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弟兄

九嬰好整以暇看著屋內對他「虎視眈眈」二人，一雙長得跟九尾極為相似的桃花眼就彎了起來，笑著說：「你們不是在等我嗎，怎麼用這麼意外的眼神看著我。」

蕭玉官還沒開口，九尾先問：「讓你帶過來的蕭家人呢？」

九嬰眉一挑，漫不經心地問：「我要說，沒帶過來……」

「九嬰！」九尾怒極，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九嬰一臉詫色，跟立在窗邊不動的蕭玉官說：「玉官丫頭，你看看這小子，居然敢對他的兄長動起手來了，快管管他。」

蕭玉官不吃他這一套，身子往窗邊一靠她看著他說：「只怕我管不著啊，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背地裡打過他。」

言下之意，你九嬰打你弟弟的時候還少嗎？

九嬰自然是聽得出來，眸子微微動了動，他無奈看向九尾：「人家蕭家人都沒著急，你倒是急了，這麼喜歡人家，人家喜歡你了嗎？」

九尾頓時惱羞成怒，拳頭當真揚起要揍人。

九嬰趕忙抬手擋臉，一副介於甘願挨打與害怕之間的模樣，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嘴裡還頗為冤枉地說：「你看你看，被拆穿了還惱羞成怒。」

九尾拳頭最終還是沒打下來，但臉上所有的表情消失了，曾經再九嬰面前像個肆意妄為的孩子的人，此刻冷冷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九嬰好脾氣地先投降：「好了好了，蕭家五十四人，我一個不落都帶回來了，應該已經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蕭綺羅的喜出望外的聲音從外邊響起：「玉官，玉官，伯母跟五嬸他們到了，一個不少的都到了！」

蕭玉官看了九嬰人畜無害的那張臉一眼，然後舉步走了出去。

九尾也用力放開了九嬰的衣襟，也要跟著蕭玉官出去。

九嬰的手一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明顯是不想讓他跟著出去，九尾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扭頭看向他。

眼裡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將他視為世上唯一血親的眼神，也不是崇拜與敬重，而是陌生冰冷的。

九嬰腦海里不由浮現，喜歡躺在鳳凰樹上看晚霞少年。

那個喜歡雲遊四海的肆意飛揚少年，壓抑著那顆追尋自由的心，在天界當了萬年的人質，卻依舊保持那顆制止之心如同烈火一樣絢爛的孩子，不復存在了。

九嬰眼睛緩慢地眨動了幾次，最後還是笑著問他：「人家一家團聚，你過去做什麼？」

九尾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肩膀用力一甩將肩上的手掙脫，連句話都不說繼續朝門口邁步。

「鳳凰。」九嬰再次開口。

走到門后的九尾最終還是停下腳步，但他沒有回頭。

九嬰問他：「你想成為蕭家人嗎？」

九尾眉頭微微蹙起，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聽他說話。

但九嬰下一句是：「如果你想得到蕭玉官的話，我可以幫你。」

九尾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他。

他卻理所當然地再問：「你不是很喜歡她嗎？不想得到她嗎？」

九尾看了他許久，說道：「我很喜歡她，但並不想用你任何卑鄙無恥的手段得到她。」

「她會死的。」

九尾瞬間眯起眼，轉身就朝九嬰走去：「你還是想要殺了她？」

「就算我不殺，你覺得白虎能讓她活著？」九嬰目光淡淡地看著九尾，給他還了一個說法說，「就算他讓她活著，也絕對不是蕭玉官的樣子，你心裡也明白，只要蕭玉官體內還有黑暗的力量，那她就難逃一死。」

他是知道，「如果不是你，在千方百計利用她體內的力量，她也不會走到今日。」

「傻小子，就算不是我天界那麼多仇人也會盯上她的，再說了，就算她是白虎神的弟子，或許沒人敢輕易動她，但你覺得天帝會放任她不管嗎？你以為，當年蕭玉官之所以走上逆天的道路，當真沒有天界推波助瀾嗎？」

當然是有的。

分明知道蕭玉官在白仙山，但還是派人來殺，分明是逼蕭玉官反。

九嬰說：「而且，蕭玉官這麼一個強大的武器，天帝會放心讓她留在白虎神身側？天帝可以懷疑九神門，難道就完全相信白虎神殿？」

他說的這些他都明白，但九尾說：「就算如此，你與天帝相比又能好到哪裡去？」

「至少我能答應你不會殺了蕭玉官，只要九神門能徹底掌控天庭，我不僅能讓蕭玉官屬於你，三界之中不會再有任何會束縛你，你可以帶著蕭玉官富有四海，無拘無束。」

這些話每一句都是九尾想要的，只是從他的口中聽到，他卻越聽越清醒：「你就不怕，到時候你成了天帝，而我成了第二個你嗎？」

九嬰面色瞬間一僵。

九尾說：「當初為了你的攻天計劃，你連我這個唯一的手足都能算計在其中，為的是你一統天界的夢。倘若有一日天界真的屬於你，你會相信我不會找你復仇或覬覦你的天界嗎？」

看九嬰一時無言，他再追問：「你會留著蕭玉官這樣一個曾經能幫你攻天的武器嗎？」

九嬰微微揚起下巴，與他保證：「我會。」

「是會將蕭玉官完整留給我，還是如你認為的白虎神一樣，必然先除掉她體內的力量，讓她對你造不成威脅才留下，而你篤定白虎神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你又如何能輕易做到？白虎神或許只是想銷毀那股力量，而你只怕是想要設法佔為己有吧？」

九尾說著不由深呼吸，用極冷的口吻反問他，「你究竟想要如何從蕭玉官身上抽取她的力量？而要做到這點是不是必須用到我與她之間的信任？因為你心裡明白，憑你永遠無法真正得到蕭玉官。」

九嬰這才徹底相信，他的弟弟九尾火鳳，確實如同傳言中那樣聰明，他只是在天界收斂了鋒芒，而在他面前因為沒有防備他而已，其實他心裡比任何人都通透。

「鳳凰，我確實想要得到蕭玉官的力量，但也確實想要將她留在你身邊。我也不會否認，八仙山計劃確實有我的策劃，可若非你執意以自己的命救蕭玉官，你根本不會死。」

「我知道，你本意不是想讓我死，而是想讓蕭玉官在八仙山就釋放地獄的力量。」九尾說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許久，又加了一句，「但我從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哪怕到了天庭，都在算計著如何能夠最大可能周全你。」

九嬰：「……」

九尾不再多言，面無表情轉身離去。

九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將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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