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紅鷹損江湖風雨驟

第36章 紅鷹損江湖風雨驟

山莊內,昨夜驚魂,朝廷錦衣黑衛探子緹騎先行探庄,隨後便是天鷹三煞鎩羽而歸。眾兄弟齊心聚力殺四衛,擒人煞,逼迫天地二煞,大快人心。

山莊外,長江之上,奇門英秀隱蔽客船之上聞風而動,吳子牛,吳易文,陸勝,魯炎明,司徒空明,聞聽小瘋子言道,人煞被擒,使離間之計逼迫天地二煞北去京城,剿毀北方令主崑崙雙鷹,且不管成效如何,目的是造成內訌之實。

這樣勢必會讓巡檢督司內橫生猜忌,可謂一石二鳥。

如今山莊之中葉有神親率青城四子和華山唐林虛張聲勢,江上吳老幫主掌定乾坤,自然事半功倍。

回頭再敘這兄弟山莊,今夜趙瑞,孫楚雲二人巡夜。時夜未半,葉有神睡夢中突然聞聽外面兵器相交之聲。

暗叫一聲糟糕便提青霖寶刀飛身而出,見前廳院中火把明亮,幾人正廝殺的驚心動魄,細看原來是那天地二煞去而復返,正與趙瑞,孫楚雲戰在一起。

天地二煞功力深厚,趙瑞,孫楚雲初出茅廬哪裡是這兩個番邦異族的對手,此刻唐林,廖暮雨也已殺至。

眼看緊要關頭,兇險萬分趙瑞,孫楚雲就要喪命在二煞陰森恐怖的陰煞鬼爪之下,葉有神痛咬牙關,璇璣鬼步如一道閃電,無形而至,青霖寶刀藍光霍霍一團光影極速殺至。

可是任憑葉有神有通天徹地之能,已是出手慢了一分,刀光未至,哪天地二煞二人已分左右站立不動,而二煞的帶毒鬼爪已牢牢扣在趙瑞孫楚雲喉嚨處,進一分便可要了二人性命。

葉有神怒目折身,旋身立刀,咬鋼牙,噴怒火,懊惱不已。

二煞中地煞陰森道:「還我兒來,否則便讓這二人歸西。」聲音異常冰冷傲慢,與昨晚跪地哀求是判若兩人,葉有神大罵一聲,番子無常,氣的捶胸頓足。

趙瑞本來是青城叛逆黃靈子之徒,位列青城九子之一,可其宅心仁厚,不願同流合污被黃老道囚禁,后被小瘋子和葉有神從水牢中救出,乃是一忠義之士。

此刻哪趙瑞心念青城一派毀於這三個首惡之手,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眼角崩裂,嘴角沁血,從牙縫中恨道:「青城九子寧可站著死,不會跪著生,老子到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三個韃子!」

再看一眼眾家同門道:「師叔,各位兄弟,我等死不足惜,切不可中其詭計,韃子反覆無常,記得為我青城死難同門報仇雪恨!」說罷斜視了一眼,同在鬼爪下的孫楚雲一眼,在其鬼爪之下,猛然間極速一扭脖頸,一道血線在夜空中拋灑半空,毅然長辭,死的豪氣干雲,悲壯天泣。

葉有神眼望小師侄死在自己眼前卻無能為力,寶刀生生入地一尺,痛的眼角含淚,嘴唇滴血。

可是驚恐一幕隨即而來,哪孫楚雲見趙瑞寧死不屈,想想這些時日以來,忍辱偷生,也一咬牙恨道:「無恥韃子,你休想得逞。」抬望天高呼一聲:「六哥慢行,小弟陪你!」

地煞鬼爪之下再添一孤魂。

如此蕩氣迴腸,驚天地泣鬼神之舉,痛煞青城弟子和唐林,葉有神痛呼一聲:「趙師侄,孫師侄~」差點痛暈過去。

突然間就見葉有神身形暴漲,夜空中藍氣瀰漫,周圍數丈內飛沙走石,哪裡分的清葉有神身形,似是瘋子一般,漫天刀影紛至沓來,間不容髮便將天地二煞籠罩在刀光之下。

葉有神此刻殺心大炙,完全如瘋子一樣,已然失去理智,快刀九式凌厲絕倫,天下無雙,腳下璇璣步法更是神鬼莫測,哪天地二煞哪裡見過如此凌厲的刀法,任憑自己陰煞鬼爪不畏刀劍,可是身體前胸後背,下盤皆是軟肋。

且此人已近痴狂,步法更是行蹤難覓,乒乒乓乓,短兵相接,如疾風暴雨,落樹梨花,鋪天蓋地而來,伴隨一陣「噗噗噗」聲響不絕。

一番爭鬥片刻后雙方勉強分開,再看有神一身白衣滿是血跡,而哪天煞前胸處有一三寸血口,地煞腿上還有一處刀傷,好在二煞內力深厚,皮外之傷,還能再戰,可是回想剛才一幕,也是心驚膽戰。

