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結局)活著的希望
在國棟的鼓勵下,我勇敢地面對各項身體檢查。國棟全程陪護我,令我倍感溫暖,坦然接受一項項挑戰。
在等待結果過程中,我主動要求國棟陪我逛街。在商場,我花掉了身上僅有的一點錢,給他買了一條領帶。我一直沒給他買過禮物,假如我不在了,希望這條領帶成為他對我的唯一留念。
國棟看明白我的心思,不由動情道:「語嫣,任何東西都無法代表你。只有你陪在我身邊,才是最好的留念。」
我又情不自禁哭了,對往昔的一些行為懊悔不已,難道只有失去了,才學會珍惜嗎?也許,只有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才能領悟那些做人的道理。因為有他,我對這個世界如此不舍,渴望上天再給我一次生的希望。
當他從醫生那裡取得我所有的檢查結果時,我無法淡定了,不得不抑制劇烈的心跳,同時向他投去殷切的眼神。那種眼神是對生的渴望,對未來的憧憬。
他的表情有點凝重,令我的心有點涼了,鼓起勇氣詢問:「國棟,請告訴我實話,我還能活多久?」
國棟微微苦笑道:「語嫣,你把我問住了。我不是神,無法預測你的生命,就如同無法預測我自己一樣。」
我怦然心動,「難道我?」
「你的腫瘤不僅沒有擴散,甚至還萎縮了不少。可這也不是我要的結果。因為它最終沒有消失,還在體內殘餘那麼一點點。」
我又驚又喜又憂心,「難道我還要繼續服用那種靶向葯嗎?」
我的憂心是顯而易見,雖然那種葯保住了我的生命,可代價不是我和國棟所能承受的。我渴望活下去,卻不希望用錢來續命。難道為他挖的坑還不夠大嗎?我心裡清楚,因為我所欠下的外債,足以令他償還很多年。
國棟搖搖頭,「不,你不能繼續服用那種葯了。」
我心裡一喜,「真的?」
「嗯,那種葯吃多了,會產生副作用不說,還會產生抗藥性。」
我心裡五味雜陳,「大夫說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
我的眼神馬上煥發一絲光彩,「什麼辦法?」
「做手術!」
我的心又懸了起來,「大夫以前說無法手術了嘛?」
「當時你的腫瘤擴散很厲害,手術也無法做到根除,現在好了,你的病灶已經被濃縮一個點了,手術已經很容易了。可以一刀根除。」
我低頭沉吟道:「是不是還要花很多錢?」
他搖搖頭,「這個手術不算是大手術了,我有辦法籌到這筆錢,可有一點令我無可奈何。」
「哪一點?」
「你要遭點罪了,還要忍受一點疼痛。」
「你是怕我疼嗎?」
「是的,在這一點,我無法做到與你感同身受。」
我鼻子一酸,「經歷這麼多,我還怕疼痛嗎?我擔心我下不了手術台呀。」
「不,大夫說這個手術風險不高,你不會有事的。」
我黯然搖搖頭,「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的。我擔心麻藥讓我昏睡后,就不能再次睜開眼睛了。」
「語嫣,不會的。」
我的心情異常壓抑,「可以不手術嗎?」
「恐怕做不到。一旦你停葯了,那塊腫瘤也許會死灰復燃,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我思忖良久,才道一句,「讓我考慮一下吧。」
「好吧,我給你三天時間。」
「嗯,我想利用這三天時間,呆在家裡好好想一想。」
他愣住了,「你要閉門思考?」
「嗯。」
他沉思片刻,「好吧。」
在接下來幾天,我就像一個修行者,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日懶在床上,時常盯著天花板發獃。
我的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
在海南的那些日子,我一直被溫情和愛包圍著,有一段時間是無憂無慮的,因為生命快到盡頭的緣故,我不再為將來患得患失了。可是,他改變了這一切,讓我對生命重新燃起希望的同時,又重新拾起曾經遺忘的煩惱。我到底糾結什麼,就連自己也說不清楚。
生命猶如鐘擺,在追尋與幻滅中搖蕩。人的智慧,在乎洞悉本身的缺點。人的價值在於懂得善盡各自的擔當。假如我不幸離開人世,就無法擔當了。而我唯一能明確的擔當,就是回報國棟給我的愛。
