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植物人
「我讓他來了，爺爺出事了，他本就應該在場。」陸清雪改口了。
原本，姜雲的確很生氣。
可當他聽見了陸清雪的話之後，瞬間就覺得心暖。
尤其是剛剛，陸清雪與大哥爭辯，保護姜雲。
雖然平日里，在家中，陸清雪母女兩個，對姜雲並不好，甚至姜雲都覺得，有些時候是陸清雪在針對他。
可若真有什麼事情，最後能幫助姜雲的，也就只有陸清雪了。
韓玲聽見陸清雪這話，正想要開口，卻忽然聽見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目光一掃，朝著奶奶走去。
眾人立刻圍了上去，都想知道病人的情況。
陸家，陸老。
那可是陸家的頂樑柱，陸家之所以現在還算是風生水起，就是因為陸老的人脈關係。
只要他在一天，那麼陸家就不會倒下。
可若是他不在了……
這，才是在場之中的不少陸家子弟所擔心的。
「醫生，我家老頭子的情況……」
奶奶拄著拐杖，顯得十分激動。
醫生眉頭緊鎖，搖了搖頭。
奶奶見狀，眼前一黑，直接向後栽倒，暈過去了。
大哥立刻上前扶住奶奶，此時，叔叔伯伯全都湧上來了，一邊將奶奶扶走，一邊詢問情況。
「醫生，我爸情況到底怎麼樣？」說話的是大伯。
大伯現在可以說是掌控著全家過半的公司，在家中也是最有話語權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兒子，才會如此囂張跋扈。
「人是搶救過來了，但肯定是癱了，說白了，就是植物人。」醫生道。
聽見醫生這話，在場眾人，無不面色大變。
「醫生，植物人？我沒聽錯吧，我爸平時身體好得很，竟然變成植物人了？不論花多少錢，都一定要給我救過來，一定要讓我爸醒過來！」
大伯陸山海，語氣激動，此時已經快要瘋了的樣子。
「是啊，我們不怕花錢，我們有錢！」二伯陸山河說道。
醫生卻是搖了搖頭：「救不了，腦內的淤血沒有走乾淨，影響了神經與脈絡，血管阻塞，腦細胞死亡數量較多，現在還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迹了。」
說著，醫生又嘀咕道：「反正現在情況已經不能再差了，你們如果希望老爺子醒過來，不妨找找國手大師，針灸或許能起到作用。」
說完，一聲就走了。
緊接著，病床被推出來，眾人圍上去，見老爺子雙眼緊閉，便不由心頭一緊。
曾經偉岸的老爺子，如今卻雙目緊閉，眉宇之間帶著痛苦之色，怕是再也睜不開眼了。
「針灸……我認識一位針灸大師，我之前的頸椎病，就是他給我治好的。」二伯陸山河說著，便直接掏出了手機。
二伯剛要打電話，大伯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醫生只是說，有可能，爸現在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折騰他老人家？」
陸山海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強硬。
眾人紛紛一愣。
原本，他們都認為，這個時候就應該是死馬當活馬醫，可為什麼陸山海卻不允許陸山河找針灸大師來？
「大哥，你是擔心爸醒過來之後，改變格局，把更多的子公司分給我吧？」
陸山河反問道。
「放屁！如果能救咱爸，我還差這點？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爸現在一定很痛苦，你還找什麼針灸大師，這不就是在折騰爸？」
陸山海怒斥道。
陸山河氣急而笑：「大哥，醫生都說了，情況不能再差了，現在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你放屁！」
「我不管，我一定要試一試。」
走廊之中，兩人爭吵起來。
很快，家族之中就分成了兩撥勢力，明顯針鋒相對。
不遠處，醫生或是覺得他們在一起太過吵鬧，便喝了一句：「二十分鐘找不來人，就不用指望了。」
說完，醫生進了辦公室。
二十分鐘？
現在這個時候，除非是從醫院裡面找來人，否則怎麼可能二十分鐘？
此時，陸山海一方人得意，陸山河一群人垂頭喪氣。
唔……
姜雲從始至終都看著這一幕，不過，他忽然感受到身旁傳來嗚咽的聲音。
轉頭一看，是陸清雪捂著嘴，跑開了。
她跑開之時，淚花飛濺，晶瑩剔透。
也正是這麼一滴小小的淚花，看的姜雲心神一顫，內心所有的倔強，都被融化了。
樓梯口中……
「清雪，你……」
姜雲欲言又止，看著陸清雪嚎啕大哭的樣子，心如刀割。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陸清雪哭。
溫柔入懷。
陸清雪將頭埋在姜雲的懷中，嗚咽著。
她緊緊地抱著姜雲，較弱的身體，不停顫抖。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姜雲緊攥著雙拳，似是在做著什麼決定。
他這輩子，若是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便是父親與陸清雪。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陸清雪，能夠跟陸清雪結婚，就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結婚一年了，陸清雪受了多少委屈，陸清雪遭了多少白眼？
「如果有人能救救爺爺……」
陸清雪泣不成聲。
「能，我能！」
「你……你……什麼？」
陸清雪愣了，哭聲止住，她抬頭看向姜雲，旋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逞強，覺得自己很帥嗎？」
陸清雪搖著頭，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失落。
雖然，在剛剛那麼一瞬，她覺得姜雲的確很帥，很像個男人樣。
可畢竟，他只是在說大話。
事已至此，說大話，是最無能的表現了。
然而……
她卻做夢都沒想到，姜雲直接走出了樓梯口。
她看著姜雲的背影，只見姜雲站在了二伯陸山河的面前。
陸山河皺著眉，厭惡的看著姜雲。
「借一步說話。」姜雲道。
陸山河翻了個白眼：「滾！」
「否則，你會後悔。」姜雲又道。
別說是陸山河了，此時全家人都愣住了。
這姜雲，平日里，畏首畏尾，就像是個縮頭烏龜一樣，今天怎麼敢站在陸山河面前這樣說話？
就連與姜雲朝夕相處的陸清雪，此時也都已經怔住，絲毫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