單憑這一人之力,便將縱橫天下的天地二煞傷其兩處,自入中原以來乃是首次,本想今夜攻其不備,擒下二人以換取愛子,誰知功虧一簣,哪被擒二人寧死不屈。

二煞更是忌憚昨晚那個來無蹤去無影,且內力浩如煙海之人如若此刻來此,他們一家三口豈不要送命於此。二煞相互對視一眼,身形一躍,極速飛去。

葉有神如痴如癲,毫無防備,如果此刻施展璇璣步再次追趕,為時已晚,痛心疾首,撲騰一聲便一扔寶刀跪倒在地,淚水順流而下。

場中激戰,皆在片刻之間,容不得人半點思忖餘地。唐林更是傻傻不知所措。此刻才回過神來,提寶劍近前查看一番后,便飛身而起,身形迅疾如風,直奔江上客船飛去。

且說唐林一路飛奔,十裡外長江渡口之濱停泊幾艘船隻,唐林飛身落入一客船之上,疾步入內,吳子牛和小瘋子一眾人等早就聞聲而至。

唐林顫巍巍將方才一事言講一遍。

氣的吳子牛「啪」的一聲便擊打在方桌之上,牙根緊咬,老臉紅紫,口不能言。

小瘋子聞聽氣的也是一跺腳,氣道:「都怪我們一時疏忽,昨夜我們給三煞來了一個反間計,今晚他們就趁其不備給我們來一回馬槍,真真番邦無常,豺狼心性!」

吳子牛怒道:「走,速速隨我回山莊!」

小瘋子一招手道:「大伯,勿急,有我們這些小兄弟去山莊蹲守即刻,您老還是在此靜候便可。」

「好好好,你們速去,有事回報!」

「是!」小瘋子率眾登岸,飛奔山莊而去。

山莊以西二十里地一土地廟前,一場大戰暢汗淋漓,驚心動魄,夜空中真氣瀰漫,嘶嘶內力交碰之聲激蕩撕裂黑夜。

一白髮老婦,老態龍鍾卻身姿挺拔,內力將破舊青衣蓬起,手持一柄短劍,白熾光芒籠罩包圍其上。正是兄弟山莊看門人肖霜是也。

對面二人分左右一高一胖,真氣充斥全身上下,臉色更是驚駭變色,正是從山莊逃遁的天地二煞。

肖霜手擎秋水寶劍,劍芒鑠放一尺光芒,斬靈猿,弒蛟龍之勢先聲奪人,相互交手已有十幾個照面,飛天舞步更是絕跡天下,天地二煞與其交手數招,銳氣全無。

眼前如果是一翩躚少女,簡直是天女下凡,這輕功身法非人所能為也。飄忽不定,且凌空虛度,劍法精絕,若不是雙臂已練成刀槍不懼,此刻恐怕早就橫屍荒野。

肖霜不給二煞喘息之機,越女飛梭之勢,秋水劍如靈蛇飛舞,四面八方翻滾著便纏向二煞。

二煞本來就如驚弓之鳥,被葉有神狂魔般快刀九式殺的已是心驚膽戰,誰知這山莊之中還有一個如此詭異神秘的老婦,身法如鬼魅,劍法更是奇絕,此刻身上早就被劍氣割傷六七處,幾處還在流血,好在塞外異族,皮糙肉厚,一時無大礙。

二煞見劍氣罩身,不敢大意,提全力灌於雙臂之上,陰煞鬼爪上下翻飛,舞的風雨不透,觸碰劍氣發出嗤嗤聲響。

劍如游龍,身似流星,虛無縹緲,捉摸不定,四面八方皆是哪個老婦身影,不知哪是虛幻,那是真身。

哪地煞本來就腿處中刀,步法稍微一遲緩,與天煞背靠背處露出一分縫隙,越女劍法可是不肯放過這一絲痕迹,劍氣穿空,就聽一聲撕巾破帛之聲響起,緊接著一道血箭凌空拋灑。

地煞肥胖身軀一陣痙攣,撲騰一聲便栽倒在此,哪天煞鬼爪一記天魔群舞,空中突然展現出萬千鬼爪影,生生將肖霜越女劍盪開在一團真氣之外。

鬼爪影突然消失不見,天煞裹挾起地煞在其腋下,飛身形已躍起三丈之餘,極速欲向土地廟后遁去。

誰知身影剛剛飛起,突然夜空中一陣極速旋風翻滾而至,正不偏不倚撞向天煞飛躍而起的龐大身軀。

就聽「蓬」的一聲巨響,哪天煞和腋下的地煞被生生迫回至地面之上,天煞本來就人高馬大,地煞更是肥胖有餘,撲稜稜撒手便將地煞甩出兩丈之外。

旋身立起,注目而視,深陷的銅鈴大眼似是碰到厲鬼一般驚恐,只見此刻在草地之上站立一個瘦弱身影,長發遮面,而露出一一隻眼睛更是爍爍放光,殺氣騰騰。

天煞嚇得一愣神,此人不是那晚一掌震破我兒人煞的護身罡氣,擒拿我兒的哪個可怕之人嗎?

哪地煞雖然受傷,可是神志清醒,雖然從高處摔落地上,差點摔散架,好在內力還在,抬頭一看,見那晚哪個煞星突然現身,況且還有一個虛幻的老婦人,看來今晚凶多吉少。

一咬牙,肥胖的身軀借地勢,運力極速橫滾著,翻騰著,直奔小瘋子而來,口中還喊道:「快走!」

肥胖身軀直襲小瘋子,小瘋子提太乙內力,太乙掌虛空而發,龐大內力卸去來勢之力道,雙掌一錯,哪地煞肥胖身體凌空便旋轉起來,誰知小瘋子將太乙內力控制的爐火純青,越來越近,哪地煞哪裡見過這般功夫,凌空發力便將自己如此凌厲攻勢化成無形,且將自己如陀螺一般舞弄的天旋地轉,還被玩弄的如此輕鬆自如,看來今晚在劫難逃矣!

