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百零四章 自言自語
「有什麼好謝的,不過是一盆花而已。你喜歡,我大可以送給你罷。」顧昀聽了楠囡的道謝,並不十分明白這其中包含的多種含義,還天真的當她是謝了這盆迷迭香。便是忙不迭失的就回絕了去,眼中卻是欣喜著的,遐想著她是真喜歡這被其精挑細選出來的花來的。依舊是那一副眼梢彎起,嘴角翕開的模樣,語氣洒脫而又不失了一種特別的歡快而來。
楠囡知道這絕非是顧昀的一種隨口說說,一句玩笑話而已,她是認真著的。於是,楠囡趕忙開口拒絕了去,「不,不用送,我買就是的。」她惶恐著,是承受不住這一份情誼來的,即便顧昀是不當回事的,可楠囡卻又是不得不在意著的。
「沒事兒,不說也只是個十多塊錢,迷迭香而已,根本不值幾個錢的,賺的,頂多也就是個盆錢了。」顧昀見著了楠囡的一番推辭,怕她誤會其的珍重,便是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她收起了嘴角的上挑,連兩眼都是不再彎了去的,又是恢復了她一臉安然著的模樣。顧昀的表情還是有著些許的鄭重的意味來了,好像,她是真的想要把這盆迷迭香就此送給了楠囡來的。
「還是付錢的好罷。」楠囡依舊是遲疑著推辭道,她不能收,心中滿滿的都是慚愧。即便是不值錢的,但依舊不能承受著這其中的情分來的。又是加上心裡的那點愧疚,雜糅著,更是讓楠囡不敢接受了。否則,總是會止不住的就覺得是虧欠了太多來的,她深知,自己是沒有太多的感情可以回報的。總不見得,就是連這一點的小恩小惠都要恬不知恥的,厚著臉皮的給佔去了罷。楠囡做不到這樣,心裡頭也是抗拒得不行了。但她看著顧昀一副極認真的模樣,自是止不住的就心虛了起來,彷彿是已經虧欠了什麼,已是不能夠還清了的那樣。就是連回絕的語氣,聽起來都是那麼的沒有底氣,虛弱的,縹緲的,小聲的,不仔細聽,還真就聽不見去了。
「都說了,是我送你的。你不知道,我想當的喜歡你,中意你,就是想要送點什麼東西予你。可我這兒又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這盆迷迭香是我選出來最好的,雖然也不值幾個錢,但是,也是我的心意。你只管收下便是,不然,就當時你嫌惡了我來。」顧昀這般說著,是一臉的嚴肅,但句句懇切,相當的真誠。看樣子,是鐵了心的,打定了主意是要把著迷迭香送予了楠囡去的。顧昀堅決的,兩道眉毛又是不自覺的就蹙了起來,輕微的,是看不大出來,在這兩道眉毛的中間,是有著淺淺的褶子印出來的。她的兩邊臉頰也是下意識的就鼓了起來,但只有小小的一個突出,算不得十分的明顯。看樣子,倒還是挾帶著些許的可愛來的,有點像是個置了氣的孩童那般。
楠囡見了顧昀的這副模樣,是有些好笑來的,如此的坦率,而又十分的天真著,同時,顧昀的那一番話又是不能反駁著的,楠囡聽了,自然是有些感到心中是堵得慌的那般,是不好受著的。被顧昀這麼一個攪和,便是情不自禁的就是感到了又好氣,又好笑來著。楠囡一時之間是啞口無言的,她根本無言以對,顧昀的這番話聽起來也不像是勸說。反倒,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威脅來的噯。
但是,也不過是查德一聽之下才會這般的認為。後來,楠囡仔細的咂摸了一番,她思索著,竟是感到了些許的溫暖來的。顧昀終究還是講出了自己予楠囡的一種特殊的感情存在,是再也不藏著,掖著去了。顧昀自顧自的說著,嚴肅的,不摻和著半點的違心而來。但其實,這些楠囡是一早就感覺得到的,所以,對此她根本就是沒有感到些許的意外來的。可也是沒能夠想到,顧昀就這般不管不顧的全部說了出來,還講得是那般的嚴肅和認真。顧昀的感情充沛,楠囡知道是因為自己。
也是正因為如此,楠囡才開始遲疑了起來,她的態度亦是不如從前的那番決絕了的。不管怎的,顧昀的話始終都是說到了這個份上,都已經是在拿著自己的一片赤忱來做起擔保了。若楠囡拒絕,似乎也是太不近乎於人情了一些。也許,這要比內疚於己,於顧昀還要眼中得些,厲害得些的。
