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2

看著妖物一樣的大狗擠身上了車，柳豆松下一口氣，再去看第五時，先看到了他手上握著的一支筆，一支鋼筆，那是她寫日記的鋼筆，看來第五去過207宿舍了。

柳豆頓覺羞祚，昨天這個謊撒的多餘，再者冉豫北昨天來的也不湊巧。懶

離校只剩十日了，她真的不想在北上走人之前觸惱第五！當然她也沒想到自己能輕易觸惱他！更沒想過她的感情問題跟第五有什麼關係，他憑什麼惱！即使他第五有點愛上她了，可他愛的人多了，他成天都在愛來愛去！他哪有閑心閑功夫來惱她啊！

可他分明惱了，怒了，雖然她能感覺到第五此刻的『忍』，他在忍！但他心裡是真的冒火了。

第五身上壓抑的氣氛和濃重的煙味兒，叫柳豆不由的緊張了，她單薄的手心攥出了細汗。

不過她還是穩了穩心神，故作無心的寒暄上去：「五哥你，」她換了稱呼，「你來的這麼早……？」

她這句話一出口，第五撇開臉了，他受不了似的撇開臉了，臉撇向肩膀處，長吁一口氣，窩心的閉上了眼。

柳豆見他這樣，也沒話了，抬手撫了撫額，尷尬難言，正要撇下第五轉身走，卻忽然看到第五左手無名指的青腫。

第五的無名指腫的夠三個指頭加起來那麼粗，又青又腫，上面還有一圈青胖胖的墨汁黑字，仿似給那無名指套了一枚黑戒指，細一看，她看清了那一串『戒指』是什麼字了！她驚死了。蟲

「你，你，你怎麼！？」她簡直暈厥了，第五是給他的無名指刺青了，刺在上面的字不是別的，是一串途豆，途豆、第五柳、第五柳……

整整用名字刺成的一枚戒指！！！

「你、你什麼時候弄的，你……？」柳豆看著他無名指上那新鮮未乾的墨汁和血跡，驚懼的意識到他是才刺上去不久。

「昨晚上！」第五回過頭來，看著她回答，是故意回答的。

「你……？」柳豆想說你三歲還是五歲你怎麼鬧起這等小兒事！但沒輪上她說話，第五先說話了。

第五說：「在車上，我自己弄的。」他攥了攥右手的鋼筆，故意把事情說的這樣清楚，鐵了心要直白坦露似的，要把所有事情都坦露似的。

「你，你瘋了第五宏途！第五宏途你瘋了！」柳豆簡直要拔腿跑了，生恐跑的略慢第五就擒住她賴著她了。

不過她到底沒跑，能跑到哪裡去啊，她顫著唇重複了一句：「你瘋了！你瘋了！」

第五又長長吁一口氣，雙眼泛紅的仰面望一陣天然後低下頭來，聲音凄涼的說：「我是瘋了！」

柳豆服了，不說話了，皺著眉別開臉，避免看到第五那根又粗又腫的無名指。

她心裡揪揪索索，真的沒辦法再恨第五了，這個沒心沒肺『傻』『大』『笨』的第五宏途他，他到底是個壞人還是個沒長大的邋遢人！叫人怎麼跟他計較呢！

算了，一筆勾銷了，他的債還盡了，不恨他了，也不跟他攪合了。

柳豆這樣想的同時也知道自己分明是又一次軟了心。

「五哥你回去吧，回去休息吧。」她不用想也知道，第五在公寓樓下過了一夜。

想到他整整一夜坐在車上邊抽煙邊用鋼筆刺青，柳豆不由走神了。

「你要跟冉豫北回老家？」第五涼涼的出聲，正在走神的柳豆沒聽全他這句話，只是聽到他出聲音了，她胡亂點了點頭，渾濁的說五哥你回去吧，我回宿舍取點東西……。

「你走不了！」第五粗魯的打斷她，他以為柳豆回來是取點東西就走。

「怎麼了你？」柳豆這下聽見了，她立刻皺眉了，受不了第五這樣粗魯，。

第五卻不講究什麼粗魯不粗魯了：「不嫌難看，你就跟他走，你試試！」

「你，你幹嘛你？」雖然柳豆沒聽明白第五的意思，但他的火氣是顯而易見了，此時公寓樓出出進進人很多，他這樣，叫她很丟臉面，柳豆豎了眉，可是只一瞬，她換了態度。她是忽然意識到第五不能再受激了，他到了忍耐的臨界點，下一步恐怕是要爆發了，他這種做事不經大腦的人，撕破臉什麼都做得出來。

不能眼巴巴吃這份虧，柳豆趕緊示弱了：「別這樣五哥，你聽我說……」

她要上好話時，卻被咳嗽擋住了，第五咳嗽了一聲，又咳嗽了一聲，最後咳嗽的停不下了。他感冒了，或者是上火了，咳的噹噹當的，惹的他的狗牙開門來看。

看見車門處露出來的狗頭，柳豆更不敢輕舉妄動了，噤口了。

第五終於停了咳嗽，他喘了喘，然後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覺得我是半腦子對吧、我是二百五對吧，覺得我『二』的厲害對吧……」

第五因為小時候在北京住的時間長，京腔比較順他的口，一著急就不會說陝北方言，此時又冒了純京腔：「我告噢你，我只是直腸子我只是不忍心算計你我只是……

他說的他自己眼睛紅了，他吞咽著乾澀的喉結難過的看天了……

他這個表情留在了柳豆後來的記憶中，他們誰也沒想到，今天是一個突兀的日子，柳豆更沒有想到，離校前的十日還沒有結束，她就不必再見到第五了。

此時柳豆心顫了一下，第五的話很動情，但是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說這些話很雷人，她正要款言阻止，恰第五手機響了，第五本是不願去理會手機的，但他沒法不接，他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第五講電話時刻意提了提精神，柳豆就猜那是他家裡人打來的。

電話里的聲音很嚴厲，要第五馬上回家，第五倒沒有反抗，或是家裡的事很著急，他三言兩語掛了電話，掏出賓館門卡給柳豆遞過來：「你呆會兒打車過去，我中午到！」

柳豆如蒙大赦的接過門卡，轉身進公寓。

「你跟他做了！」第五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第五本來克制不打算問這句話的，可臨走卻沒堅持住！

柳豆回頭，第五滿臉枯白，那樣子是昨晚這一夜，他是死了又活回一般，柳豆心驚。

「你跟他做了？」第五重複。

柳豆囁嚅：「做，做什麼……」

「跟他睡了？！」第五這一聲難免是粗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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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文可能也會出現糾結，但主角配角均不會出現流血或者身體受傷生病之類的內容，謝謝親，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