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驚艷的演技
試鏡是在下午兩點，楊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台車把她帶到了導演辦公室。莫芸嚷嚷著要去，楊生也一併給拉上了。
安導有一個自己的影視製作公司，跟學校成直角，中午堵車，加上楊生的車技，一直被加塞所以到的時候已經兩點半。
司凌到的時候同宿舍的陳依和周束束剛好從樓里出來。
兩人看到楊生給司凌開車門，又是一陣嘲諷。
「呦，開車來的啊，難怪呢。遲到半個小時啦。」
「人家有後門怕什麼。」
「老公靠的是實力。」莫芸有些微胖，身子剛從車裡擠下來，正準備開嘴架就遺憾的發現那兩人吐槽完后就走了。
司凌的遲到給了不少人機會，一些原本輪不上試鏡的人都試了一遍。
司凌從排隊的人群中穿了過去，走進房間。其餘人等她插隊挨訓，沒有人提醒。
房間空蕩蕩的，只擺了三張椅子，上面坐了三個人，司凌只認得其中一個——王導。
「抱歉，因為堵車遲到了。」司凌沖三人略一鞠躬，非常正式的道歉，配上她認真嚴肅的面孔倒是顯得非常有誠意。
另外兩個人原本因她遲到的怒氣稍微有些緩解。倒是王導看著她就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為她引薦其餘兩人。
「這位是安導。」
「安導。」
司凌機械的跟念，同時揖首行禮，用的是古時晚輩見長輩的禮儀。
安導伸出的右手默默地縮了回去。
「這位徐天。」
「你好。」司凌沖安導旁的青年男子伸出了右手。
徐天原本端正了坐姿好好受她一禮，此刻又只好伸出手和眼前那隻雪白的小手碰了碰。
但是，終歸，略有些不平衡，問：「為什麼你見安導行禮，和我卻握手？」
「安導是長輩啊。」司凌雙眸在兩人間來回梭了一眼。
安導雖然長得斯斯文文，可是是身材略有些發福，眉眼間皺紋不斂，分明就是長者模樣。而徐天一看就是年輕人，大概就和雲暮梵差不多大，不必用大禮。
看到她臉上「是這樣沒錯」的表情，徐天頓時有種一拳頭砸進海綿的感覺，有些人，情商低的，還不幽默，真的是……倒是安導開口了，輕笑：「你生氣什麼，小姑娘說我老，說你年輕呢。」
徐天嘿嘿一笑，這一場尷尬算是過了。
「好了，試戲吧。」安導沒有太多的前綴，直接開始，對王導道，「我看看你的眼光。」
王導看向徐天，笑道：「天哥，等這半天，就是為了這人，您一起吧？！」
司凌這才明白，合著徐天在這裡就是為了給自己演對手戲的。
演那個師父？
司凌將他打量了一番，見他雖然不如雲暮梵長得好看，但是容顏仍算俊美，且不笑的時候帶著某種清洌陰鬱的氣息，倒是和師父有些近。
「小丫頭，可別讓我們失望。」徐天二話沒說站了起來，站在司凌面前，一番話卻是帶著前輩對後輩的審度。
害兩個大牌等了半個小時的人，可別讓人失望。
司凌，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兩人席地而座，司凌倚在徐天懷裡，頭靠在他肩頭，剛好對上他垂下的眸子。徐天進入角色很快，看她的目光瞬間從審視變得複雜，明明只一眼，卻包含了悲痛、後悔、糾結，還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愛戀。
她可不能輸。
指尖拈了一道訣，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金光竄入她眼中，那冰冷清洌的眸子轉眼間染上了一層濃濃的霧色，晶瑩的淚珠，成串成串的，從眼角滑過勝雪的肌膚，滑過晶瑩的耳垂落在他的頸窩，繞過修長的脖頸，往下淌去。
難以言欲的悲傷，在那大而明亮的眼眸中盪開，可是那一慣沉重的唇角卻微微一揚，笑著卻莫名的讓人痛不欲生。
「師父，你終於出現了……」
「你都知道了罷。」男人語氣淡淡，彷彿在問今晚用過膳了吧一般。
「都知道了……」唇角綻開一朵花，而眼底卻是化不開的悲傷，「其實，四年前，我就看見師父了。」
「我日日坐在城頭看，想師父什麼時候再出現……」
「我的離魂陣讓師父受傷了吧，休養了四年，師父……」
「母后給的雞湯真好喝，是師父的味道，青青的竹草味……」
「我的命師父救的，我的武藝師父教的……師父不讓我活著，我便不活……」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著著眼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費力地又揚了揚唇角，「師父，我把龍城國還給你，以後可不可以多笑……」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男人突然失控地將人緊緊地摟在懷裡，埋首在那細長雪白的脖子里，聲音嗚咽，雋挺的脊背沒命的顫抖，「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卡！」安導突然出聲制止，他敢保證，如果再不停，徐天會入戲崩潰，這麼好的狀態一定要用在正式拍攝，不能浪費。
「啪啪！」
安導站起身，王導也站起身，兩個人的掌聲沒有那麼熱烈，可是卻是分量最足夠的掌聲。
「安導，怎麼樣？沒讓您失望吧？」王柯林看向自己的老師，眼中滿滿的自豪感，這是他發現的人才啊。雖然剛開始只是覺得她的武功不錯，反正這部戲也是要用新人，不如用她試試，沒想到她竟然有比老演員更成熟的演技，關鍵是，她竟然能把徐天這樣的老戲骨帶入戲，這是何等的魅力。
天才，演藝界的天才。
「不錯，非常不錯。」安導頻頻點頭，雖然沒有說出「天才」這樣的話來，但那漲紅的臉已經證明他對司凌的認可。
演藝界的天才，司凌童鞋指尖拈了個訣，收回了靈力對悲痛點的刺激。擦乾眼淚就要站起來，卻發現徐天還扒在自己脖子上哭。不由皺了皺眉，推他：「噯，演完了。」
「讓我再哭一下嘛。」徐天緊緊地抱著她，「被你哭得我太難受了，你個小丫頭太牛逼了。」
「好臟。」司凌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影帝，自己站起身擦了擦脖子。問一臉激動的兩個人，「我可以演主演嗎？」
其實她更想問，我可以拿一百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