小瘋子撤內力,哪地煞已如一團爛泥一般,癱軟在肖霜腳下。

可是師徒二人四目張望找尋天煞蹤影時,哪裡還有,哪天煞早就趁此機會,逃了個無蹤無影。

肖霜氣的一跺腳,恨道:「師傅,都怪徒弟大意,只顧看師傅虛空發力將地煞玩弄於鼓掌之上太過精彩,忘記了那天煞了!」

小瘋子凌空飛指便點了地煞背部的大椎,懸樞二大穴,隨後便笑道:「哪裡哪裡,今夜不是你肖霜示警於趙孫二人,倘若天地二煞突然襲擊我山莊,恐怕損失還大,不必自責。

況且這天地二煞功力非同小可,我與其交手都拼盡全力,真是難得的可怕對手。」

小瘋子與肖霜師徒押地煞回歸山莊,肖霜依舊隱身門房之中,此刻大廳之內悲痛欲絕,眾位兄弟聚首一處,地上橫躺著趙瑞孫楚雲二人屍身。

眾人見小瘋子獨自押著地煞肥胖之軀而入,悲傷眼神中迸發怒火。葉有神,吳易文二人看罷,不由分說從小瘋子手中將地煞遞溜到旁邊,二人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出掌發力。

「啪啪」兩掌便擊打在地煞丹田氣海處,哪地煞本來就全身血污,丹田氣破更是難以忍受,一聲尖銳哀嚎響徹夜空,散功之痛如烈火襲身,痛的遍地打滾,最後痛死過去。

突然間眾人聞聽一陣「轟隆隆」巨響,似是雷鳴奔騰,嚇得眾人渾身一顫。

小瘋子一咬牙一跺腳,飛身而去,憑空在眾人眼前消失,眾人哪裡見過這小瘋子平日里瘋瘋癲癲,無所事事,還有這般身手,簡直是駭人聽聞,驚詫之餘便也聞風而動,跟隨而去。

吳易文猛然間警覺,哪爆裂之聲來自東南方渡口,哪裡不是父親坐鎮的客船處嗎?驚恐中飛身趕奔渡口。

東南長江渡口,一客船火光衝天,照亮夜空,噼里啪啦之聲更是清脆敲打心弦。

而在高高桅杆之上懸挂一人,一身錦袍已是只零破碎,條條屢屢狼狽不堪,披頭散髮遮擋住深垂頭顱,而手中的哪柄紅色刀柄的快刀卻是異常醒目。

小瘋子不看則已,一看心如重鎚猛擊,哪不是大伯吳子牛的快刀嗎?

不對,不對大伯功力深厚,乃是正義八鷹之首,鴨步功更是爐火純青,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太乙步平步青雲,如登臨天梯一般,旋轉絕妙,快似猿猴,踏桅杆而視,一時愣住,散發遮擋大伯昔日容顏,往事種種皆歷歷在目,任憑腳下大火嘶嘶,小瘋子渾然不覺,突然間伸手迸發太乙指力將繩索斬斷,探雙手將大伯軀體橫抱在胸前,凌空漫步,腳踏祥雲一般便飄落在正站住身形的吳易文跟前。

撲騰一聲跪倒在吳子牛遺體之前,「大伯!」一聲厲喝,將整個夜空撕裂而開,震的哪熊熊大火都吹向江邊。

吳易文手腳發麻,如痴如狂,二人一左一右抱住吳子牛啕嚎大哭,哭的昏天黑地,山水動容,哀風微微傾訴,江水默哀。

小瘋子猛然抬身,一甩眼角血淚,天目神功似是噴火一般,怒視周遭一眼,見江邊碼頭雜草空地之上死屍遍地,且個個是黑衛打扮。

騰身形凌空而起,如駕馭祥雲一般在半空中十幾丈高邁步而行,這等身後恐怕絕無僅有,武林中人見了也以為是虛幻之境。小瘋子身形憑浩如煙海之太乙內力,虛空漫步,遊走不停,突然間雙掌凌空而舞,只見掌影翻飛,不見其人,只見一股所向披靡深厚內力如萬馬奔騰之勢襲向那些散落黑衛屍身。

掌力威猛,所到之處摧古拉朽,觸之即爆,一時間岸邊塵煙四起,哪艘著火客船也被掌力波及,頃刻散架淹沒在江水之中,偶有飄蕩碎木火光點點。

夜空中如號角嘶鳴,又如銅鑼震山一聲撕裂夜空傳道:「督司黑衛,我奇門與爾等不共戴天,小爺從今日起大開殺戒,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此聲音激蕩這長江兩岸,久久不絕,佛門獅子吼神功也望之披靡。

