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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夫人。」看到沈隨心過來,愚人齋外面的侍從均行禮。
「起來吧,老爺可在裡面?」
「回夫人的話,老爺正在看書。」侍從答道。
「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下去吧!」沈隨心覺得接下來的話不適於在下人面前講,因此就先行打發了,包括帶來的翠娘,沈隨心也是讓她遠遠地守著,並沒有讓她在書房門口。
「心兒,你怎麼來了?」牧震天詫異,自己的這位夫人可是不常來書房的,這次過來怕是因為染兒的事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牧震天並沒有猜錯。
「震天,我聽說染兒留書出走了?這件事情可是真的?」沈隨心在翠娘的陪同下來到愚人齋。一進門,就先開口問了,臉上除了著急還有擔憂之情。
「是真的,這丫頭怕是昨夜離開的。」說到這裡,牧震天還是有點擔心。
「這…這可是如何是好啊?染兒一個女孩子在路上受欺負了怎麼辦?」沈隨心說起來還有點愧疚,這個小女兒可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只是礙於清蓮的請求,自己是打算將染兒送離京城的,現在得知她自行離家,應該鬆口氣才是,怎麼反而覺得內心有點沉重。
「心兒,別擔心了,那丫頭機靈著呢!何況還有暗衛保護她。」牧震天不忍愛妻憂思過度,摟著愛妻安慰道。「眼下的情勢,染兒留在我們身邊未必是最好的選擇,離開京城也是好的。」
「不不不,震天,你不懂,其實我是有私心的。前幾日進宮看蓮兒,我發現她最近過得並不好,你可知道皇上看上誰了?」沈隨心靠著牧震天坐了下來滿臉愁思道。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看上咱們染兒了?」牧震天驚詫,他本來以為皇上是開玩笑的,但是看自己愛妻這神情可完全和玩笑不沾邊呀!牧震天沉著一張國字臉道:「這不是讓她們姐妹起嫌隙嗎?」
「所以蓮兒在昨日拜託我,讓我在宴會後送染兒離開京城。」
「所以,你當時答應了?」牧震天原本放鬆的臉此時略微起了怒火。
「這…是的,震天,兩個都是我的女兒,都是我心頭上掉下的肉,我自然不想看到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受傷害。嗚嗚……」沈隨心此時也覺得自己錯了,雖然她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可是她的心裡卻已經有了這個念頭了。
「唉…」牧震天心裡也不舒服,若是心兒知道了那件事只怕是更難受,更只怕是不會原諒他。
「放心吧,染兒她古靈精怪,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她是個閑不住的主,這次不也偷跑著出去嗎?」
「若是雪歌在身邊就好了,有他在身邊,染兒的安全我也放心些。」沈隨心想到了三年前離家的兒子,只是為何三年了,卻是什麼消息都沒有,甚至是一封家書。
「其實,染兒此番出去,便是去找雪歌。」對於這個愛妻,牧震天盡量做到能不隱瞞就不隱瞞,至於那件事,他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那麼就讓它成為過去好了。
「罷了,孩子們長大了,管不住了。」說了那麼多之後,沈隨心反而有一种放松的感覺,這該是孩子們的天地了,不再需要他們作為父母的多操心了。
「這就對了。」牧震天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道,「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好好教訓教訓,給你出氣,可好?」
「噗嗤」,沈隨心只是笑笑不語,這麼多年夫妻了,她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不了解嗎?到時候心疼他們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教訓他們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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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御書房
「尹劍叩見皇上。」之前是北堂修的貼身護衛,現在已是御林軍統領。
看到尹劍過來,坐在龍椅上的北堂修放下手中的奏摺,問道:「何事?」
「回皇上的話,是關於牧郡主,有消息來報,牧郡主留書出走,只帶了貼身婢女雪碧,無人知道她的去向。」身為下屬,尹劍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主子交給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儘力完成,絕不拖泥帶水,此時彙報消息也一樣。
「她何時離開的?」北堂修心裡雖然氣惱,但面上顯得很平靜,身為帝王情緒不外漏這項技能是必不可少的。
「昨晚。」尹劍簡而言之地給了個答案。
北堂修此時也基本猜到了事情發展的始末,要說留書出走,又不被人發現的大好時機也莫過於昨晚了。誰能想到在發生了這一大事後,一個大家閨秀會在大半夜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留書出走。可事實卻這麼發生了,這的確讓人匪夷所思,但這一切放在牧輕染身上,又顯得在情理之中。罷了,她這麼離去,至少對自己來說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只可惜北堂修卻想錯了,或許對別人來說這還是有可能的,但這一切偏偏發生在牧輕染身上。
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牧輕染本身就是個「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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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鳳棲宮
「皇後娘娘,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身為皇后牧清蓮身邊的大宮女,綠枝一進來便行了個大禮。
「起來吧!」牧清蓮看著綠枝似乎有事的樣子,問道:「何事?」
「你們先下去吧!這裡有綠枝伺候本宮就可以了。」宮裡呆久了,牧清蓮難道還學不會嗎?隔牆有耳這種情況還是應該要防範的。
「是,娘娘。」
待四下無人時,綠枝才拿出一封信小心謹慎地遞給牧清蓮:「皇後娘娘,夫人來信了。」
「真的?快,拿給我看看。」牧清蓮此時很激動,因為急於知道結果,可是又害怕書信中不是她要的結果。
然而當牧清蓮看到簡短的幾個字時,並沒有一開始的輕鬆激動,反而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也許愧疚,也許心虛慌亂,也許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