招呼以後,她才離開。
不然她會在成熏學姐手裡死得很難看~
暗處幾盆綠植掩映,沈齊焉慵懶的倚在單人沙發上,搖晃手中的高腳杯發獃,想著明天上午要回寢室給愛妃們分發禮物,下午又要去拓宇領活,人生真的是太艱難了。
忽然一隻手過來緊緊地攥住她的右臂,沈齊焉很努力穩住才沒有讓手裡的香檳濺出來,她可不想一天之內廢掉自己兩身禮服,最近股市不太景氣,她沒有把握幾天之內賺出六位數兩套高定的價錢。
是的沒錯,還有高嶺之花的那套純手工義大利定製西裝。
「沈齊焉,你躲我究竟要躲到什麼時候!」
一聽到這個聲音,她頭都大了,真是陰魂不散呀!身前這個男人不用摘面具,她都知道是許青岩,那個追了她三個月還興趣盎然的傢伙。
聽依依她們說他是b大管理學院在讀研究生,學校有名的才子兼系草,家裡從事五金進出口貿易,家境優渥,學校不少美女都對他虎視眈眈。
沈齊焉不由得心想,既然這位帥哥身後有大把的資源,為什麼要弔死在她這一棵歪脖樹上,況且她本身條件實在欠佳。
這位帥哥從樓下彈吉他,擺蠟燭,送玫瑰,放煙花到送早餐,看電影,請她舍友吃飯種種方式都試過了,沈齊焉同志就如鐵桶油鹽不進,不為所動。
而那位帥哥更是堅持不懈,矢志不渝,他們所在的b大校本部有座小山丘,海拔不過500米,名喚茂嶺。
許青岩上個星期發動不下千人,手裡舉著煙花棒和心形牌,點亮了整座茂嶺向她求愛,弄得b大人盡皆知。
本著惹不起躲得起的精神,逼著沈齊焉連夜買了去拉薩的機票,她需要安靜。
「許青岩,你放開我!」她一邊掙扎,一邊將手裡的高腳杯擱下,這個傢伙攥的她手腕生疼,今天是成熏學姐大喜的日子,她不想驚動旁人惹難堪。
「沈齊焉,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還要我做什麼,你才肯和我在一起,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你就是塊頑石也該點頭了吧!」
這位仁兄顯然是氣壞了,他那場聲勢浩大的表白行動沒有換來女主角點頭嬌羞說yes,倒是把人家逼去了西藏避難流浪。
原本成熏的這場舞會是沒有給他發請柬的,這是他用一箱有年份的拉菲和好哥們換來的,他就知道這場舞會沈齊焉一定是會出席的,今晚幾乎所有的人都戴著面具,尋尋覓覓很久,他終於在這幾盆綠植後面找到了她,那端著高腳杯的右手腕處的幾道傷疤很是觸目。
掙扎著沈齊焉隨著站起身,「許學長,你追求我這件事,在第一次你邀請我吃晚餐的時候我就直接拒絕了你,今天是成熏學姐的舞會,請你先放開我!」她直視著許青岩的眼睛,語氣堅定有力,「過去幾個月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很惱火,我想我已經很明確的表達過我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而且我不喜歡你。」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她,真正的紳士是不會勉強別人的~」
可能是她的分貝有些高,驚動了旁人,這時一個帶著純色面具,身型偉岸的男人上前強行分開他們,將她護在身後,語氣中含了一絲不屑。
沈齊焉見有人英雄救美,揉著自己被攥的發紅的手腕,安然的躲在這人的背後。
「你是什麼人,我們情侶之間吵架你插什麼嘴!」
「情侶……」身前這人遲疑的打量了一下許青岩,轉過頭看著沈齊焉搖成撥浪鼓的腦袋,語氣更加不屑,「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她似乎已經說清楚了她不喜歡你,至於你第一個問題……」
話還沒說完,身前這人就已經把他臉上的面具摘下來了,五官俊美,輪廓分明,眼眸深邃,薄唇鋒抿,一身黑色高級定製西裝,祖母綠的袖扣顯示出低調的奢華。
「海拓顧見賢,一個你的競爭者!」
聽著高嶺之花自報家門,沈齊焉默默地扒拉下自己攥著他衣角的爪,認認真真的想給他把衣角褶皺扯平,顯然有些無濟於事。
不是冤家不聚頭,他那身西裝她還沒有還上,難道只能以身相許拿命償了嗎,話說這哥們的西裝是批量生產的嗎?這件和被潑咖啡那件祖母綠的袖扣一模一樣,果然有錢人家的祖母綠都是拿來做袖扣的……
真正有身份的人自報家門,都不用介紹自己的職務,CEO或是總裁什麼的,只一個名字就很有氣勢。
許青岩打量眼前的兩人,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你們……是真的?」
雖然自身條件已經很是不錯,但是眼前的這人可是顧家人,海拓顧見賢顧三少,他還真是惹不起。
「我們怎麼了?」顧見賢輕蔑的反問,右手握住身後沈齊焉的手,轉身看著身後一臉懵逼的沈齊焉語氣寵溺道,「我不就是晚來一會,沒有和你一起出席,你就敢在舞會上給我拈花惹草,這根YSL不想要了……」
看著顧見賢手裡的那根YSL12號斬男色唇釉,沈齊焉內心是日了狗的,斬男色~
這朵高嶺之花很顯然早就認出了她,他不是來英雄救美的,他是來催債的。
「我自然是不敢和三少搶人的……」許青岩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還是有自知自明的。
他私下裡調查過沈齊焉,父不詳,母親早逝,母親生前是京都某所高中的美術老師,在市中心盛世華苑有一套一室三廳,家境中產。原來沈齊焉看不上他,是攀上了高枝兒。
「許少家最近和海拓旗下的子公司有業務上的往來,奉勸許少最近還是安分守己的好,我不想再看見你出現在她身邊……」
雖然顧見賢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沈齊焉卻覺得他的話里刀光劍影,讓人不容置疑。
這樣的人物,她果然惹不起,以後記得躲遠點。
少了許青岩,沈齊焉瞬間鬆了口氣,可是顧見賢手裡的那根YSL昭示著眼前這尊神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怎麼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不打算感謝我嗎?」顧見賢手裡把玩著那根YSL12號斬男色唇釉,眼裡笑意更深。
沈齊焉被盯的心裡毛毛的,感覺她好像招惹一頭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