隨之而來的陸勝,魯炎明,唐林,司徒空明,游白鶴,廖暮雨眾人更是觀之如同天人下凡,再看吳易文已然哭暈在地,吳老幫主陳屍江畔,豁然明白。

眾人跌跌撞撞,撒手扔兵刃,齊刷刷跪倒在老幫主身前,跪著爬行至吳子牛身側,瞻仰著老幫主昔日颯爽顏容,聲淚俱下,哀聲遍野。

小瘋子落地臨江而視,悲痛之情無以言表,突然又沖夜空內力激鳴,「吱吱吱」尖銳之聲沖向天空。

夜空中一個黑色斑點,由遠及近,撲稜稜一隻夜鳥便落在小瘋子肩頭之上,神俊威武,小瘋子撕扯衣角,次啦一塊布條在手。

咬破食指,滴血而書:父伯泣首,大伯吳魂游江畔黑衛之手,山莊欲踏平四方黑衛,不死不休。

飛兒泣拜

將血書拴牢在神隼腳踝處,與其嘶鳴幾語,遙指正南方一抖,神隼通靈,在夜空一聲啼鳴,騰空飛去,眨眼之間便消失的無蹤無影。

哀雲籠罩山莊,一夜之間,連遭突變,青城折煞二子,吳老幫主慘遭罹難。

密室之內葉有神,小瘋子,吳易文三人默然無語,油燈點點,不時發出啪啪燃響。

水晶棺內吳老幫主遺容直躺其內,下陳冰塊保存遺體,以待母親林珊和正義八鷹其他兄弟前來弔唁後下葬。

青城二子趙瑞孫楚雲二人業已火化,骸骨由葉有神主持保存在兩個錦盒之內,以待日後回歸青城山安葬。

小瘋子與吳易文兄弟二人已是淚眼婆娑,眼角流血,風易飛畢竟大吳易文一歲,摟弟肩頭問詢派何人到仙居山南摩崖嶺我奇門山莊通風報信。

當日長江幫打算隱退江湖時,正義八鷹便早有安排,在仙居山南百里之括蒼山中一世外桃源之地修建隱居之所,耗時甚多而建山村居住,前前後後已有幾百之眾秘密隱居於此。

吳易文母親林珊,陸勝之母,正義八鷹之潘紓,楊峻,毛慧雲,凌子風及父母親,還有原先長江幫一眾忠烈之士家小皆在摩崖山莊。

八鷹之四蕭水寒在川中袁家堡。

八鷹之六邗雲攜妻母與巧工門主魯子才隱居福建泉州。

吳易文此時已是心力憔碎,父親新喪,六神無主,一切全憑大哥主意。

小瘋子擦淚眼與葉有神相商,最後由陸勝星夜兼程,即刻趕往摩崖山莊報信。

青城游白鶴,廖暮雨,華山唐林三人日夜看護地煞和人煞母子。

幾日來,兄弟山莊一片平靜。

數日之後,山莊以西數里之遙,背依青翠,面臨江潮,一座陵墓依嶺而建,石條鋪路,青石砌築。

一座石碑佇立,碑刻:先考吳尊賢德士林之墓。

正義八鷹,潘紓,楊駿,蕭水寒,邗雲,凌子風,毛慧雲,風飄影皆都前來為大哥下葬。

吳氏林珊,吳易文,小瘋子麻衣素裹,泣淚送別。

俗話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春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一代梟雄垂紅落幕,一代新人又是殺伐紛爭。兄弟山莊方圓之地已是草木皆兵,虎視眈眈。

山莊必經之路高牌矗立,上書:『擅入我山莊之黑衛者死』。令人望之毛骨悚然。

這日晚風輕送,吳老幫主墓穴石碑之前,兩條身影久久佇立,碑前兩個猥瑣之人跪倒在地。

站立二人一身黑色衣衫,手持寶劍,滿臉悲壯之色,怒視跪地之人,恨不得將跪地二人剝皮抽筋。

正是青城游白鶴廖暮雨二人,趁看押地煞人煞之便,將二人偷偷押至吳幫主陵墓之前,意欲殺之而解心頭之恨。

地,人二煞功力被廢,形同廢人,垂頭喪氣,面如死灰,已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的份了。

廖暮雨英氣逼人,手中青鋼劍霍然出鞘,寒光閃過,咔嚓一聲清脆聲響,將一隻耳的人煞兩條帶毒手臂齊肘砍下,哪人煞一聲殺豬般的怪聲嚎叫,伴隨一股血箭噴過,撲騰一聲痛死過去。

哪地煞見此一遭,被縛雙手一陣掙扎,連呼:「不要,不要!」肥胖堆肉的大臉之上一陣扭曲,連連磕頭不止,額頭帶血,也暈厥過去。

游白鶴也長劍出鞘,用劍尖一挑地煞,惡狠狠道:「毒婆娘,休得裝死,千刀萬剮也難解小爺心頭之恨。」說罷一揮長劍意欲也想將地煞的手臂給砍下。

就在此時,突然從墓穴石碑之後飛速駛來一個黑影,游廖二人持劍而立,早就將二煞提在手中,長劍橫在其脖頸之上,嚴陣以待。

哪團黑影來勢甚快,突然間便跪倒在台階之上,生澀的道:「手下留情!二位高抬貴手!」

突然一個聲音由遠及近,且快似閃電,一白袍人從不遠處電射而來,口中還一邊說道:「天煞,你說留情就留情嗎?」

幾人同時望去,不是別人,正是葉有神極速而來,葉有神怒目見游白鶴手提暈厥的地煞,手縛於前,一道藍光極速閃過,嗤的一聲響過,地煞兩條毒臂也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弧形,吧嗒一聲落在天煞跟前。

