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與夢
()柳豆對他好過,柳豆傷心過,從採擷她的初澤到拋棄她,全部發生在她未滿十八歲。
他們有過數也數不清的柔情蜜意、有過別人代替不了的歡愉。
想到這裡,冉豫北頓了頓。
是的,實在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歡愉,他還年輕,又異常健壯,他不可能不考慮生理,他對自己的心十分清楚,他愛柳豆,愛她的聰靈乖巧、愛她的撒嬌使氣、愛她的點點滴滴,也愛她那偶爾的痴頑。
他是萬萬沒有想過要分開的。
可終究得過去,世界上有多少分手戀人,不見得會一生疼痛紀念,不見得會被過去的愛束縛終生。
忘恩負義的,見利忘義的,喜新厭舊的,就當是發生了如上種種情況吧,無奈,真的無奈……
啊!這都是多麼不像話的話,多麼卑鄙無恥的話。
他明白!
可是他就是逼著自己,把這種自己都覺得不像話的話死勁往自己腦子裡填,他要極力極力的說勸自己,唯恐自己反悔,唯恐自己象無數個夢裡那樣,去對母親說:「我們可以抱養孩子。」
他的說勸很成功,他下定決心了,一切都過去了,無情的、寡義的,他註定就是要背一輩子這樣的包袱。
債是有了,他儘力補償,他以支援新農村改造為名,為柳豆的村子修葺若干房舍,包括柳豆的家,為她的家人申請辦理了殘障低保。他辦了寄宿制特校,收容那麼多智障殘障,是他自認的一份悲憫情懷、是他真實的一份心,若是沒有柳豆,他永遠不會有這份情懷這份心!
說到底,他悲憫的還是豆!
豆,柳豆,本是避免思想柳豆,竟還是想到她上面了,但這必定是最後一次!
他要徹底斷開,他想他能做到!
方向盤下方擱置的手機響了,是沈憶馨!
他看一眼號碼猶豫接起,三言兩語掛了,本來是很大的決定,三言兩語就表達了———在南山公園的河濱觀光區,他有一套裝修不久的別墅,他約沈憶馨今晚八點到那裡。
他知道沈憶馨沒有過男朋友,她是第一次,他一直不敢碰她,但又知道最終他的選擇也還將是她,儘管這樣,他還是不敢碰她,小姐碰就碰了,然而碰過沈憶馨,那便是責任,雖然他有擔這份責任的準備,但他也做夢,就是那個夢——他對母親說:「我和豆可以抱養孩子!」
但夢歸夢,現實還是緊緊左右著他,他一直是邊做著擔當沈憶馨的準備,一邊做著柳豆的夢。
所以,當初的奢侈揮霍即使是做樣子給人看,他依然沒有脫開商人的精明,他知道沈憶馨是符合家人理想的,她是適合做他將來老婆的。
所以說,他什麼時候『盲目』揮霍過?
注意,是『盲目』,沒有,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