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itre 10
艾錦書退了遊戲，看一眼時間9：45。他得去看看樓下的小祖宗，有沒有吃藥上藥。
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艾錦書來到樓下，接了杯水，走到客廳才發現小祖宗對著電視在流眼淚。
「。。。」他掃了一眼屏幕，不發一語的坐在旁邊沙發上，等她哭完。
「艾錦書，你這個人都沒有感情的嗎？」小姑娘鼻音很重。
她看到電視劇里的生離死別，難過的不得了。其實，她也不是愛哭的性子，只是此情此景，再加上劇中老戲骨的真情帶動，不由的哭紅了眼。
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想起她離世前的最後一刻。
艾錦書拿過茶几上的袋子，忙活著手裡的葯，一語未發，他不善於安慰人。
何況過於早熟的他，在經歷了很大的人事變遷之後就明白：悲傷並不會壓倒一個人，因為它和快樂一樣，很快過去。
「冷血動物！」小姑娘憤憤道。
他把手裡的葯和水杯遞給小姑娘：「把這個喝了。」
「唉，你幹嘛？」葉知秋剛接過他手裡的藥片和水杯，這廝就拿過遙控器調換了一個綜藝節目。
「你還是適合看這個。」
「不是，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先喝葯。」艾錦書將手裡的藥片遞給她。
「這麼多葯，有沒有糖啊？」她從小到大就怕吃藥，吃藥一定要吃糖。
「沒有。」就這麼幾片葯也叫多，還要吃糖！真當自己是小孩兒呀！
小姑娘抬頭看著他，委屈巴巴的說：「我每次喝葯，我老爸都給我準備糖的。」
「我又不是你爸。」艾錦書把藥片遞給她：「快喝，一會兒水都涼了。」
「你想當我爸，下輩子吧！」
「好苦啊。」小姑娘看著手心裡的藥片，拿起一片放進嘴裡，再仰頭喝口水。
艾錦書無語的看著這丫頭一片一片葯的喝，他估計這杯水不夠用。
這都什麼毛病，喝一片葯，她要喝兩口水。
「把這個噴上去晾乾，再抹這個藥膏。」艾錦書把藥瓶放到她面前交代完起身就要往樓上走。
「你…你等等，不是還要熱敷嗎～嗯～醫生說那樣效果好…」葉知秋盯著手裡的水杯，彆扭的開口。
「你不是不敷嗎？」艾錦書無奈嘆息，上午不還發脾氣說不熱敷了嗎？他掃了她一眼轉身去廚房燒水，真是反覆無常。
「我這不是得遵照醫囑嗎，那樣好得快啊……」嘻嘻，這廝真是轉性啦！
「艾錦書，我有點餓了……」小姑娘得寸進尺的嚷嚷，中午吃的麵條早都消化完了。
再試試你！但她也真是有點餓了。
喊完小姑娘就眼觀鼻鼻觀心，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
過了會兒腳步聲傳來，一個三明治，一杯牛奶被放在客廳茶几上。艾錦書轉身就去了衛生間，拿了水盆和毛巾，又進了廚房。
葉知秋盯著盤子里的三明治，又伸手摸了摸牛奶，熱的！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也是熱的！又喝了一口牛奶壓了壓驚，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廚房的方向。
他倆最早是客氣疏離，後來每次她挑釁，他都把她治的啞口無言，現在這算什麼情況？
艾錦書端著水盆出來，就看見這丫頭滿眼疑惑的看著自己。
他腳步頓了頓，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挑眉看她一眼，默默的擰好毛巾遞給她：「看什麼看，傷殘人士。」
「呀～好燙……不是～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她接過毛巾又扔進水盆里：「我東西還沒吃完呢？你看你～把我手指都燙紅了。」
艾錦書看著少女的手指，乾淨白皙的纖纖玉指，被燙的指尖微紅。
他沉默不語的看著她，意思是：那你說怎麼辦？
「喂，那個～你～好人做到底唄！」小姑娘不太好意思的說：「你幫～我～敷唄！我可以不告你的狀，我保證！」
艾錦書看著小姑娘舉起三根手指作發誓狀，他心裡無奈嘆息！他是怕被告狀的人？
呵！暫且怕她一回吧！
「艾錦書，好人做到底唄！」她眨眨眼睛，雙手合十，使勁討好賣萌。
「腳伸過來。」
吼吼吼！雖然語氣冷冰冰，但姐不在乎。
艾錦書重新擰了毛巾，敷到她的腳踝處，熱燙的毛巾敷在腳上，卻燙著她的心。