哪天煞縱然殺人無數,可是今日卻是至親遭屠,也是心如刀絞,痛疼萬分,撿起地煞雙臂,磕頭如搗蒜,淚流滿面,口中已是不知說些什麼。

「天煞,為何出爾反爾,再次夜闖山莊,殺我門人?」

「唔~唔~小俠饒了我妻兒,都怪我偏聽偏信了哪龐師爺的花言巧語,他讓我夫妻二人回歸山莊救人,他親率一鬼二侍衛,和秦嶺四傑還有三十名黑衛手下去江邊碼頭去擒拿你們。」

「胡說八道!哪龐中嶽怎麼會知曉我們在碼頭?」

「小俠,龐師爺早就派人緊盯你們,天鷹教人遍布四周,一舉一動他們都知道,還請小俠饒了我妻兒吧!」

葉有神眼珠一轉,沖游廖二人一使眼色,二人領會,伸手為二煞點穴止血,哪地煞本來就暈了過去,手臂一斷更是氣若遊絲,一直未醒。

「天煞,我葉有神今日再信你一回,我來問你,龐中嶽今在何處?」

「龐師爺帶人夜襲碼頭客船,黑衛死傷過半,秦嶺四傑也死了三人,煙鬼齊泰岳內傷甚重,才使辣手霹靂彈和短銃齊發,將哪個絕高手殺死懸挂於桅杆之上。

怕你們聞聲而救便率殘部退縮而去,事後才知他殺死的乃是正義八鷹之首,風雲山莊莊主的結義大哥,知道闖下滔天大禍,率眾逃離此地,隱遁荊州而去!」

「天煞,本門主姑且信你,你若想讓你妻兒活命,即刻北去提崑崙雙鷹的人頭來換,如若再次出爾反爾,就來山莊外替其收屍吧!」

葉有神說罷,與游白鶴廖暮雨二人一甩頭,二人懷滿腔怒火提起二人飛奔而去。

吳老幫主墓碑前空餘天煞孤零零一個身影。

兄弟山莊,哀雲漫卷,個個摩拳擦掌,義憤填膺,長江幫一代英豪吳子牛幫主被天鷹餘孽龐中嶽設計歸天,早已傳遍江湖,天下有志之士聞訊而哀。

武昌府內不知聚集了多少武林豪傑,只是苦於兄弟山莊擅入者死的禁忌,而無人敢踏入山莊半步。

官府中人更是風聲鶴唳,如此眾多的江湖人物聚集,可不是小事,哪個敢招惹,多年前荊襄流民作亂,揭竿而起之事還歷歷在目,於是官府也是忍氣吞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危及官家就當沒看見。

武昌府周圍那些宵小賊寇一流更是隱藏的無蹤無影。

再說兄弟山莊人神共憤,各位英雄濟濟一堂,可是唯獨缺少一人,便是小瘋子風易飛。

與山莊齊眉望去有一山丘,西去山莊七八裡外,山丘之上松林茂密,遮天蔽日,一棵高大松樹之下有一邋遢之人,正斜歪倚在樹榦根部,翹二郎腿悠閑小憩,一頂草帽蓋在臉上,腳尖不時顛來顛去,煞是悠閑。

腐朽松塔散落在樹蔭中,三三兩兩,樹下休憩之人信手從身側撿起一顆松塔,彈指神功,勁力激射,「嗖」的一聲便順樹榦向上飛去。

誰知在這棵松樹之人隱匿一人,「啪」的一下便被那顆松塔打中三里穴處,那人就覺一陣刺痛,遍及全身,再也把持不住,身形從樹榦之上直線而下。

「噗」的一聲便跌落在那個休憩之人的身側,激起一陣塵土,隨後便痛的齜牙咧嘴,哎吆不絕,忍痛欲站立起身,誰知全身如散架一般,劇痛無比,卻站不起來。

「再動會全身經脈逆行,死狀很慘!」正是哪個躺在樹下歇息之人開口說話道。

哪個落地之人,一身對襟便裝,瘦弱消瘦,尖嘴猴腮卻有一雙巨大如銅鈴般的大眼睛,真是相貌奇特之人。聞聽此言驚的圓目大睜,一副驚恐之態。

說話人拿掉臉上草帽,露出一副絕美俊面,一骨碌身坐了起來,一頭亂髮披肩,外穿灰色衣衫,凝目注視落地之人再道:「即是朝廷黑衛,為何鬼鬼祟祟探視我山莊?還不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原來是小瘋子在此。