於是,楠囡不得不思忖了片刻,在此期間,楠囡始終都是和顧昀四目相對著,是直視著,正面接觸起來的。並不含著著一丁半點的閃避而來。這兩人是在進行著一場無形的對峙來的,雖說是有點孩子氣的,多少還是有點無聊來的。但是,這些,好似都是無可厚非的,是必不可少來著的。顧昀的強勢讓之接受,以及楠囡的被迫抗拒,堅決的回絕。這兩者,彷彿都是勢均力敵著的,怎的也看不出,哪個是要甚些的。反正,各自都是有著各自的道理存在著的,也不過是相互違背著的罷了。
「好了,我不付賬就是了。」最終,卻是楠囡甘敗了下風,顧昀的眼神過於堅定。就像是一扇被釘得死死的窗柩來的,是密不透風的,就是連一丁點的空氣都是不能夠從這罅隙裡面穿過是的。在顧昀的這種神色的注視下,楠囡的缺漏出是顯而易見的,是會不慎就遺出些破綻來的。也就在這楠囡精神渙散的當兒,顧昀便是投機取巧的趁虛而入著,她逼視著楠囡,撬開了楠囡不自覺的就流露出來的一點過錯的閃失而來。自然而然的,便是最終讓楠囡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和情誼來了。
楠囡還是妥協了,她望著顧昀,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犟不過她的。也就只好就此放棄了無用功的掙扎來了,沉默的,也是無可奈何的接受流露去。楠囡看著顧昀在聽了楠囡最後的回復后,嚴肅堅定的表情便是瞬間就放鬆了下來,又是變成了一副淡淡然的欣喜模樣。楠囡看著顧昀的這種樣子,極其無奈的,又是放鬆的聳了聳肩膀。動作幅度很小,也不過兩下爾爾。
「你收下我便歡喜了,嗯,我給你找個帆布包,你把這花盆啊,還有桌子上的這些個保溫盒之類的都給裝進去罷。這樣,你也可以少拿些了,省的麻煩。」顧昀一下子又是變得輕快了起來,她疏散開了自己一直輕微皺褶的眉頭。她看看楠囡,又像是突然就想到了什麼似的。也就不再繼續看著楠囡了,而是別過了眼神,掠過了楠囡的身影,是看向別處去了的。
顧昀是朝著楠囡的身後看去的,眼睛也是在亂飄著的,好像是在特地搜尋著什麼。顧昀努力的睜大了眼睛,頭又是伸了出去,左探探,右尋尋,是在輕微的晃動著的。但是,也就是僅限於她的腦袋裡。顧昀除了這一個部位之外,她其讓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仍舊是屹立不動著的樣子。也就是除了顧昀的脖子還是艮得緊緊的來著,就像是一根綳直了的線那樣,長長的,楠囡甚至懷疑顧昀就是因為這個動作,才把自己的脖子是直長的不少來的。
也就是在顧昀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她就邁著大步,匆匆走過了楠囡的身邊,她的眼眸是聚集著的,卻偏偏也是夾雜了點迷糊的感覺。是不確定的,似乎是想起來自己所要尋找到的東西到底在哪裡,但是,又是不敢打包票來的。所以,這多多少少的還有點迷糊著的。顧昀行走著,像是為了要去可以的確認著些什麼來的。於是,顧昀也就匆匆忙忙的就穿過了楠囡的身邊,是向著那個木桌走去了的。
「我記著,在那兒是有一個我剛買了的空的帆布袋來的,不知道是否還在。」顧昀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言語了起來,語氣是不確定著的,是帶了些自我懷疑的語氣來的。她的聲音很小聲,與其說,她是在同楠囡解釋著什麼。倒不如說,顧昀其實是在自己同著自己說話的。她的這個說話的方式,倒是給了楠囡一種感同身受般的感覺。畢竟,她自己就是時不時的會對著自己本人說話,突出問題也有,控訴心腸也有。但是,最後所回答楠囡的話的,始終都是楠囡自己一個人而已。也不過是一種字說自話罷了,是楠囡在孤寂的時候,相處的自我排解的方法。
但是沒能想到,有朝一日,楠囡會見著同自己一樣有著特殊習慣的人。也就在這一瞬間,楠囡對於顧昀,又是添加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來了。楠囡知道,她自己同自己說話,其實就是因為自己是極端的孤獨的,但也不是特別的貼切。而是,無依無靠,這個詞才是會讓楠囡覺得是特別的適合的一個詞語而來。既是適當於自己本身,於顧昀而言,你你你卻是不敢特別的肯定,不過,最差,也是八九不離十來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