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宣講開始

杜麗莎要了瓶2006年ChateauMargaux的紅葡萄酒，林千機將蝴蝶型開瓶器的螺旋體插入軟木塞中心點，緩緩地轉入。當兩邊的把手逐漸到達頂點時，他輕輕地將它們扳下，把軟木塞拔出。

「兩年沒看見杜姐，你都去哪了?」

林千機均勻用力，讓酒柔和地倒入醒酒器中靜置。手底下動作優雅，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杜麗莎忍不住微笑，口氣輕鬆:「度蜜月啊，維羅納、奧比多斯、普羅旺斯、卡薩布蘭卡。很早之前就想去這些地方了，前幾年太忙，這回算是圓了個夢。」

「要不是你在微博上宣布婚訊，我恐怕還不知道杜姐你結婚了。」林千機搖搖頭，「怎麼連婚禮都不辦?」

「婚禮，大張旗鼓的宣布娛樂圈少了個老姑娘?」杜麗莎反問，「我一向認為，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讓別人看到是一種幸福，小心翼翼地保護住同樣也是。只不過我恰巧屬於那類吝嗇的人而已。」

「愛情觀不同，各有各的好。」林千機淺笑回應，「對了，我還沒見過杜姐家的小公主。」

說到自家孩子，杜麗莎臉上驕傲掩飾不住，她從手機里找出照片遞給林千機:「怎麼樣，孩子是不是很漂亮?」

屏幕上的小奶娃兩頰肉嘟嘟，頭上的絨毛已經有半指長，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前面，嘴角還有點口水，小胳膊小腿奮力揮著，小手上還帶著肉坑。

「漂亮。」林千機打心眼裡贊了一句，杜麗莎笑得開懷。

二十多分鐘，紅酒醒的差不多了，林千機拿起醒酒器，往兩支高腳杯中各倒入容量的三分之一。兩人舉起高腳杯相碰，抿口紅酒後繼續聊天。

晚餐吃的很愉快。

用過餐后，杜麗莎的專職司機先把林千機送回家，林千機向杜麗莎道別後，車身掉頭離開。

時節過了立秋，晚上外面比之前涼快很多。習習微風吹過，林千機心情愉悅，找出鑰匙開門。

他把棕黑色皮鞋脫在腳墊上，沒穿拖鞋，灰色襪子直接踩在木質地板上。他一手扣住領帶，扭扭脖子，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上面。

倒在沙發上，興許是因為酒精，林千機覺得自己有些熏熏然。閉眼躺了一會，他倏然勉強睜開眼，摸索找到被他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眯眼翻到電話簿里那個名字。

電話接通，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

林千機舉著手機愣了許久，把手枕在身下，笑了。

……

「學姐你準備好了嗎?馬上就要進班了。」

「……可以了。」

莫有容看著手機屏幕上紅色的未接來電，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腿都嚇軟了。她居然掛掉本命的電話，這要讓其他人知道，還不得活活撕了她。

可我真的是有事，本命你要相信我啊。莫有容收好手機，無聲的向林千機道歉，又在心底點三根蠟燭為自己默哀。

今天是周二，也是校領導定下的各院學生會各個部門的宣講時間。外院一共四個系，今年一共招收了二十個班新生，總共約有九百人。一個大教室有兩個班，也就是說，今晚宣講的每個部門都要去十個大教室，實在是個「大型工程」。

「到我們部了學姐。」徐思思聲音有壓抑不住的開心，沒輕沒重的手指用力戳了幾下莫有容的腰。莫有容吃痛，回頭一看，自己部的八個孩子都很興奮。她鬱悶又惆悵:這些熊孩子們，這麼激動幹嘛。

「準備好就進場。」莫有容掛好耳麥，退到小孩們身後。

因為所有部都需要先表演節目，再進行部門介紹。宣傳部的人進場時，大教室前後排所有燈都被關上，只余黑板頂部兩盞光線微弱的小燈。

男女生站定位置，帶班學長收到示意后幫忙開燈，R&B風格的前奏聲在音響中被放大數倍。

五名女生今晚都化了淡妝，身上穿的仙鶴改良旗袍裙明顯是屬於同一系列。她們手持尾部掛有扇穗的小巧摺扇，合上節拍，一步一頓的舞動。

前奏結束，女生們的動作優美靈動起來。音響里音樂聲減小，她們身後傳來溫柔清冽的女聲。

莫有容唱第一句開始，教室里原本的竊竊低語聲就像是被按了消音鍵。屋子裡除了歌聲和音樂聲，一點雜音都無。

擬紅妝說過，落梅居的人唱念做打樣樣精通。雖說這話不免有些誇張，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作為一名cv時，莫有容的聲音是婉轉多情、感情豐富的;而當她是一名翻唱歌手時，她的聲音乾淨的就如同可以直接飲用的山泉水，蘊含溫柔奇異的治癒感。

她到底是聲優還是翻唱歌手?莫有容自己說不清楚，二次元十幾萬天音SAMA的粉絲也沒辦法給他們的本命下明確的定義，只能說自家大大天賦異稟，兩項都足夠優秀。

時間極為短暫的solo，伴隨身體輕度旋轉，身著淺紫色魏晉風淺交領、小半長發用山茶花木簪盤起的少女手中羽毛摺扇有規律的開合。她眼睫低垂，白皙肌膚透著淡淡的紅暈，耳邊一對珊瑚珠長耳飾不斷搖動。俯首抬眸間，洒脫和柔婉並存，全部的舞蹈過程的更像是隨性而為。

快到音樂節點，少女側身迅速轉離。大部分人的目光跟隨著她，直到她離開教室。期間，三位男生從另一側大踏步而上，清一色的淺青色魏晉長袍，持劍，伴著女生合唱的歌曲高潮表演了一劍舞。

劍舞快結束時，女生們從兩側而上，站定后高抬腿旋轉半圈。後面的男生收劍、甩袖，女生們隨即蹲下，摺扇擋臉。音樂停止，所有人動作一齊定格兩秒鐘。靜寂的教室瞬時掌聲如雷動。

莫有容從另一側門重新進入教室，立在一邊，目光掃過宣傳部八張洋溢興奮和驕傲的臉龐，會心一笑。

她明了，面對這一屆新生的宣講，肯定會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