哪黑衛瞪圓眼,一副不屑表情,厲聲道:「既然知道我是黑衛,還敢傷我,你是嫌活的命長了。」

小瘋子再抓起一顆松塔,內力激射,「啪」的一下正中那人膝蓋骨上,隨即便是一聲輕微的骨頭破解之音。

哪黑衛痛的殺豬般嚎叫不絕,罵罵咧咧不停,「姥姥的,爺爺乃是朝廷公門中人,看我不滅你滿門。」

一丈之餘,小瘋子翻身坐起,眼神犀利,不容分說便抬手便是一指,太乙指力,具有切金斷玉之能,「啪啪」兩聲脆響,硬生生將哪個黑衛雙手摺斷。

如此隔空發力,力斷雙臂之功簡直駭人聽聞,哪黑衛已是聲嘶力竭,奇特臉面之上汗如雨下,濕透衣背,渾身顫抖不已。

可是再偷眼一看,哪個少年手中還不斷的顛著一顆松塔,頓時汗如雨下,咧嘴再不敢言。慌忙改口道:「小~俠~饒~命」說話已是氣若遊絲。

「老實交代,還可饒你一命,否則再斷你另外一腿。」

「是是是,小的知無不言!」忍劇痛,揮汗水,叫苦不迭。

「你在黑衛中擔任何職,受誰節制?」

「少俠,小的人稱鷹眼刁一,在西方令主龐中嶽眼前聽差。」

小瘋子微微點了點頭。

「龐中嶽現在藏身何處,手下爪牙都有些什麼人?」

「少俠,龐令主自從將長江幫主吳子牛殺害之後,日後才知闖下大禍,星夜兼程便逃亡荊州府天香樓。」

「何人跟隨?」

「二侍衛,秦嶺四傑,還有~還有寥寥幾個黑衛。」

「煙鬼叟齊泰岳現在何處?」

「在~在西去五十里望月觀內,他~他師弟望月道人處養傷。」

「是龐中嶽派你在此注視我山莊動靜?」

「不瞞~小俠,龐中嶽事後才知闖下大禍,懼怕八鷹尋仇,而這正是督司指揮使高仁師爺廖飛升之一石二鳥毒計,借江湖之手剷除天鷹餘人。派小的一面監視山莊動靜,一邊注意朝廷動向。」

小瘋子抬頭望天,長舒一口濁氣,氣憤不已,「嗖」一聲輕微破風之聲,突然奔小瘋子咽喉而來。

一道精光激射而來,且快似閃電,小瘋子猛然警覺,好在太乙真訣聽聲辨位,身影不見其動,天目神功早就瞄見此乃一透骨釘突然從哪個叫刁一者口中噴力發出。

小瘋子突然無名火起,灰白色袍袖突然無風而起,將哪枚激射而來的透骨釘用內力倒轉而去,正中前胸,勁力極大,穿透而過,哪刁一悶哼一聲便魂歸地府。

小瘋子一咬鋼牙,暗恨賊人狡詐多端。

不屑望了屍體一眼,滿臉怒意,將其屍身草草掩埋,便施展絕頂輕功,極速直奔西方而去。

山崗之上,密林之中,望月觀,林蔭之中。道觀不大,觀內供奉三清道君,香龕前蒲團之上一老道正在打坐,兩個道童正在打掃庭園。

外表看來,平靜肅雅,香火雖然不旺盛,觀後幾畝薄田聊可度日。

掌燈時分,晚課鐘磬聲聲入耳,香霧繚繞於密林之上,晚膳之後,兩道童安歇而去。

哪老道一甩拂塵,寬大道袍長袖一揮也入偏殿而去。

小瘋子在一高樹之上早就目睹一切,見哪打坐老道一臉橫肉,絕非善類,聚天目神功望去,老道體魄健碩,手中拂塵絲絲如針,長柄閃閃發光,看來是兵器無疑。

默念一遍太乙心訣,調整氣息,飛身便附在與偏殿相接的高牆之上,側耳聆聽,格窗透來絲絲光亮,卻無半點動靜。

悄然滑落至陰暗之處,舔破窗紙,聚目力向里望去,見偏殿之內陳設老舊,古色古香,一張羅漢大床之上卻空空如也,裡面更是空無一人。

小瘋子心生狐疑,明明看見哪猙獰老道入此而來,怎麼會不見蹤影,難道是此屋內設有密道機關不成。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小瘋子飛身藏於黑黑的廊檐之下,只見一道童來至偏殿門前輕輕扣打。

「篤篤篤!」便是一陣敲門聲,好久之後,才見哪老道從屋內問道:「誰呀?」

「師傅!我是天明,天亮師兄讓我來問詢師傅明天一早去集鎮買葯,還有何要買的,可一同帶回。」

屋內良久沒有迴音,小童在外面倒是著急幾分。

「天明,告訴你師兄,讓他順便帶回二兩上等煙葉來。」

「是,師傅您還有有何吩咐?」

「去吧,早些安歇了吧!」

「是師傅,徒兒告退。」

「沙沙沙」腳步聲漸行漸遠?

小瘋子悄無聲息再次落下至窗欞前,向內望去,正看到哪個大床中間的一塊木板正在輕輕蓋下。

小瘋子從陰暗處閃身而出,從腰間小包裹中取出飛煉藍匕,撥開房門,來至太師椅前,一試桌上茶水尚溫,口對壺嘴飲了幾口。

雙腿盤在太師椅上,手肘放在茶桌之上,握拳托頭,漫不經心般沉聲說道:「煙鬼,牛鼻子出來受死吧!」

此言語看似輕慢,卻是攜內力而發,去勢極遠,似有穿牆越脊之功。

一陣輕微顫抖,那羅漢大床中間木板突然「咔吧」一聲開啟,卻無人飛出,一團黑乎乎東西極速拋灑而出。

小瘋子微微一笑,牛鼻子老道投石問路,怕中暗算,隨即見一個白色身影呼嘯而出,面目猙獰,齜牙咧嘴,手中拂塵揮舞不停,飄然便落在大床之上。

老道綰纘長簪別就,怒目而視,見燈火之下一年輕人神情自若,雙目寒光閃閃,正注視著自己,看的心裡發毛。

老道提膽發問:「哪裡來的兔崽子,夜闖道觀,找死不成?」

小瘋子一聽此人出言不遜,眉宇間戾氣縱橫,且臉上滾刀肉旮瘩凸起,凶光畢露。

「奇門尋仇!」一句一字猶如晴天霹靂,哪老道嚇得晃了一晃,可一個是個半大小子,自己功力深厚,哪來的懼怕,知道今夜是不死不休,拂塵一揚,如萬千鋼針直立,直奔小瘋子而來。