我不停地回首過去的點點滴滴,不時懊惱地嘆息,我錯過的太多了。生命,是一場無法回放的絕版電影,有些事,不管你如何努力,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會發現,一切已經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於心底的記憶。
兩天過去了。
「語嫣,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答非所問,「國棟,我也算是活了小半輩子的人了,回想走過的歲月,真的心有不甘。總有那麼多的遺憾和失望充斥著我的大腦。除了你,我幾乎被所有人遺忘了,就算僥倖能活下去,除了要報答你的愛,已經不知道再做什麼了。」
「遺憾與失望時,會非常沮喪。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失望和遺憾也是一種幸福,這證明你的這個夢想和期望還在。做事要低頭,沉得下多少心思,受得了多少忍耐,決定你能做何事;做人要抬頭,承得住多少目光,抗得了多少壓力,決定你能做何人。」
我與他的目光對峙片刻,終於打破沉寂,「我同意手術!」
也許,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並已經悄悄做準備了,在我答覆不到兩天,他就安排我住院了,並且三天後做手術。
我本該放鬆的心情有沉重起來,對這台手術惶惶不安,又胡思亂想起來。顯然,我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
手術前一天,我突然接到李曉慧發來一條信息——
語嫣姐,得知你明天就要手術了,本想去探望你。可公司的事情太多,暫時走不開,只能過幾天再去了。到那時,你的手術該結束了。咱們姐倆可以敞開心扉談一談了。請你不要有任何壓力。命運已經給你一次磨難,當你頑強挺住后,請相信命運會給你一個最好的結果,其中包括愛情和幸福。
她的微信令我錯愕萬分,開始怔怔地發獃,隨即心頭湧現一股莫名的感動。
就在這時,病房的房門被推開了,國棟風風火火走進來。我懷著感恩的目光凝視他。他一副欣然的樣子,「語嫣快看誰來了?」
原來,進來的並不是國棟一個人,身後還有一連串的人。我一看來人,頓時目瞪口呆。
他們依次是我的媽媽、爸爸、弟弟、弟媳婦,望著他們一個個關切的面孔,兩眼瞬間模糊了。
在我的生命又經歷一次考驗之際,身邊終於被親情環繞。這一切都歸功國棟。我終於意識到了,今生有他相伴,漫漫人生路上我不再是煢煢獨立,孑然一身,是他在虛幻中默默傳來一束光,讓我在漫長黑暗中感受到天陽的溫暖,活著的希望。
第二天,當我被推進手術室時,內心的感動依舊沒有平息,我在眾多親人期盼和鼓勵的目光下,充滿了必勝信心。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接受手術,必將成為我人生的轉折點。我不再有任何的畏懼,要讓自己脫胎換骨,涅磐重生!
我愛你!
這是我被推進手術室前,沖國棟道出的最後一句話。本該很容易講出的三個字,我卻在這個特殊時刻,才鼓起勇氣講出口。我那一刻,變得無比堅強,因為心裡有愛。
兩個月後,我身穿一套嶄新的職業套裝,重新出現在了熟悉的工作崗位上。我的神采依舊是那麼驕人,彷彿青春的歲月剛剛開始,享受未來人生帶給我無限的精彩。
(全書完)
祝書友:
《幸福的坎兒》僅僅是一部生活小酌,目前是我發表的作品里最短的一部,但無論我的哪一部作品,都有不一樣的內涵,每一部作品都灌輸著我對社會對人生的不同領悟。體現了我處世的哲學思想。
目前依舊上傳的作品《無悔的守望》也已經完成,但要上傳結束,要等到年底。該作品同樣表達我的一種生活的渴望。
目前我已經停筆了,因為創作完《大國名片》后,突然感覺想超越這部被中國作協重點扶持的作品很難了。嘗試寫幾章新作品,卻很難讓自己滿意,只好讓自己處於休耕期。
作為一名現實主義寫手,我對生活的渴望和歌頌並不會停歇,一旦遇到需要歌頌的現實故事,一定會滿懷激情地把它記錄下來。同時希望書友們關注我其它的作品。如《守島英雄》《他和他的傻娘》《人生的底線》《遠方的秘密》《二孩時代》《拯救你》《選后爸》《相伴不棄》等充滿正能量的現實主義作品。
敬愛的書友們:咱們不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