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艾錦書，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傻子。」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你這個睜眼瞎。
「你怎麼又罵我！」這才和諧了沒幾分鐘，這人真是的一點都不可愛。
「傻不傻。」
「你才傻，你最傻，就你傻。」
呵！這丫頭的小嘴兒從來就不饒人！他現在可不就是在犯傻嘛！
「快說呀！」小姑娘不依不饒。
他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皮看著她腳上敷著的毛巾，低聲道：「怕你告狀。」
「切！膽小鬼！」我才不信，你會怕我告狀！
「水還燙不燙了？」呵！艾錦書就沒見過她這樣的。
「還可以吧，挺燙的。」葉知秋轉回頭繼續看電視，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她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總之聽到他說的話，心裡有點失落。
她甩甩頭，很快就把這種怪異的情緒甩掉了，接著看劇。
艾錦書繼續輪換著交替擰毛巾，給她敷腳踝，少女本來精緻白皙的皮膚，被熱毛巾燙的通紅。
客廳光線柔和，電視機里歡聲笑語。少女側身坐在沙發上，一條腿曲著，一條腿放直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看著旁邊的人。
少年眉眼溫和，一邊交替著擰毛巾，一邊仔細的給少女敷腳。他手掌和手指上都被燙的紅紅的，見他又要去換水。
葉知秋忍不住開口道：「唉，先別換水了，還挺熱的。」
「。。。」艾錦書看她一眼，真是麻煩精一個。
「唉，先別上藥！」
「怎麼了？」艾錦書停下手裡的動作，不解的看著她。
「我還要洗澡呢？那不是白塗了嘛！」
「那你一會兒自己塗，現在要上樓嗎？」
「嗯，好吧！」
葉知秋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緩緩站起身，慢慢向樓梯口走去。
小姑娘停在樓梯口，雙手叉腰回頭喊道：「艾錦書，你要讓我單腳跳上去嗎？」
艾錦書正彎腰收拾茶几上的東西，他拎了葯袋子走過來，伸手扶住她胳膊：「把重心放在左腳上，試試。」
試個屁，這上樓梯和走路能一樣嗎？
她語氣嬌弱的道：「不行啊，一抬腳就疼啊！完全不能使勁兒。」
這個戲精！真是拿她沒辦法。
「那我背你。」
「好啊，好啊！」小姑娘使勁點頭，求之不得。
艾錦書看著小姑娘得逞的燦笑，嘴角抽搐，蹲下身體無奈的咬牙道：「上來。」
嘻嘻！這才是紳士的風度嘛！
「呃，你行不行啊！」小姑娘趴到人背上才知道緊張，艾孔雀的體力她有點擔心。
這可是爬樓梯啊！搞不好要英年早逝的！
「你閉嘴，再說話，就把你扔下去。」哪來那麼多不行！
「唉，你這人！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她聽出他語氣不好，雖然他一向冷冰冰的。但她能感覺出來他情緒的變化，這人怎麼比女人還善變！
「我沒生氣，你不許說話。」他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極力在隱忍著什麼。
「好吧！好吧！」為了人身安全，她決定乖乖閉嘴。
艾錦書背著她到了房間門口，打開房門。他按了開關，卻並不進去，只微微蹲下身體，輕聲說「下來。」
「……謝謝啦！晚安呦！」姑娘貼著他的背慢慢滑下來，一條腿先著地，扶住門框站穩，接住他遞過來的袋子，杏眸彎彎，抿唇一笑。
這大概是兩人相識以來，她最友好的一次了。
「早點睡，有事叫我。」他深深的看她一眼，又別過頭去。
「嗯。」「啪。」
艾錦書望著關閉的房門下透出的亮光，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回自己房間拿東西下去洗澡。
他房間的淋浴開關壞了，今天都忘記找人修了。艾錦書洗漱完拿著東西上樓，路過小姑娘房間門口時，他停住腳步看著從門縫下散出來的光，猶豫了半天還是放下了抵在門板上的手，徑直回自己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