小瘋子無名之後陡然生起,太乙指力早就蓄勢待發,內力激射,「嗤嗤嗤」破空之聲便迎向老道手中拂塵。

雙方內力相撞,頓時高下立判,拂塵被激起陣陣絲絛,凌空飛舞,絲絲縷縷被內力斬斷,紛紛落下,哪老道知道眼前小子乃是平生臨敵,怪只怪自己輕敵,沒有使全內力,可是為時已晚,哪來勢內力勢如破竹,所向披靡,破拂塵而直透前胸。

老道頓覺胸前七坎大穴被其點中,如重鎚擊胸,隨即一陣麻木,上半身便不受控制,下身內力依舊,怎可坐以待斃,彈跳身形,凌空虛度,雙腳分前後直擊小瘋子面門而來。

小瘋子見其是強弩之末,身形離椅錯步,雙腳走空,間不容髮之快,反轉身形,抖手便將老道雙足抓住,內力激吐,力透三陰交穴,過氣海,箕門,直奔環跳。雙手一推一帶,老道「哎吆」一聲痛喊,雙足大跨被小瘋子生生拿下,身形撲騰一聲落地,又是一擊,那種活死人般的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為其方才大言不慚之舉付出慘痛代價。

老道在地上扭作一團,汗如雨下,哼哼唧唧的已是有氣無力之態。

小瘋子出手便是毫不留情,乾淨利落,探身貼近老道耳側憤恨道:「牛鼻子,念你與我奇門無冤無仇,且饒你一命,否則小爺讓你到了地獄都腿顫,快說煙鬼齊泰岳可在床下密室之內?」

老道雖然受制,齜牙咧嘴,怒目橫眉,惡狠狠看著小瘋子就是不語。

小瘋子早就舒功查探密室內還有一人藏匿,為省懶事,逼其就範,探手搭在老道肩胛骨之上,橫生內力,哪老道哪裡能經受住如此痛疼,「哎呀!」一聲痛叫,響徹夜空。

「且慢!」一聲叫喊從密室之內傳來,只見從敞開的床板之下鑽出一人,顫巍巍小心翼翼,待其全身冒出,才看清此人著內衣,身上到處有血跡透出,胳膊,前胸,腿腳用布條包裹,血跡斑斑可見。

一張瘦臉,老氣橫秋,長眉無須,雙目瞘,臉面一副血色全無病入膏肓之容。雙目中怯意橫生,如待宰羔羊一般顫驚驚如大禍臨頭。

「少俠且慢!老朽自知罪孽深重,且聽老朽一言可否?」

小瘋子早就有意逼其現身,以便問詢吳大伯被害緣由,見煙鬼齊泰岳戰戰兢兢而出,方才舒了一口氣,踏步來至太師椅上,盤膝坐下,端茶而飲,斜目觀之。

齊泰岳傷痕纍纍,喘息不止,伏案喘道:「敢問~敢問小俠尊姓?」

小瘋子側目而視,輕蔑道:「奇門無名之輩,老煙鬼有話就說,休的啰嗦,在下沒功夫與爾等磨牙!」

「少俠!老朽實在不知,江邊客船之內哪絕頂高手是正義八鷹之首吳子牛幫主,只是受令主之命,讓天地二煞入山莊挑釁,龐令主則聲東擊西!」

「這個小爺早就知曉,我問你龐老賊現在何處?」

「少俠休怪老朽多言,且聽我慢慢道來。早年間老朽年輕氣盛加入天鷹教,原本天鷹幫本來是些流民聚首,只為居無定所之流民請命自保而已!

流民作亂之後,我們被朝廷清剿,殘部隱遁西北,而成立這天鷹教,老教主易天行入主西北之後則性情大變,燒殺搶掠,屢犯天良,后又與韃靼小王子暗中勾結,圖謀中原,令我等漢人所不齒,便有隱退之意。

而龐中嶽身為軍師,暗中攛掇我等回歸中原,以圖大業,才捨命追隨,誰知此人看似良善卻城府極深,為求武林霸業,不惜投靠朝廷。在西安府,成都府犯下血案累累,老朽早就萌生退意,可是身在江湖,已無自由之身,才忝為幫凶,如今少俠尋仇,意在自然,龐中嶽見我老邁殘年,今有受傷至深,武功被廢,中途便將老朽殘軀拋在這道觀之中。

老朽自知,龐中嶽老謀深算,不會安然讓老朽在此養傷,定然會放出風去,以引誘奇門豪傑前來尋仇,來取老朽性命。

臨行前一再叮囑讓老朽養好傷後去荊州府天香樓與其相見,更是欲蓋彌彰,恐怕是又一陰謀詭計,說不定早就將天香樓里裡外外埋好火藥,就等奇門人等入瓮毒計。」

小瘋子見其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知道此人功力被廢,形同庶人,大動惻隱之心,臉色緩和了許多。

