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挑破
冰涼的液體順喉而下，就像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和韓越之間有幾分情意，蘇穎不願慢慢地品味。
當再拿起那墨綠的酒瓶，徐遷按住了她的手，「蘇穎！就我們兩個人，你這是要跟誰拼？」
蘇穎已有些微醺，身側的那一桌明明已經用餐完畢，卻還坐在那裡。
她有些煩，不悅地瞪了徐遷一眼，甩開了他的手。
徐遷無奈，「蘇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喝醉了，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去。」
蘇穎不清不楚地嘟噥一句，「真喝醉了，就把我丟給旁邊的這個人。」
「你說什麼？」
徐遷是真的沒有聽清，韓越卻在此時轉過頭來，非常「好心」地對徐遷重複。
「她說，如果她喝多了，就把她丟給我。」
韓越的視線糾結在蘇穎的身上，眉頭有些攏起。
徐遷傻在那裡，他想，他一定錯過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舒芸同樣傻了傻，而後以指敲敲韓越的手背，「韓韓，你今晚不是要送我……，呵呵，算了，當我沒說。」
蘇穎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她陡然握緊了手中的玻璃瓶，呼啦啦地倒了一杯，酒沫四溢，她揚起脖子，再次一飲而盡，狂野中，不乏優雅地一滴未落。
「啪！」
她將空杯砸在桌上，徐遷生怕她再要酗酒地按住蘇穎面前的酒瓶。
韓越仍是很平靜地看著，有種要站起的衝動，卻不知為何，雙腿僵在那裡，使不出氣力。
蘇穎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徐遷，「幹嘛，我又不是要拿這個。」
徐遷眨了眨眼，而後迅速地把自己面前的那瓶也死死摁住。
蘇穎呵呵笑了，她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韓越的身邊，拍拍他的肩，卻是笑對舒芸。
「不好意思啊，其實，男人爽約的行為，我也很不齒。不過，今天特殊，他的老婆喝醉了，能不能先把他老婆安頓好，再顧你們的事。——本來，我不想打擾的，不過你也聽見了，那傢伙說不願負責嘛。」
酒話、瘋話、含糊不清的曖昧話。
舒芸絞盡腦汁地推測蘇穎的言外之意。
韓越卻直接將自己肩頭的那隻手扯下，扯在手裡，死勁地握著，沒有鬆開。
「你吃飽了嗎？」
平平淡淡的語氣，就像是話家常，蘇穎瞬時對這個名為自己丈夫的男人，佩服地五體投地。
蘇穎輕輕搖了下頭，晃了晃自己的手，「疼。」
韓越盯著她，眼裡沒有了別人，手勁卻毫不鬆懈。
舒芸心底泛起了涼，她看不透，就因為看不透，所以更加恐慌。
曾經，她看不透韓越對她的態度，而如今，她發現韓越夫妻的關係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韓越終於看向她了，說出的，卻不是她期許的話，「你先等等我。」
等？
等什麼？
韓越沒了下文，只是看了眼徐遷面前的那堆殘羹冷炙，問道，「等會一起回家？」
說著，韓越鬆開了她，好整以暇地問，「要不要再幫你點個菜？」
徐遷完全被無視，他也終於明白了，面前的這個簡言簡語的傢伙，就是他偷偷放在心裡耿耿於懷了很久、嫉妒了很久的男人。
夫妻嗎？
徐遷想要仰頭大笑：真是看不出來。
蘇穎甩甩手，黏黏的，已被握到汗濕，她坐回座位，不咸不淡地問了句，「你方便？」
韓越回嘴，「就怕你不方便。」
蘇穎看了看對面臉色不善的徐遷，驚覺因為她的一時激憤而忽略了他，說好了，這頓是他的送行飯。
蘇穎攏攏額前的髮絲，「呵，確實不太方便，剛剛只是開玩笑，你們自便吧。」
韓越不明所以地勾了勾唇，而後看向舒芸，「我們先走。——服務員，買單！」
當那對男女站起的時候，蘇穎才察覺，那個「性感睡衣」似乎有些隱疾。
腳一拐一拐的，是先天如此，還是剛剛扭到的？
舒芸略帶撒嬌地招招手，「韓韓，扶我一下吧，才一頓飯的時間，哪這麼快就好。」
蘇穎只手托腮，笑看身側的男女表演，她是真的覺得好笑。
話說回來，貌似耳濡目染的，都是小三當道的事實。
韓越沒有猶豫，一隻手抓住了舒芸的上臂，而女人卻順勢抱住他的手，身體一傾，乍一看去，半個身子掛在了韓越的身上。
蘇穎挑了挑眉，更加想笑了，這一次，卻是怒極反笑。
韓越怔了怔，沉聲道，「去醫院吧。」
「不用那麼麻煩，我家有藥酒，搓一搓就好。」
舒芸的聲音柔柔的，那語氣說不出地體貼和善解人意。
蘇穎又是暗忖：貌似男人搞外遇，都喜歡這一紅粉知己型的。
搓藥酒？
嗯，果然有情調！
蘇穎想，自己的涵養真好，按理來說，她應該一把扯開那個女人：想搓藥酒或是搓澡，找別的男人，幹嘛纏著她老公？
韓越倒是沒有異議地，半拖半抱地跟舒芸走了，走了兩步，頓了下腳步，似乎想對蘇穎說什麼，卻終是抿抿唇，離去。
徐遷憋了一肚子的酸，「他是你老公？」
蘇穎同樣心情很差，「算是吧。」
徐遷有些同情，「那女人……」
蘇穎聳聳肩，「他們是不是關係很好？」
「蘇穎，別這麼說。」
不這麼說，她還能說什麼？「徐遷，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上去給那個女人一耳光？貌似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
徐遷失笑，「你不會這樣的。」
蘇穎癟癟唇，「說不好。」
之後，二人陷入了沉默。
徐遷沒有這種經驗，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一個丈夫出軌的「怨婦」，他用自己少的可憐的情感經驗，一臉認真地說，「蘇穎，和他談談吧，既然撞上了，就攤開說。——他們太明顯，肯定有什麼。」
蘇穎抬眸，似笑非笑，「怎麼明顯？」
「他們手指親密相觸。」
「你也會拉我的手。」
徐遷有些臉紅，「他們人貼在一起，半擁半抱。」
「你不是還說，接吻也沒什麼嗎？」
「我那是因為……」徐遷被逗樂了，「蘇穎，你損我是吧。」
蘇穎低下眼眸，拿著筷子巴拉著碟子里的剩魚頭，「我只是想說，如果他抵死否認，我照樣無計可施。」
「唉——」徐遷也犯難，「我還是覺得，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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