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並非死於意外

「孔孑，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有喜歡聽故事的習慣？」

雷蒙冷笑著嘲諷孔孑，可得到的回應卻只是孔孑淡然的輕笑，以及一個肯定的回應：「對呀，我就是這麼喜歡聽故事！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怎麼從不知道你這麼吝嗇於分享？」

此時的孔孑極度放鬆的坐在雷蒙的正對面，兩人的距離異常的靠近，近到雷蒙足可以看到孔孑臉上的毛孔與鬚根。孔孑就這麼窩在椅子里，目不轉睛的盯著雷蒙的表情，似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

雷蒙不禁深深嘆息：自己聰明一世，恐怕還真要毀在孔孑母子手裡了……

要說回憶的話，那恐怕應該是一個遙遠卻又切近的故事，之前的種種，從雷蒙在鄰市行兇、藏匿槍支到在黎玉祥的庇佑下調到海市入職，直到後來雷蒙性情大變肆意傷害海市警員，這些警方無疑都已經了如指掌，只是細節的種種卻根本無人知曉。

那應該可以追溯到五年，甚至是六年以前，雷蒙從鄰市調離至此，因為偶然的機會見到了孔孑的父母，也就是孔博達羅美柔夫婦，雖然羞於提及，但雷蒙的的確確是對羅美柔一見傾心了……

孔孑額角青筋暴起，強壓住怒意的打斷：「雷蒙，夠了！我不是想聽你的情史，我想聽的是……」

然而，雷蒙就似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直接忽視了孔孑的憤怒繼續回憶：「因為對羅美柔的情感變化，我開始痛恨自己，懷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我明明答應過姝萍，要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人的！所以我開始選擇性的避開你們一家，你應該還記得的，那段時間，我再沒有去過你家，也很少參加聚會。

可是……我還是小看了感情這回事，我很想她，又恨自己，更嫉妒你父親，我每日活在這些複雜而折磨人的情緒當中難以自拔，我覺得痛苦，強迫自己去忘掉，可事實證明我根本不行。於是，我做了一個讓自己後悔到現在的決定……」

孔孑的喉嚨莫名的發緊，他緊緊皺起眉頭盯著雷蒙嘴唇的動作，那短短几秒鐘的間隔卻讓他覺得如同經歷了幾個世紀，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總覺得，雷蒙所說的決定與他自己的生活有關。

「於是，我設計殺了你爸爸……」

轟隆一聲，明明外面陽光正盛，孔孑卻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霹靂遍天雷鳴雨驟！孔孑的父親，竟然不是因為意外而死？不，這不可能！

「我爸爸，是因車禍意外而死的，是因為我轉錯了方向而死的，難道不是嗎……」

「不，那輛貨車的司機，是我找的，我給了他很大一筆錢。我提前確定好你的母親沒在車上，又跟著你們確定好了你們的行駛路線，所以，那輛車是蓄意撞上你們的車的，這麼多年了，從沒有人知道，那個司機也逃避掉了謀殺的罪責……」

孔孑最後的希望，在雷蒙的冰冷言語中徹底消散殆盡，他原本是想來這裡取得雷蒙最後的口供的，卻沒有想到揭開了塵封多年的傷疤，他的父親，竟然是被謀殺的！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我，巴不得立刻殺了我？」雷蒙看著垂頭不住顫抖的孔孑，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種解脫般的自由感，事實上，雷蒙當年是想一併殺了孔博達和孔孑的，卻沒想到孔孑能死裡逃生活下來，每天看著孔孑的那張臉，雷蒙都會覺得自己日日身處修羅地獄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孔孑會暴怒而起之時，孔孑卻是輕輕抬起了頭平靜的望向雷蒙輕吐一聲：「繼續……」