「煙鬼,你有今日也是你咎由自取,就算我不殺你,中州令主王翦後人也會前來向你索命!」

煙鬼聞聽,嚇得身形一晃,嘴巴「啊」的一聲不能閉合,洛陽王翦一家被害之事只有天鷹人知曉,眼前這個少年怎會得知,嚇得七魂出竅,肝膽俱裂。

臉色更加難看,手扶床榻,簌簌發抖,隨即癱軟在床榻之上。

小瘋子略一思忖,這煙鬼叟所言不虛,龐中嶽老謀深算,城府極深,自己與葉有神屢屢壞其大事,早就與之不共戴天。再看這齊泰岳聲情並茂,眼神絕非演戲,乃是實情,不免惻隱之心大盛。

踱步來至齊泰岳附身處,見其傷勢極重,傷口在其牽動之下偶有血水流出,提神戒備之餘,便一把將齊泰岳的手腕抓住。

煙鬼猶如待宰羔羊,板上魚肉,知道死罪難逃,倒是一副從容淡定眼神,苦笑一下,閉上雙眼?

小瘋子舒內力搜經過穴,果然內力如絲,心脈微弱,耳邊突然聽煙鬼道:「少俠,我師弟望月恪守道規,不曾殺戮,雖然面貌凶煞,卻是個宅心仁厚之人,還望少俠寬厚仁慈,饒其一命,老朽死不足惜,願受千刀萬剮之刑!」

小瘋子回頭一看,見哪望月老道趴附地上,已然暈厥過去,近前幾步,探手便點了其眩暈穴,將其翻身趴在地上,雙手探在雙跨之上,略一用力,將其骨骼歸位,縱然老道眩暈穴被點中身子也痛的一陣顫抖。

片刻后,小瘋子為望月老道解開穴道,哪老道悠悠醒來,余疼未消,全身猶如散架一般,抬眼看看四周,驚駭不已。

小瘋子撅著嘴,摸著無毛的下巴,思忖道:這煙鬼天庭,地闊,眼珠黑白分明,非是大奸大惡之人,用我九門相術觀其耳鼻,后無反骨,念其當初為民請命難得之舉,勞苦奔走幾十載實屬不易。

想罷,來至床榻之上,盤膝而坐,雙掌抵其後背,太乙內力輸送其體內,哪煙鬼受寵若驚,內力療傷非功力深厚者不敢輕易而為,慌忙忍痛盤膝。

快刀九式之神鬼皆愁,演變而來的這式暴雨梨花,氣勢磅礴,快似閃電,籠罩方圓,煙鬼縱然是三頭六臂也難擋其鋒芒,且吳子牛內力如泓,快刀切開皮肉,內力傷及經脈,入里極深。

小瘋子陰陽互濟,天地交泰,任督二脈交相輝映,一絲一縷,循序漸進,煙鬼就覺一會兒如入冰窟,一會兒又入爐膛,最後陰陽相互交匯,化作一團和氣,納入丹田,全身奇經八脈在漸漸修復,而受傷經絡疏通甚是艱難,痛疼難忍,緊咬牙關好歹挺過。

小瘋子收功納氣,不敢操之過急,怕其內力反噬,送其性命,其功力能夠恢復幾分且看其造化,其內力稍有恢復便可自行運行,幾個周天循環便疼痛大減,外加療傷葯輔之,不日便可恢復如初。

小瘋子重新端坐在哪張太師椅上,此時哪醜陋兇惡的老道業已能動彈。舒展一下筋骨,雖有痛楚,卻是好受許多,咧嘴苦笑,更加猙獰嚇人。

煙鬼納氣歸元,勉強下地,沖小瘋子費力的施一禮道:「多謝少俠不殺之恩,援手老朽,不知如何報答,老煙鬼我再獲新生,願聽從奇門調遣!」

小瘋子抬眼道:「念你為民請命,出於俠義,奔波數十載效命天鷹,也算是忠義之人!如此也該尊你一聲前輩。與我奇門為敵,非你所願,我奇門暫且不與你等計較。」

煙鬼,老道二人聞聽大喜,老道攙扶煙鬼勉強坐在另外一把太師椅上,煙鬼再道:「少俠意思是放過我兄弟二人?」

小瘋子點了點頭,才說道:「你四鬼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如今四去其三,望你好自為之。」說罷踏步便欲離開此地。

「少俠且慢!」

「還有何事?」

「少俠難道是去荊州府天香樓一行不成?」煙鬼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少俠活命之恩,恩同再造,老朽突然記起一事,記得當初接朝廷飛鴿傳書令我等入中原時,一路沿江而下,途徑秭歸時曾夜宿此地,哪龐中嶽與二侍衛左東,左西一夜未歸。

事後老朽與左氏兄弟對飲時,左東才吐露道,秭歸地有一金雞嶺,北鄰長江,南依群山,嶺上有一伙人乃是龐中嶽暗中培植的一股土匪,罪惡滔天之徒。

少俠,如今龐中嶽四處傳言,自己身在荊州府天香樓,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的話,龐中嶽可能已然退守到了金雞嶺躲避。望少俠早做打算。」

「如此多謝了!」說罷,身形一晃,便不見了小瘋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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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醫奇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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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紅鷹損江湖風雨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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