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遲來的約定1
顧茴覺得李慕言這幾天有點兒奇怪。
「李慕言，去刷牙！」
「哦。」
這幾天同樣的情景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李慕言就像被人餵了鎮定劑一樣，整個人木訥地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你怎麼了？」
顧茴原先不打算理會，可是李慕言的狀態一天比一天誇張。這讓顧茴不得不把他的異常放在了心上。
「沒事兒啊！」李慕言對著顧茴笑笑。
要是之前，顧茴的這句「噓寒問暖」會讓他高興上半天，可是現在，他也只是以一個淡然微笑待之。
「你沒擠牙膏。」
「啊？」李慕言把嘴裡的牙刷拿出來一看，果然，上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牙膏的痕迹。
看著手忙腳亂擠牙膏的李慕言，顧茴說不上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只是這樣的李慕言讓他莫名的感覺不爽。
「你可以回去。」顧茴撂下這句話，轉身就回房間了。
李慕言呆若木雞地站在浴室，手裡仍然抓著那支牙刷，他木然的表情讓人懷疑他究竟聽沒聽清顧茴剛才說的話。
李慕言最近的變化，並非顧茴一個人察覺到了。只是戴舒和顧遠身為長輩，況且李慕言現在和顧茴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雖然身為父母，可是他們並不清楚顧茴心裡真實的想法。所以對於李慕言最近的種種「不正常」，他們也就選擇性忽視了。
吃過早飯，戴舒還是沒有忍住，趁著李慕言給寶寶餵奶的功夫，把顧茴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慕言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自從李慕言住到家裡來，家裡的氣氛明顯活躍不少，這幾天突然安靜下來，讓戴舒還有點兒不太適應。
「你們兩個人吵架了？」戴舒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段時間李慕言把顧茴照顧得足足胖了而是多斤，之前稜角分明的臉現在看上去軟乎乎的。
「沒有。」顧茴回答得很乾脆，可是他眉頭緊鎖，顯然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顧茴從小到大很少為別人的事情傷身，但是這幾天戴舒能明顯感覺到兒子的不同。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可是最近只要李慕言一出現，他就會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那他這是怎麼了？」
顧茴搖搖頭，看向爸爸的目光多了几絲疑問。
「沒有吵架？那他怎麼突然……」戴舒若有所思。
「對了！」戴舒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顧茴，你們，你們對以後的生活，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這個詞對於顧茴還說，還很陌生……
看著顧茴一臉茫然的表情，戴舒嘆了口氣。
就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隱晦地問，「我的意思是，你決定和慕言在一起，他知道嗎？」
顧茴點點頭。寶寶出生那天，他就已經和李慕言說好，準備抽個時間去領證。只是眼下寶寶的百歲宴都已經過了，他們兩個人任然是「單身狀態」。
「我早上告訴他他可以回去。」顧茴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回去？回哪去？」戴舒成功複製了李慕言早上的狀態。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顧茴看似不在意，可是手卻緊緊攥著。
身為顧茴的生身之人，有誰還能比戴舒更了解顧茴呢？戴舒把兒子擁進自己的懷裡，「傻兒子！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抓緊，怎麼還要往外推呢？」
「他……」顧茴嗓子眼兒卡著一個「他」字，說了半天也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他需要再考慮一下。」想了半天，顧茴認真地看著戴舒說到。
顧茴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有時候懂事得讓人心疼。他從不願意勉強別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人必須待在他身邊。
「怎，怎麼可能？」聽到顧茴的話，戴舒有些吃驚。李慕言對戴舒的心意，這幾個月以來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實在不相信李慕言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突然打退堂鼓。
顧茴搖搖頭。他本來就是個敏感的人，最近，李慕言變得不敢和自己對視，不敢和自己說話，不敢和自己獨處……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只有當事人能夠說得清。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李慕言這段時間對自己的拘謹。
他從來就不是個喜歡糾纏的人，既然不舒服，那倒不如就散了吧……
「顧茴！你之前怎麼和慕言說的？」戴舒很快就找到事情的癥結，以他對顧茴的了解，他一定不會老老實實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抽個時間去領證。」顧茴面無表情，好像他只是事情的旁觀者。
戴舒被兒子嘴裡說出來的話逗得都要笑出來聲兒了！他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隱晦的「告白」。隱晦的他都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句話稱為「告白」了。
「和他好好談談吧！」戴舒笑夠了，語重心長地看著顧茴。
關於顧茴的感情，戴舒並不想過多的干預。他只想充當兒子背後默默的支持者。不管最後這兩個人走到何種地步，毫無疑問，他肯定會支持顧茴的決定。只是現在，顧茴十分有必要和李慕言好好談一談。一段感情的開始和結束，從不是這麼簡單。就算兩個人最後決定要各歸各位，他也希望兩個人能夠以一種更加坦然的心態去面對，絕非像現在這樣，一個一個的都選擇逃避……
其實直到現在，李慕言還處在懵逼的狀態。他現在腦子裡滿滿都是顧茴早上對他說的那句話，
「你可以回去。」
回去？回哪去啊？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馬上就要見月明了，顧茴為什麼突然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難道我這是被討厭了？
李慕言好像被雷劈了一樣，本來這兩天就木訥的人這下子真的傻了個透頂兒。
「胖兒子！你替我跟你爸爸說說好話，別讓他趕我走啊！」
「你知不知道啊，我要是走了，你可就成了沒爹的小孩兒了！」
「沒爹的小孩兒是會被別人嘲笑的知不知道啊？」
懷裡的小孩兒眼睛笑成了月牙，咿咿呀呀地要去抓李慕言的耳朵。
「你這個小壞蛋！」李慕言親親兒子的小胖手，又看了看裡面那間緊閉的房間大門，眉間滑過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